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
塵土飛揚中,一抹白影如同電閃雷鳴般從蜿蜒的官道上穿梭而過。
在馬蹄的奔騰下,陣陣黃土飛起,可是那白影周身氤氳著淡淡的白光,將這一切都給阻擋在外。
馬上的騎士一襲白衣,與胯下白馬相映,風馳電掣中一溜煙不見蹤影。
“希望來得及。”
白衣騎士自言自語,神情有些無奈。
身位鐵玄門這一代的大師兄,云澈從小就是那種別人家的孩子,十五歲就登上了俠榜,在整個江南武林年輕一輩之中,那也是有數的高手,這一次他來到太平縣剿匪,殺得一群盜賊聞風喪膽,卻沒想到自己鐵玄門的產業被人端了,管事也被人抓走。
對方要求他單刀赴會,藝高人膽大的他并沒有通知門派,獨自一個人前往了對方所說的地方。
雖然知道那管事已經兇多吉少,但他還是存了僥幸,哪怕真的事有萬一,也可以收斂尸骨。
早早的起來,左落開始了自己一天的忙碌生活。
在這個游戲世界里生活了三個多月,除了下線,他大多數時間都在這里。
現在已經有兩塊靈田在手的他每個星期都可以入手二十斤靈米,他自己一個人根本吃不完,所以其余的都被他儲存了起來。
這期間,他也曾偷偷的帶了點靈米去太平縣城的糧店賣掉,一斤只給九百文,非常的黑,不過好在勝在安全,有錢了,他也就一點點的配置藥水用來澆灌旁邊的土地,準備多開墾靈田。
這附近沒人,完全可以當做他們以后的根據地,這靈田就是以后的根基。
現在不少玩家已經有了不錯的機遇,甚至有人初始身份就是大慶皇族,完全沒得比。
所以左落根本沒有優勢,他唯一的優勢就是知道這個游戲的真相,手里有大量的人手。
“今天怎么這么多人?”
一早起來就看到附近有不少人出沒,左落非常的驚訝,畢竟他除了去城里,或者去砍柴的時候能看到別人,在這阡陌縱橫的農田附近,已經很久沒有他人的蹤跡了。
提著一只小木桶,左落用一個小勺子把桶里的水一點點的澆灌給兩片郁郁蔥蔥的靈植之上。
這就是他現在的日常了。
新的土地正在吸收藥效,無法開墾,而兩塊靈田都已經種植了靈植,他只需要靜心的呵護就行了,每天除了用配置的藥水澆灌靈植之外,再就是除草,以及有無害蟲。
一旦出現害蟲,不及時清掉的話,不用多久,嬌嫩的靈植就會被它們啃光。
種植靈植需要用到不少的藥材,而且都不一樣,比如用來灌溉土地,轉化靈田的,和澆灌靈植的就不一樣。
“我立馬千山外,聽風唱著天籟。
歲月已經更改,心胸自然自在。
我放歌萬里外,明月與我同在。
……”
不唱點歌,左落感覺自己都快要不會說話了。
幾個月的時間,大多數時候都是自己一個人,不和別人接觸,沒人說話,換一般人,可能早就忍不住刪號重來了。
“你這唱法倒是奇特,不知屬于哪類?”
就在左落自娛自樂之時,一個聲音突兀的從旁邊傳來。
聞言,左落悚然一驚,他沒有感覺到任何人的靠近。
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白衣俊秀青年長身而立,靜靜地站在木屋的一側看著他。
這人年紀約莫二十四五的樣子,腰間挎著一柄短刀,白衣如雪,一眼非俗。
“山野之人,自娛自樂,不敢談唱法。”
左落感覺這人是高手,這年頭,混江湖的都知道一個道理,女人,老人,小孩,和尚,道士,尼姑,乞丐,神算都是不能惹的,說不定就遇到了高手。
除此之外就是穿白衣的了。
戰場之上,白衣白馬,被視為不祥,但是敢穿敢騎還能活下來的都是猛人。
而江湖上,穿白衣的,自古以來有幾個好惹的?
君不見白云城主一劍西來,天外飛仙。萬梅山莊莊主劍神一笑,縱橫無敵。
當然,這不是古大師筆下的小說世界,但是也側面說明了,穿白衣的都不是一般人。
這個人能無聲無息的來到這里,而且身穿白衣,卻一塵不染,都不需要知道他是誰,就可以知道這不是普通人了。
“在下鐵玄門云澈。”
云澈自報家門。
“不知這附近可有一個瓦青山?”
鐵玄門?
