“啟稟主子,在我方左后側出現明軍,百人左右,正主動向我方靠近。”
“啟稟主子,在我方右后側出現一個局的明軍,百人左右,在向我方靠近。”
巴克山又先后接到兩條消息,他很煩,但是兩百多人還不足以讓他忌憚,憑這點人就想包抄我大清精銳,不知道這些明軍哪來的勇氣。
其實到現在,巴克山并非沒有發現種種有些不同尋常的情況,但這些意外情況還不足以化解巴克山對明軍長期以來的輕視。
稍微停歇一下,巴克山用望遠鏡看了一下前方奔逃的敵軍,不到兩里了。
另一支四百多人的明軍也出現在了視野中,兩支明軍相隔得更近,已經很難阻止他們匯合了。
這不要緊,一百多人是打,五六百人一樣的打。
可正在這時,一騎從左后方急馳而來。
“啟稟主子,在我左前側出現明軍,應是一司兵力,超過四百人,可能是從明國都城來的。”
巴克山不大的雙眼仿佛能噴出火來,他娘的,還有完沒完,他不知道是明軍真的這般配合默契,還是自己人太無能。
老子最開始追擊的目標是一百多人,然后變成五六百,再變成七八百,最后變成超過一千。
這豈不是說,老子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超過一千人的明軍給包圍了?
巴克山目光兇狠的咆哮道:“再探,若再出現來歷不明的明軍,老子宰了你。”
這部下心頭一顫,但還是沉喝道:“喳。”
然后換了一匹馬迅速離去。
此刻的巴克山反而沒那么急了,開始放緩速度,因為他已經發現那些明軍并非逃跑,是打算主動與他巴克山碰一碰啊。
“主子,這里面會不會有什么陷阱?”麾下一個牛錄章京上前小心的道。
巴克山一邊不急不緩的駕著馬,一邊淡淡的道:“陷阱?這片區域這么開闊,哪來陷阱?難道明軍在這里挖了大量陷馬坑不成?”
“我猜,是哪個愛惜白羊口所那幾千人的明將所為,明國很大,總有幾個愛惜那些螻蟻的人。”
“他是想以自己部下的命給那些人爭取逃命的時間,既然這樣,我就滿足他。”
巴克山想到了這樣一個合適的理由,不然解釋不通明軍都放棄了那么多城池,居然又派人在野外開闊地與大清精銳交戰,這豈非是以己之短克敵之長?
聽到巴克山如此說,這牛錄章京雖然還是有一些懷疑,但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進行反駁。
正在這時,左前方一陣煙塵四起,另一支明軍也要趕來了。
已經有了心里準備,巴克山自然不會為了這四百多明軍的出現而慌亂。
另外兩支各百人左右的明軍在側后方,還沒有看到,估計相隔也不遠。
兩支明軍,一支清軍,來自三個方向,互為犄角,他們皆發現了對方的存在,隨著互相靠近,都放緩了速度。
讓巴克山意外的是,從京師方向過來的那支明軍居然沒與另兩支已經匯合的明軍匯合,而是游離在自己左側。
巴克山沒管明軍如何應對,他直接率軍迎向正面那支六百人左右的明軍。
在相隔一里開外,明軍主動停下,隨即有四百左右的明軍居然直接下馬,將馬固定之后,四百余人拿起火槍開始出前列陣。
“步戰?全是火槍兵?”
明軍的舉動倒是讓巴克山有些意外,他還以為這些明軍都是騎兵,原來大多是騎馬步兵。
這并不稀奇,大清也不是以騎兵為主,往往也是通過步戰沖陣擊潰敵人,大清的重甲步兵可以擊破敵人一切軍陣。
真正讓巴克山意外的是,明軍出陣的居然全部是火槍兵,刀盾手、長矛手、弓箭手一個沒見。
而且,他們列出的還是三個狹長的橫陣,縱深這么淺,夠老子一個沖鋒的嗎?
明軍的武器配備,以及陣法的布置,讓巴克山越發的輕視。
不過,他的戰法依然沒變,手一揮,首先派出三十多個游騎出擊。
這幾十個游騎分散開來,緩緩壓前,他們的任務很簡單,引誘明軍提前射擊,同時用弓箭襲擾,打亂明軍陣形。
只等明軍陣形一亂,大軍立即發起沖鋒,一舉將明軍混亂的陣形沖垮,然后大肆砍殺。
明軍的恐慌便會迅速蔓延全軍,隨之崩潰。
這種戰術百試不爽。
看到建虜的游騎壓迫過來,勇衛營的這個把總立即讓之前剿滅建虜前鋒哨騎的那個旗隊迎上去。
旗總姓吳,吳旗總應令后,立即將麾下三個隊長派了出去,分左中右三個方向應對建虜游騎。
而三個隊長又將各自小隊包括自己在內的十二人,以三人為一組分成四組,組成散兵陣形。
一時間形成了十幾個散兵陣形應對建虜三十多個游騎。
看到勇衛營的火槍兵居然以這般分散的陣形沖出來,這些建虜游騎都很是不解,這樣能打中?有什么殺傷力?
雖然不解,但他們都沒有停下腳步,繼續逼近。
他們又驚愕的發現明軍士兵從頭盔上拉下來一個東西將眼睛給罩住了。
建虜很多人都沒有見過眼鏡,聽都沒有聽說過,所以不知道也正常。
巴克山倒是有點見識,認出了眼鏡,也大概猜出了這些眼鏡的用處,很是震驚。
他倒不是震驚眼鏡能發揮多大作用,而是震驚明軍居然給士兵配眼鏡。
“他娘的,寧愿給士兵配這勞什子玩意,也不配給棉甲。”
因為他眼睛一掃,發現明軍的盔甲很奇怪,只護住了四肢和肩膀,反而是最重要的軀干沒看到有甲胄保護。
有打造眼鏡的錢,咋不用來給士兵配全甲呢?他想不通。
勇衛營這個小小的舉動對建虜游騎沒產生什么影響,又不專打你眼睛,管你拿什么罩住。
于是,他們加快速度,一副要沖殺過來的架式,企圖引誘勇衛營提前開槍。
但是,勇衛營士兵根本不為所動,建虜游騎的表演沒有達到效果,他們不得不放緩速度。
他們又進行了幾次嘗試,依然沒能引得勇衛營士兵提前開槍,知道這個策略有點行不通了。
于是,他們只能進行下一招,繼續拉近距離。
偌是以騷擾為主,建虜的騎射一般在五六十步左右開始射擊,如果要精準射擊,則要拉近到三四十步距離。
吳旗總一邊觀察建虜游騎的舉動,一邊計算雙方的距離。
當然,以勇衛營配備的線膛燧發槍,在這個距離上足以擊殺敵人。
但是他牢記沈大人交代下來的任務,盡量隱藏自己火器的各方面性能。
現在隱藏得越好,對以后作戰便越有利。
這個道理他自然懂,所以在敵人威脅不到自己時,保留一些后手是很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