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邊灑滿了紅霞,正如那句詩說的那樣,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美的無與倫比。
言白精心打扮了一番,來到了電影院。
本來約定的時間是中午,可鄭秀晶臨時有事,只能把時間往后推遲一點。
他頂著一頂米色棒球帽,外面套了件棕色薄外套,右手提著一杯奶茶,特大杯。站在影院門口邊緣等待鄭秀晶的到來。
剛站在那沒一會,肩膀被人在背后輕拍了一下,下意識回頭。一個頂著黑色貝雷帽戴著口罩的少女就俏生生地立在他身后。雖然口罩遮住了臉,可她微微上翹的眼角還是在證明,她正在笑。
腦袋中瞬間想象出面罩后面的笑容,他不由得跟著暖心一笑。
“你怎么來這么早。”
這位少女正是鄭繡晶,言白特意現在距離約定時間還有大半個小時,沒想到她來的更早。
口罩后面傳來一陣嘻嘻笑聲,被遮擋的原因笑聲有些朦朧。
“沒什么,就是早來了。”鄭繡晶大咧咧地拍了言白一下,往影院里面走。
“等一下。”言白叫停了她,把買好的奶茶遞到她眼前:“給你買的。”
鄭繡晶怔愣了一下,瞟了瞟周圍,接過奶茶把口號拉到下巴:“正好渴了。”
看著她咬著吸管喝奶茶,言白彎起唇角笑了一下。視線環顧,在影院大廳找了個沒人的空桌。
“先做坐一會吧,電影開場還有一會呢。”
這次電影言白沒有選擇當下大熱的電影,而是一部年初就播放過的重映劇,名字也很夢幻——我愛你。
一部講述兩對老年人愛情故事的電影,整體很溫馨,也很治愈。
剛上映的時候引起好一陣的追捧,現在又重新搬回銀幕重播一遍。
至于為什么選這部?因為看的人少。
他又不是真的來看電影的。人當然越少越好。
快走到那張空座,言白收回思緒,回頭看了眼鄭繡晶。
“哎?哎哎~別喝完了~”
幾步路的功夫,那杯特大號奶茶眼看著就被鄭繡晶喝見底了。言白那里還顧得上什么時機,一把搶過來。
貓崽子還會護食,費了好大勁才搶過來的。言白抬著手,盯著只剩下幾顆椰果粒的奶茶,哭笑不得。再看看她,一臉意猶未盡加不滿,還張開嘴打了個嗝。
希大想這招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女孩是可以把特大號也能喝完的?而且是在短時間內。
現在他到底是喝還是不喝?
“你是不是有病,送給我的還搶回去。”沒等言白考慮好,鄭繡晶一腳踢了過來。
言白也火了,小爺想了一夜你的反應,卻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現在你還打小爺!!!
“你是餓死鬼投胎嗎?喝這么快!”氣鼓鼓地把最后幾顆椰果粒吸上來,語氣并不甜蜜,反而有些賭氣:“真特么甜!”
鄭繡晶一巴掌照頭呼過來,差點沒把帽子給打飛嘍:“甜你個大頭鬼!”
“我~”言白正想還嘴,倏地想起,今天是過來約會的,怎么可以跟她吵架?我得忍忍!深呼一口氣,笑問:“還喝不喝了?”
“喝什么喝!氣都氣飽了。”說著她又打了一個飽嗝。
八百毫升的奶茶能不飽嗎!!?