左落心里一突,這好像是江南頂級門派吧,前兩天還有玩家炫耀,自己經過重重考驗,歷經千辛萬苦,終于拜入了鐵玄門。
“瓦青山?”
左落搖搖頭。
“不曾聽聞,我們一般都是去不遠的一個小矮山上去砍柴。”
云澈點點頭,他不直接去那伙盜匪指定的地方,而是先在附近詢問自然也有自己的考量,左落這里不是他問的第一個地方了。
“那你可知,這附近有無盜匪流寇?”
“不曾聽聞。”
左落搖頭,附近確實沒有聽說有什么強盜之類的。
“那近兩日這附近可有陌生人出沒?”
云澈又問了一句。
“這個倒是有,今天這附近有很多人跡,平時一個人都看不見。”
左落老老實實的回答了一句。
“多謝相告,在下遠道而來,可否討一杯水喝?”
左落看著他,沒有說話,只是轉身進了屋內,給他倒了碗水。
屋外溪水潺潺,并不缺水,不過左落都是燒了再喝。
因為論壇上就有倒霉蛋分享,自己降臨在野外,結果因為太渴了,就在野外喝了點水,然后開始肚子疼,拉稀,虛脫,發燒,最后只能重新再來。
“多謝!”
接過碗,云澈道了聲謝,雙手環抱,一飲而盡。
而在左落注意不到的地方,他就已經用特殊方式測試了水里有沒有毒,行走江湖多年,他早就已經過了天真的年紀,沒點警惕之心,也活不到現在。
喝了水,云澈并沒有離開,反而和左落閑聊了起來。
“小兄弟是靈植師,不知師承何人?”
鐵玄門是江南大派,自然有自己的靈植師,靈田的規模更是難以想象,所以云澈一眼就認出左落在打理的是什么。
“我沒有師承,劉大叔收留了我,他不在了,我就留在了這里。”
左落可是沒有身份銘牌,路引的,換言之,就是一個黑戶。
“劉?你說的是劉峰師叔吧。”
云澈嘆了一聲。
“師叔當初離開師門,好像就是隱居在附近,原來是這里。”
靈植師并不是那么常見,最重要的就是藥水配方,沒有這東西,根本種不出來靈米。
所以,左落一說老劉頭,云澈就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對于左落也沒在懷疑什么。
畢竟以那伙盜匪的層次,還接觸不到靈植師。
“那你應該是有靈米了,可否給我煮上一碗?遠來車馬勞頓,在下著實是餓的不輕,我會給予報酬。”
左落嘴角抽搐,你可真是不客氣,一上來就問東問西,要水喝,要飯吃,絲毫不含糊。
雖是如此,他也沒說什么,反正他自己也是要煮飯吃的,不在乎多煮一點。
“小兄弟,如今世道不太平,到處兵荒馬亂得,可有興趣加入我鐵玄門?”
隨左落走入房里,毫不客氣的坐在左落自己制作的椅子上,看著他淘米,生火做飯,隨口說了一句。
“一個人慣了,還是不了。”
左落搖搖頭拒絕了,畢竟他根骨差,加入鐵玄門也難有作為,還不是作為靈植師給人干活的。
“你自己一個人可保不住這點家產啊!”
云澈意有所指。
兩塊靈田,那就是七天二十兩的價值,一個月就是八十兩,不少小幫會,一個月的收入還不到三十兩,這是多么巨大的利潤?
當然了,實際不是這么算的,中間還要投入很多的藥水,還有人力物力,可是人家不看這個,只知道,一塊靈田七天有十斤靈米,一斤靈米價值一兩銀子,而且現在靈米的價值還在增加。
也就是這附近沒有人煙,要不然,左落自己一個人真的保不住這兩塊靈田。
整個江南,除了有數的那幾個大派,世家,還有就是官府的之外,其他小門小戶的出產基本都是被大勢力壟斷了,其他人想要,只能從大勢力手中購買。
“走一步看一步吧。”
左落笑笑,他也無奈啊,不種地現在能干嘛?只能等其他人過來匯合,有了人手,雇傭人來種地,把自己解放出來,到時候也可以用手頭的靈米來培養自己人的實力,先在這附近立足,然后再去考慮拿到那個傳承。
云澈不在多言,他也只是因為左落得到了劉師叔的傳承而善意的提醒一句,左落自己不愿意也就算了。
鐵玄門家大業大,并不是太看重一個靈植師,尤其還是一個身子骨這么弱的初學者。
身子骨弱,意味著他不能習武,也就不能種植高等級的靈米,那么一生成就也就那樣了。
這種黃芽米在鐵玄門基本是只有外門弟子吃的,內門弟子,長老等吃的是更高等級的,而那種,如今的左落根本種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