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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這笑話真冷

  電影一般會有一個標準,在十五分鐘左右,會給主角進入轉折點。

  而‘智九’的轉折點就是進入少管所。

  進入少管所有個特點,要剪成平頭。

  “真的要剪?”

  這是這位Cody姐姐第三次問出這句話了。言白無奈且認真的點頭:“怒那,拖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Cody一邊抱怨著,一邊開始動手:“真的是,都剪成那么難看的發型了,還要剪。短發還能修剪一下,平頭怎么修?”

  言白接話:“可以修成光頭。”

  “噗!”

  Cody姐姐失笑,抬手就在言白腦袋上來了一巴掌:“別鬧。”

  拿著剃刀推土機似的推著頭發,言白的臉型漸漸就顯現出來了。Cody盯著言白的腦門出神。

  言白也不敢亂動,怕她一不小心不僅把頭發剃了的同時,頭皮也順便剃下一塊。小心翼翼地開口:“怒那,有什么事嗎?”

  “要不試試?”

  “試試什么?”

  “光頭啊!”

  “怒那別鬧。”

  言白趕緊制止她這個奇思妙想。不說好不好看,就說這大冷天的,光著個腦袋不把人給凍死啊。

  造型師姐姐有些可惜的看了眼言白的腦袋,沒有在動手。

  這位姐姐下手有點狠,哪怕言白頭發夠濃密,此刻能看見頭皮了。扒拉兩下頭頂,有點扎手。

  精短的頭發顯得整個人精神了不少,此刻還沒有上妝,臉上的膚色還是冷白,對著鏡子咧嘴一笑。

  好一個陽光帥氣的少年。

  Cody姐姐也忍不住摸了摸:“你頭型很好,圓潤,適合剪光頭。”

  言白挑眉:“那有機會出個家。”

  “又鬧!”

  一開始的戲份算是言白的獨角戲,全是刻畫‘智九’這個少年的。

  起初,他遇事都會選擇忍耐,或者隨波逐流。像是和狐朋狗友一起偷盜,他明知不可為,卻選擇和他們一起,進去少管所后,同伴把水灑在她身上,他也不會多說什么。

  這個形象,ennnn就是大部分少年的普遍現象。不是他們壞,而是這個社會讓他們沒有選擇的權利。

  今天的戲份是‘智九’第一次反抗。

  他的外公死了。

  在體育放松時,另一個少年拿球砸了一下‘智九’,言白先是轉頭看了一眼,頓了一秒不到,快步上前一個飛踹,對著他又打又罵。

  “啊!西八!狗崽子……”

  少年積怨已久的怒氣全部在他身上發泄起來,沒有花哨的姿勢,第一腳下去,甚至自己還倒在了地上,最后在眾人拉扯下,嘴里依舊在怒罵著。

  然后就是他最擅長的哭戲。

  被人拉開后,他從一開始的怒罵變成無奈的哭泣,掙開所有人的拉扯,一個人在人堆里,縮成一團,淺淺抽啼著。

  “咔!很好。”

  導演淡淡的聲音傳來,言白緩了一會從地上起來,垂著腦袋對周圍的人躬身道謝。

  “演得很好。”導演淡淡夸獎一句就對著工作人員道:“準備一下進行下一場。”

  劇情一直開展的很好。藝術片有一個特點,很能漲演員的演技,因為它不想商業電影那樣工業化,熟悉電影節奏的都能知道,下一個爽點會在哪個時間點出現。

  而藝術片,很可能全片都沒有一個爽點,從頭到尾都是寡淡如水。

  特別是悲劇,真正耐下心看完,要不長舒一口長氣,要不那口氣憋著,一直舒不出來,心里憋得厲害。

  就像言白現在,他快憋死了。

  不是因為劇情,而是這段戲一直不過。

  劇情是這樣的,孝勝(媽媽)與智九第二次見面,孝勝要接少管所里的智九出去,可孝勝卻遲到了。

  簡單的一場戲表達的情緒卻很復雜。

  智九以為他所謂的媽媽會再次不要他,當媽媽遲遲未到時,有些失落,可見到時又突然變得震驚,以及對這個陌生的媽媽的冷漠,心里還有點暗喜。

  而孝勝則在最后出場時,焦急和遲到的尷尬。

  一直都表現的很好,就是最后李貞賢的尷尬一笑,讓所有人都尷尬了。

  “咔!”康理貫自認為脾氣還是不錯的,這么多年了,脾氣早被打磨的圓滑,可今天他還是忍不住想發火。

  他長長吐出一口氣,對著對了不下十遍的幾人道:“先休息一會吧。”看著不停低頭道歉的李貞賢:“不行可以像言白請教一下,他挺會笑的。”

  言白:“……”

  這是在夸我?

  好吧,他現在最出名的應該就是那抹笑容。

  轉頭看向李貞賢,對著她尷尬一笑。

  怎么說他都是后輩,直接說“嘿!前輩!我教你怎么演戲吧!”那肯定不行,教好了人家也不會領你的情。直接做給她看,能不能領悟就看她了。

  李貞賢抬頭看見言白臉上的笑容,不知想到了什么,跟著笑了一下。

  “哎,這個笑容就很對。”

  路過的導演突然冒出聲來。

  可能因為導演這句話,或者因為言白確實對各種笑詮釋的很好。李貞賢之后幾天有事沒事就跟著言白,手機時刻都拿在手上,見他笑就拍一張,拍完還問他當時什么心情。

  言白:當時什么心情不清楚,現在就很淦!

  拍文藝片真的無聊。

  整個劇組忙忙碌碌的,在嚴寒中越發顯得沉悶。

  公司其他人這段時間都忙得飛起,他連電話都不敢打,生怕自己這個閑人打擾了他們睡覺時間。

  好在有全日度全程陪著,可這貨的心明顯不在他這,他和樸安蓮兩個人自成一個小世界,說話聊天都不帶著他,就好像他是空氣似的。

  他感覺自己快和電影里面的角色合二為一了,自閉少年。

  全日度:“冬日里的某一天,爸爸在下班的路上給兒子買了1000塊錢的鯉魚餅,回家后給兒子吃。

  兒子看到后大喊:“哇!是鯉魚餅哎!”你猜爸爸手里什么?”

  樸安蓮:“說了什么?”

  全日度忍著笑道:“挑完刺再吃,哈哈哈哈~”

  不敢相信的,樸安蓮的眉眼彎起一個弧度。

  她在笑!!!

  兩人旁邊坐著一個少年,少年兩眼無神地望了兩人一眼,“這個笑話好冷。”

  少年的語氣很平淡,沒有半點起伏。回他話的人語氣和他近乎相同。

  樸安蓮:“我覺得很好笑。”

  言白注視兩人,動作定格三秒。抿著唇無聲地點了點頭,僵硬的轉回去,抬頭望著頭頂灰蒙蒙的天空。

  很自覺的,身子往陰影里藏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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