想翻白眼,忍住了。
兩人空坐小圓桌上,都是一句話不說,都是雙手抱胸不看對方,動作神態如出一轍。
心里也都覺著對方不對,一個覺得她不該喝那沒快讓他后續沒發揮好,一個怪他搶了她的奶茶,害她最后的靈魂一口沒喝著。
氣了半晌,言白緩緩起身去買了兩杯可樂和一大桶爆米花。
第一步已錯了,后續不能再錯了。
沒一會他回來了,沒坐下,抬了抬下巴示意:“走吧,快開場了。”
鄭繡晶看了一眼他沒什么表情的臉,又滑到捧著爆米花和提著可樂袋子的雙手。無聲地拉起口罩,跟在他身后。
眉眼卻靜悄悄地舒展開來。
檢票時,言白回頭:“票在我右手口袋里,你幫我拿一下。”
“哦。”
鄭繡晶應了一聲伸手探了進去。
他今天很薄,但很大,口袋也很大,手很容易就探進去。剛伸進去沒摸到電影票,反而摸到一個小盒子,沒多想直接拿了出來。
“摸到了嗎?”言白靜靜站在那,沒再回頭。
鄭繡晶垂頭看著手里的小盒子,沒回答,胡思亂想起來。
最近是誰過生日了嗎?這是給誰的禮物?要不要打開看看?不要了吧!沒經過他同意又要生氣。
然后……她打開了。里面躺著一個小手鏈,很精致,也很好看。她一眼就喜歡上了。
這時言白回了頭,語氣似乎有些不滿:“找個電影票都找不到~額~”
回頭看到鄭繡晶正準備試戴那條手鏈,表情錯愕,如果仔細觀察,他的表情停留的時間很長,遠不止一秒。
科學證明,驚訝都是一瞬間的,超過一秒的驚訝都是假的。
“這不是給你的,算了,給你看到就送你了。”他口不對心的說道。
手鏈已經戴在手上,一聽不是給她準備的,兩條眉毛瞬間耷拉下來,要摘手鏈:“誰要這破東西,丑死了,我還不稀罕呢。”
“你不要就丟了吧。”
言白的語氣倏然轉冷,在這并不涼爽的天氣下異常明顯。鄭繡晶摘手鏈的動作停下。
原本就沒想著要摘,老娘看上的東西還有拱手相讓的道理?
“電影快開場了,一會再摘!”懟了他一句,又在他口袋里摸索一下,找到電影票,搶先走在前面。
言白則慢悠悠地跟在她后頭,沒來由地笑了一下,隨即又收斂笑容,喊了一句:“幫忙拿東西。”
“不幫!”
“不幫到時候別吃。”
迅速轉身回來。
言白嘚瑟地哼著小調,緩緩悠悠的走著。快到影廳了腦海中想起金溪澈的話。
“看電影要選人少的,最好坐后排,那里人少,還黑,上臺階時你可以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這樣她既不反感反而覺得很有安全感。”
想著,他嘴里的小曲更加歡快起來。沒注意旁邊提著可樂的鄭繡晶正斜著眼看他。
“我給你說個故事吧。”鄭繡晶突然開口。
“你說。”言白心情很好地回。
“前段時間發生了一樁命案,一個警察負責運送尸體。那時候天色很晚了,一路上他和司機有說有笑,解著乏。
半路上警察突然尿急上了個廁所,回來時發現尸體不見了。
他和司機著急忙慌地找,路上看到一個光頭路人,大半夜的,也沒看清,路人只留給他一個背影,只看到他腦袋很尖,胡子卻很長。
警察就問:“你看到一具尸體了嗎?”
大胡子沒有回答,只是僵硬地搖了搖腦袋。
警察帶著疑惑回到車上和司機說起這事。
他感慨道:“我頭一次見到腦袋那么尖的人。”
說著他盯著司機的下巴又看了看他的頭頂想起了什么,當時就嚇傻了。”
“真的嗎?為什么?”言白顫顫巍巍地問。
鄭繡晶不說話,慢慢歪著腦袋,下巴上移,頭頂向下,聲音低沉地說:“把腦袋掉個個,不就成了光頭大胡子了嗎~~”
言白停下腳步,面前就是影廳,里面燈光昏暗,有些黑漆漆的,像是在暗處有什么東西在凝視著他。
他僵硬地轉頭看向鄭繡晶,想笑卻怎么也笑不出來,扯著嘴角:“要不?我們不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