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上,天氣并不是很好,剛剛起床時,外面街道還是人來人往的熱鬧,等到言白下樓時,天空下起了雨。
雨不大,但在這三月初春時,多細小的雨落在人身上都可能導致感冒。
“草!幸好小爺多劈了一會叉。”
咒罵了一句鬼天氣,重新上樓拿傘。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春雨貴如油’這個說法很少被人提起,可能是因為城市的面積越來越大了吧。
從出生起,言白生活的地方便已經取名為深圳,因此他同樣不喜歡春天的雨,所以他覺得今天不是一個好日子。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那般。還沒到學校,他接到了金肅撂的電話。
“什么?我后面的戲份全被砍了?我以后不用去劇組了?”
從語氣到表情,都表達著言白此刻的心情,糟透了。
電話那頭的金肅撂語氣也不是很好,悶悶的像是在壓抑著什么情緒:“對,導演說有些多余了,沒有必要。”
多余,沒有必要。言白抓住了這幾個字眼。
他對這部戲的上心程度確實不高,卻沒有一絲懈怠情緒。從知曉角色入選,到開始演,幾乎每晚都會抽出一點時間拉著張一興,或者獨自一人排練;劇中每個與他相關的角色他都仔細了解一番,就差給每個人都寫一份萬字人物小傳,只是怕自己表演的不好。
現在,只是一個多余、沒有必要,就……打發了?
沒有聽到言白的回應,金肅撂也不知道言白此刻到底什么情況,耐下心安慰道:“沒多大事,這種情況發生很正常,并不是你的問題,你也不要太在意。”
言白勉強笑了一聲,表示自己情緒并沒有受到影響,“謝謝老師,我一會還要上課,就先掛了。”
金肅撂還想說些什么,想想又把話頭咽了下去,叮囑一番便掛斷了電話。
手機出現忙音的一剎那,言白的臉色驟然冷了下來。
不在意?要是一開始沒選上,或者不知道,那可能會不在意,努力了這么久,卻突然被別人這么隨意的拋棄掉,不在意就真見鬼了。
“盒盒盒盒……”
耳邊突然傳來一道少女的明朗笑聲,笑聲之大,蓋過雨點擊打傘面的噼啪聲。
笑聲雖不似銀鈴那般清脆,但笑聲的主人情緒明顯很好,使得這笑聲聽起來還算悅耳。
當然前提是聽者心情也很愉悅,在現在的言白聽來這就是幸災樂禍。他偏頭看向不知什么時候來到身邊的鄭繡晶,在雨傘下明媚的笑容,眼神卻帶著令人不爽的嘲弄。
言白不滿的眼神并沒有讓少女的笑聲停下來,反而愈加大聲起來。
“哈哈哈哈……”鄭繡晶忍著笑說道:“好不容易演個露臉角色,還被砍了,你可真夠慘的。”
“有這么好笑嗎?”言白翻著白眼,很是無語。
鄭繡晶表情突然嚴肅,語氣非常認真:“有,哈哈哈哈哈哈……”
看著她放肆的笑聲,以及合不攏的嘴,言白心中生出莫名的惡趣味,伸出一只手在她嘴上不停的輕拍。于是……
“哈哈~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盒盒盒盒……”
“……”
嘲笑者與被嘲笑者身份突轉,鄭繡晶臉色一如這寒冷的春雨一般,有點冷,又有點……可愛。
“你信不信我打你?”鄭繡晶舉起手作勢要打。
早在出道后,兩人便很再也沒有在公共場合下打鬧,一是避嫌,以免發生類似少時的事件;再則是她現在已經是組合內的anti擔當,在周圍這么多人的情況下動手打人,黑粉們又會多一條‘有力證據’。
所以言白對這種無用的威脅早就不在意了,哂道:“這么多人你敢嗎?打過明天熱點頭條就有了,到時候又給你漲一波黑粉。”
鄭繡晶瞪著他,悶了半天,憋出一句:“你等著!”
言白沒理她,傘面雨點滴落的聲音靜了下來,挪開傘望了眼天空。
“雨停了。”
“小白,你真的沒事?”
“沒事!我都說了多少遍了!”
回到宿舍,言白把自己戲份被砍的事跟張一興說了一遍。起初覺得他的安慰十分暖心,可安慰過頭了開始有些煩了,搞得他應該很傷心的大哭一場才對似的。
“你~”
“閉嘴。”
在他再次開口的時候,言白直接打斷,拿起換洗衣物往洗浴室去。
一路上一些和言白相熟的練習還有不怎么熟的全在這個時候冒頭。
“小白,聽說你戲份被砍了?”
“小白,你真的被劇組趕出來了?”
“小白……”
少年時除了消息傳得快,流言傳的更快,消息從開始的戲份被砍最后傳成了在劇組打架被踢出局。
而主人公全程冷著臉面無表情,這讓他們更加印證了心中的種種猜想。
整的言白很想打人。
流言傳出后,有人歡喜有人同情,歡喜的人除了鄭繡晶沒人再言白面前表露出來,同情的人卻總是在言白面前找存在感。
在被安慰將近半個月后,另一個消息打破了這種現狀。
這天言白像往常一樣,和其他練習生一樣上著演技課,課程結束后……
“今天就到這,回去自己好好琢磨一下我今天說的內容。”金肅撂說完所有練習生就準備做鳥獸散,誰知他最后又補了一句:“言白留一下。”
想著開了慢鏡頭,練習生的動作突然緩了下來,視線轉向言白,想從他身上看出什么貓膩。
“還不快走!等著哦請你們喝茶嗎!!”
金肅撂的威嚴還是擺在那的,一聲怒喝,慢鏡頭瞬間解除,甚至還開了1.5倍速率。
等人散盡,練習教室里只剩言白和金肅撂兩人,言白苦笑:“老師,要是你準備安慰我,那就算了,我現在不缺著玩意。”
金肅撂的舉動讓言白下意識以為是準備安慰一下自己,確實他這幾天興致不高,被安慰煩了。
“想什么呢!”金肅撂沒好氣的揉了揉言白的腦袋,然后莫名笑了一聲,“你還需要我來安慰?”
“那就行。”只要不是安慰自己就行,那樣就不用裝作很受傷的樣子了。
“那老師,您找我做什么?”
“你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