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建虜的船,很可能有多爾袞、多鐸等重要目標。”
“先別管這些普通建虜,立即派船沖過去。”
追至岸邊的明軍在發現河面上有建虜的船只之后,趕過去阻止的同時,第一時間將情報向上進行了匯報。
沒有多久,這個情報便傳到了一里開外的那艘蒸汽帆船上。
船長在沈浪的命令下,連忙下令幾艘隨行的小型戰船停止攻擊河面上的建虜,加快速度向目標沖去。
而蒸汽帆船則尋機靠向三岔河東岸,將船上的一些士兵放下來,讓他們沿著河岸快速沖過去圍追堵截。
“啊……”一聲慘叫,多爾袞身邊右側的一個親兵直接一歪的倒在水中。
他伸出手,似乎是想求救,但所有人都只是瞟了一眼,便眼睜睜的看著他的手垂下去,然后整個人隨著水流向下游漂去。
看到河岸已經近在咫尺,只有五六丈遠,所有人都瘋狂的撲騰起來,希望盡快離開這片區域,不想在這最后關頭像剛才那個同伴一樣死在這里。
“啟稟攝政王殿下,奴才的腳碰到河底了。”背著多爾袞的親兵氣喘吁吁的道,語氣難掩激動,太難了。
多爾袞的個子比較高,聽到如此說,連忙從親兵的后背上跳下來,果然雙腳可以踩在河底了。
可是對于水性不好的人來說,水沒過胸口,也會讓他感到很緊張。
多爾袞心頭悸動,立即讓兩個親兵攙扶著自己,快速向著河岸沖去,親兵甲喇章京則連忙安排其他親兵圍著多爾袞,用他們的身體擋住可能飛過來的子彈。
隨著一行人的不斷前進,身體也逐漸的浮出水面,一陣微風吹過,多爾袞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
嗖嗖幾聲,子彈劃過,兩個親兵慘叫一聲,滾倒在地。
“快快快,快離開這里……”一行人狼狽的飛快奔逃。
他們一口氣沖上河岸,岸上也有人接應。
“攝政王,快,這邊……”接應的親信立即帶著多爾袞躲到一處河堤后面,子彈飛不到這里來。
多爾袞上氣不接下氣的坐在地上,冷得不停打顫,可也沒有干凈的衣服給他換上,只能強忍著。
他知道這里并不安全,畢竟明軍的戰船就在河面上,距離這里只有一兩里遠,明軍的火炮都能直接打到這里來。
但是多爾袞的身體本就不是很好,一番折騰下來,他感覺自己太累了,必須得歇息一會兒,哪怕只歇息一盞茶時間也好。
正在這時,一個探子飛奔過來匯報道:“不好了,有明軍從那艘大船上下來并登岸,正在向我們這邊沖來,此刻距離這里恐怕只有一里左右了。”
聽到這個消息,所有人大驚,多爾袞大喘幾口氣,直接站起身道:“快,快離開這里。”
好不容易才暫時的脫離險境,他可不想功虧一簣,于是咬牙跑動起來。
可是沒有跑多久,他便感覺步伐越來越沉重了,身上也越來越冷,連呼吸都有些難受。
“砰砰砰……”突然一陣更加清晰的槍聲從后方傳來,所有人一驚,知道是之前所說的明軍趕過來了。
多爾袞很想跑,加快跑,但他實在是跑不動了,于是不得不讓一個親兵背著自己。
在多爾袞奮力逃跑時,尼堪和其麾下卻陷入了絕境。
原本他完成多爾袞交代的任務,阻擊一個時辰后便可以向南面突圍,然后抵達河岸,也游過去,這至少是有一線生路。
可是,在那種情況下,抵擋一個時辰對他來說太難了。
剛堅持半個時辰左右,便抵擋不住明軍從三個方向的圍攻,節節敗退,陣地被迅速壓縮。
也在這時,一些人也意識到明軍之前說的話很可能是真的,自己被攝政王拋棄了,所謂的援軍根本就是騙人的,多爾袞不過是想利用自己這些人多為他爭取一些逃跑時間而已。
雖然很不愿相信高高在上的攝政王會干出這種事情,但東面到現在沒有一點動靜,明顯不合常理。
