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遼陽和沈陽,可是滿清統治遼東最重要的兩座大城。
沈陽也稱盛京,是滿清如今的國都,而遼陽則是努爾哈赤時期建立的國都。
所以沈陽相當于大明的京師,而遼陽的地位雖然沒有陪都的名分,但重要性卻不比陪都差多少。
之前滿清一次次的南略大明京畿地區,如今大明精銳也來了個大迂回,直指其國都盛京和形似陪都的遼陽。
經過幾天時間的水上奔襲,三千五百左右的明軍從太子河南岸登陸,直接出現在遼陽的北面,然后迅速南下,直奔遼陽新城的北面而去。
之所以說是遼陽新城,是因為遼陽有兩座城,分別是遼陽新城和遼陽老城。
遼陽老城是在大明太祖時期就已經建立的,有兩百多年歷史。
而新城則是努爾哈赤在天命七年下令開建的,前后僅用九個月就建造完成,距今只有二十幾年。
他之所以建造新城,是因為滿漢在遼陽老城混居時,爆發了很大的矛盾。
新城建立之后,讓滿漢分開居住以緩和矛盾,滿洲人主要在遼陽新城居住,而漢人則在遼陽老城。
明軍的目標是滿清,所以最先要攻打的城池自然就是遼陽新城。
其實,明軍水師戰船在太子河上航行時,便暴露了行蹤,畢竟這里是滿清統治的腹地,幾千人雖然不是很多,但也很難隱藏行蹤。
這些明軍在太子河南岸登陸后,明軍抵達的風聲便迅速的蔓延開去。
“不好了,明軍打來了,明軍打來了……”
“怎么可能?明軍怎么能來這里?”
“攝政王不是親率大軍去攻打明軍了嗎?明軍怎么還能來遼陽?”
面對這樣一個消息,很多未親眼所見的人還是不敢相信這個事實,這太可怕了,完全無法置信啊。
直到一些建虜與明軍沖突,爆發了戰斗,聽到了激烈的槍聲,他們才不得不信。
由于社會組織的原因,建虜的自發組織性還是非常強的。
得知明軍真的打來了,散落在遼陽城外那些村落的建虜,在撥什庫等低級職官的組織下,立即形成了一支支軍隊。
這些建虜,既是民,也是兵,農忙時是民,需要戰斗時,他們便是兵,平時也經常組織有軍事訓練,戰斗力不容小覷。
只是這次多爾袞抽調走的兵力太多,留守在牛錄里的建虜青壯太少了,精銳就更少。
而明軍從太子河登陸也很突然,所以他們無法在短時間之內將各牛錄的力量整合起來,大多只是以牛錄為單位進行戰斗。
一個牛錄原則上的編制是三百丁口,平時正常抽調是三抽一,而這次多爾袞都已經達到三抽二了。
哪怕將一個牛錄剩下的青壯全部抽調,少的只能抽出幾十人,多的也只能抽出百余人。
主要兵器是弓箭、刀、狼牙棒等兵器,對付一些普通明軍還差不多,面對這支明軍精銳,完全不夠看。
幾次碰得頭破血流之下,他們才不得不認清現實,不敢再阻攔在前路硬碰硬,只得遠遠的跟隨在周圍伺機而動。
實在是這支明軍的主要目標是遼陽新城,所以懶得浪費時間去對付他們。
遼陽物產豐富,土地肥沃,此刻還有很多不知內情的人正在田間辛勤勞作,等待這即將成熟的莊稼。
不過,這些辛勤勞作的大多還是淪為奴仆的漢人。
隨著時間的推移,還是有風聲傳了過來。
“明軍打過來了?不可能吧。”
“聽說咱大明的軍隊打過來了?是真的假的?”
“不知道啊,可這消息還是韃子們自己傳出來的,應該是真的吧。”
膽子大的還敢偷偷議論一下,但更多的人卻是麻木,不敢議論滿洲人的事情,生怕惹禍上身。
可是聽到有人居然敢直呼韃子時,所有人都連忙閉嘴了。
有人還顯露出震驚的神情,在這里居然敢叫韃子,不是找死嗎?
