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遠”號戰艦是周桐的旗艦,此刻戰艦已經停了下來,整個左舷皆是忙碌異常。
每門火炮左右兩側各有一個炮兵,他們正飛快的轉動著一個小手輪,隨著他們對手輪的控制,炮口在緩緩的進行著上下、左右的移動。
因為這一左一右兩個小手輪,分別是火炮的方向機和高低機,以控制炮管調整方向之用。
這是后膛炮發明出來之后加裝的裝置,很實用。
不遠處,一艘艘英格蘭商船瘋狂的沖過來,在他們的后面,則是英格蘭海軍的戰艦。
這些英格蘭人為了使戰艦拉近距離,不惜用這些商船來做炮灰。
此刻,航行最快的商船已經進入到了一百五十丈的距離內,雖然已經進入到了己方艦炮的有效射程內,但并沒有一艘戰艦急著向它發起攻擊。
直到其沖進了不足一百丈的距離后,與其距離最近,射擊角度最好的一艘戰艦在艦長的命令下,才迅速開炮了。
“轟轟轟……”十幾門火炮集中向那艘沖得最快的商船射擊而去。
由于這艘商船是正面對著戰艦射擊的方向,所以其船身顯露出來的面積要小很多,這對射擊的難度有一定的影響。
一大半炮彈墜落在這艘商船的周圍,炸起一道道沖天的水柱。
可即便如此,還是有兩枚炮彈準確命中,其中一枚炮彈飛射的角度有些偏高,一頭撞上高高升起的主帆。
巨大的沖擊力之下,裝在炮彈頭部的引信瞬間被引爆,炮彈當場發出猛烈的爆炸聲響。
主帆被撕開一個大洞,主桅桿咔嚓一聲,應聲而斷,上半部分直接歪倒在左舷上。
彈片如冰雹般由上而下沖擊而來,砸在厚實的甲板上發出噼哩啪啦的聲響,被擊中的船員卻是像木樁一般倒下。
一瞬間,前甲板一片狼藉,鮮血流淌,未死的傷員發出痛苦的哀嚎。
另一枚炮彈卻是直接從船頭左前側兇狠的插了進去,一下子轟進了下層船艙內,發出一聲驚天的爆炸聲,差一點將上層甲板整個掀了起來。
船艙內,煙霧彌漫,如同地獄,即便是沒有受傷的船員,也是驚恐的沖了出來,因為誰都沒有見過威力這么可怕的炮彈。
雖然只是中了兩枚炮彈,這艘商船便失去了大部分動力,船員也損失慘重,幾乎無力再繼續前近了。
大明艦隊這邊,剛才完成射擊的火炮,迅速被一炮開炮閂,空的炮彈殼隨即掉落下來。
站在火炮左后側的三炮手懷中已經抱起了一枚炮彈,在后膛打開后,迅速將炮彈塞了進去。
在他右側,二炮手已經拿著送彈棍準備好了,在他將炮彈塞入炮膛內時,迅速用送彈棍將炮彈推進去。
在二炮手將送彈棍多炮膛內抽出時,四炮手則迅速將一個發射藥包塞進去。
一炮手隨即將炮閂重新關閉,整個裝填過程便完成了。
副炮長指揮兩個炮兵鎖定目標,并通過手輪控制炮口時時的瞄準。
二炮手立即抓起拉火繩,等待發射的指令,就可以猛的一拉火繩,將炮彈發射出去。
轟轟轟……
而在他們裝填等待的過程中,兩邊已經選擇好目標的戰艦在各自艦長的命令下,迅速的開火了,集中一舷的十幾門火炮對準百丈左右的目標一起射擊,很難全部失手。
所以,一艘艘沖過來的英格蘭商船上,不時的爆起一團團火光和煙霧。
輕則船只破損,船員傷亡,重則船身側傾,大量海水灌入,岌岌可危。
射擊了兩輪之后,毀傷了十多艘敵船,周桐沒有絲毫戀戰,不準備給對方任何機會。
所以,在對方艦隊距離己方艦隊還有一里左右時,便立即下令調頭。
轉過一百八十度之后,“靖遠”號又成為了首艦,他又繼續下令偏向,拉開與對方的距離,后面的戰艦自覺的跟上。
羅伯特·布萊克見到這一幕,雖然已經猜到了,但還是無法淡定,一掌狠狠的拍在船舷上。
他知道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必須從四面八方包圍,然后一起向中間合攏,才能壓縮對方艦隊的活動空間。
不然的話,只從一個方向追擊,對方又如此謹慎,根本不可能追得上。
于是,他立即用信號旗下令暫停追擊。
因為他清楚,對方既然是沖著倫敦港來的,在占據著優勢的情況下,不會因為己方的暫緩進攻而退卻。
他要等,等到預備艦隊和更多的船只加入進來,然后才好重新布置戰術。
確實如此,周桐不會退走,因為不消滅這支英格蘭艦隊,己方也無法控制倫敦港。
不過,既然對方不主動追過來,他也不會等待,立即下令艦隊又偏轉方向靠近過去。
羅伯特·布萊克看到周桐的意圖后,立即下令艦隊調頭后退。
周桐沒有下令全力追擊,而是先清除那些被擊傷的商船,免得他們阻礙自己的航道,甚至是對己方戰艦發起臨死反擊。
看著那些受傷的商船發出一聲聲劇烈的爆炸,一些船員絕望之下跳海逃生,羅伯特·布萊克眼神中充滿傷感,但隨即便堅定了下來。
預備艦隊的戰艦和商船終于趕了過來,羅伯特·布萊克立即命令他們從另一邊迂回包抄,配合自己將對方艦隊先包圍起來。
在茫茫大海上,這樣的行動根本不可能隱蔽,周桐一看到對方另一支艦隊的航行方向,便知道了他們的意圖。
不過,他沒有絲毫慌張,趁著對方布置包圍圈的機會,繼續去追擊羅伯特·布萊克率領的那支艦隊,一點點的吞食,不斷消耗他們的實力。
羅伯特·布萊克繼續率領艦隊后退,為包抄的艦隊爭取時間。
周桐一直在觀察對方艦船的分布情況,看到他們快要完成一個松散的包圍圈時,隨即一聲令下,將自己所率領的九艘戰艦,再次一分為二,分成一支五艘和一支四艘的小型艦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