本來還有一些斗志的士氣瞬間崩塌,很多士兵頓時絕望了,然后便是不受控制的徹底崩潰。
乞降,或是自發的向南面逃跑,因為目前只有南面沒有明軍。
至于南面是一條根本沒有橋的三岔河,現在也顧不了那么多了,他們只想要離開這片吃人不吐骨頭的煉獄。
沈浪沒有阻攔,因為南面是他故意沒有封住的缺口。
尼堪率領麾下且戰且退,也向著南面突圍而去,沈浪還特意下令停止追擊,放他們離去。
尼堪雖然知道這其中必然有詐,但他卻沒有其他選擇,留下來也是死路一條。
當然,他也可以選擇投降,但身為努爾哈赤的子孫,征戰近二十載,他有著自己的高傲,根本沒想過投降。
在雙方脫離接觸之后,沈浪才命令劉大虎率領兩萬兵力銜尾追擊,其中勇衛營就有近八千人。
在向三岔河西岸靠近的過程中,雙方竟然相安無事,尼堪和其麾下瘋狂的向著河岸奔逃,明軍卻只是若即若離,雙方之間的距離,最遠甚至拉到了一里開外。
直到建虜快要抵達河岸時,劉大虎才下令勇衛營先行加快速度。
待建虜陸續來到河岸之后,他們面對滔滔的河水,也有些躊躇不前。
因為這不是一般的小溝小河,就是熟悉習性的人也不敢保證自己就能游過去,而且河面上還有閃爍的燈光,很顯然是明軍水師的戰船。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過河,九死一生都是奢望。
可是后方明亮的燈光閃爍,顯然是大股明軍已經追上來了。
既然選擇了逃跑,心中最后的一點戰意也消散了,根本沒有勇氣再返回去與明軍決一死戰。
大家擁擠在河岸邊,進退不得。
直到勇衛營排著長長的橫隊推進過來,所有人都露出驚恐而絕望的神情。
“前進是死,后退也是死,我大清勇士,死也要死在殺敵的戰場上,不能死在逃跑的路上。”
“還算個大丈夫的,跟我殺。”
尼堪咆哮一聲,一馬當先的率領一些忠誠的親兵返身向著勇衛營沖去。
“殺……”一些稀稀拉拉的呼應聲響起,只有少數人跟著沖了出去,大多數則只是在左顧右盼的觀望,甚至還本能的向后退卻。
刺目的探照燈燈光照向沖出來的這些人,閃得他們眼睛都睜不開,一些人狠狠的摔在地上,又將身后的同伴絆到一片。
“砰砰砰……”炒豆子般的密集槍聲響起,完全暴露在槍口下的他們,好像主動撞在子彈上一樣,下餃子般嚎叫著栽倒在地。
沒有擊中目標的子彈繼續向前飛去,一頭扎進呆在河岸的人群中,掀起一片凄厲的慘叫,仿佛水滴進沸騰的油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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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逃啊……”勇衛營的恐怖火力迅速的幫他們做出了選擇,哪怕是面對滔滔河水,也不能去觸碰那可怕的火槍陣,那是十死無生。
噗噗噗……
尼堪似乎都能夠聽到子彈鉆入自己體內的聲音,他哇的一聲吐出幾口鮮血,雙腿一軟,直接翻倒在地。
他仰躺在河岸不遠處的鵝卵石上,口中不停的溢出鮮血,很后悔選擇了突圍。
留在陣地上還能再殺一些明軍,也更有尊嚴。
逃到這片開闊的地方,不但士氣進一步衰退,也更有利于勇衛營戰斗力的發揮。
砰砰砰……
耳邊響起此起彼伏的密集槍聲,他知道勇衛營正對著自己那些毫無反抗力的麾下進行著大肆屠殺,如殺雞殺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