不過一想也能理解,這張永順是在崇禎十六年被擄到遼東來的,至今也才兩年時間,時間不算長,性子還沒有被建虜完全磨掉,心中的仇恨更沒有消解。
若再過幾年,在遼東這苦寒之地,在韃子的殘酷統治下,骨頭再硬也得給磨平了。
當然,若真是明軍打來了,把韃子給滅了,那倒是可以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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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可是這可能嗎?都多少年了,明軍打得過韃子嗎?兩年前還被韃子入境千里,僅兩年過去就可以深入遼東,打到遼陽來,真沒幾個人信。
其實也不能完全怪這些漢人,建虜的殘暴已經深入人心,再加上他們消息閉塞,整天有干不完的活,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
甚至很多人對一年多前阿濟格的那場慘敗都一無所知,自然更不知道大明已經發生的巨大變化。
正在這時,一個穿著整潔的身影從遠處跑來,抵達近前后,一邊喘著粗氣,一邊上氣不接下氣的命令道:“快,快,都給我,滾,滾回城去。”
張永順眼珠子一轉,直接問道:“阿禮主子啊,明軍真的打來了嗎?”
雖然他語氣還算恭敬,但阿禮聽到這個問題之后,臉色卻是一冷:“狗奴才,什么時候輪到你來問老子問題了?”
看到阿禮發火了,并抽出腰間的鞭子,旁邊一個上了些年紀的老者想了想,還是連忙上前陪笑道:
“阿禮主子,張永順這小子是個混人,傻里傻氣的,罰他今天多干一個時辰的活,主子還是不要和這種混人計較了。”
其實這老者的年紀并不大,只有三十多歲,但他被擄來遼東已經超過十年了,無盡的磨難才讓他衰老得如此之快。
可是阿禮顯然沒有這么輕易的消氣,他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極大的挑釁,漢人奴才怎能問出這樣的問題?明軍打來了,你還有什么想法不成?
“滾開。”阿禮直接一鞭子抽過來,將老者抽得一聲痛呼。
但他不敢顯露出絲毫憤怒,口中還不停的道:“主子還請息怒啊,息怒啊,張永順干活很勤快的,這莊稼快要收成了,把他打傷了就少了一個重要勞力啊。”
可是阿禮卻好像沒有聽到一般。
張永順看了看臉上有一條鞭痕的老者,眼中怒意閃過。
眼看著阿禮一鞭子就要抽過來,張永順不知是哪來的勇氣,直接抓緊手上的鋤頭,掄起來就是一鋤頭下去。
“啊……”阿禮發出一聲慘叫,一下子被鋤頭掄翻在地,極度震驚的看著神色猙獰的張永順。
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他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咆哮道:“張永順,你個狗奴才,你敢打主子啊,你反了天了啊。”
“快,拿下,拿下,把這狗奴才給我拿下。”
旁邊的幾個漢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到倒地的阿禮和神色猙獰的張永順,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那老者沒想到張永順會這般膽大,直接僵愣在那里。
張永順知道這一鋤頭下去,已經無法善了,他頓時心頭一恨,握緊鋤頭又迅速沖上去,狠狠的掄起來,又是一鋤頭下去,直擊阿禮的腦袋。
阿禮本能的抬起手臂抵擋,但是手臂怎能擋住兇狠的鋤頭,當場被砸斷。
鋤頭去勢不減,又狠狠的砸在阿禮的腦袋上,阿禮當場頭破血流,并發出凄厲的慘叫聲。
正準備下一鋤頭還向腦袋上招呼而去,張永順卻是出其的冷靜了一下,沒有被仇恨沖昏頭腦,迅速將掄擊的方向改為阿禮的身上。
“嘭嘭嘭……”鋤頭砸在阿禮的身上嘭嘭作響,阿禮身上的骨頭不知斷了幾根,發出一聲聲痛苦的嚎叫。
在疼痛和死亡的威脅下,他再也顧不得主子的尊嚴了,大聲乞求道:“別打了,別打了。”
“明軍是不是打來了,快說……”張永順厲聲問道。
阿禮不敢隱瞞,連忙回答道:“是的是的,明軍打來了,打來了。”
“明軍到哪里了?”張永順再度追問。
“已經從太子河上岸,正在向遼陽方向來啊,別打了……”
聽到這個消息,張永順心頭大喜,果然沒有猜錯。
太子河距離遼陽并不遠,不須半日就可抵達。
想到此,他再也顧不得那么多,也知道沒有任何轉圜的余地,神色一狠,再度掄起鋤頭,一鋤頭一鋤頭的掄下去,直擊阿禮的腦袋。
阿禮被打得凄厲嚎叫,起初還能叫幾聲,后面漸漸沒聲了。
直到自己累得氣喘吁吁,張永順這才停下動作,不過此時阿禮的腦袋已經不成形狀了,紅的白的流了一地。
他看向周圍四個和他都是奴仆身份的漢人,皆是遠遠的避開,有的人還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