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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武人境界

  “少……少爺,你什么時候練出的血氣?我怎么不知道”,劉安驚愕,面上帶有逃出生天的僥幸。

  “血氣?就我剛才打出的那道紅光?”

  劉安點頭若栽蔥,心頭的恐懼被巨大的驚喜完全吹散,有少爺在,什么妖邪那都是渣,“村里人要是知道少爺練出了血氣,絕對會被震懵的,練力化氣,超一流的境界啊”

  劉備聞言不動聲色,“小安,你對這個似乎挺有研究啊”

  “那是當然,我可是少爺的小跟班唉,凡是少爺說過的,小安都給記下了”,他滿面傲嬌,很自豪的模樣,

  “是嗎?那你詳細說說,嗯……往細了說,我看你還記得多少”

  見少爺又在考校自己,劉安小臉頓時變得認真,沉吟了一下,組織了一番言語后,他才道:

  “武人以打熬力氣為基準,輔以各種藥草、寶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

  天資優異者,三年可小成,成為力破五百鈞的三流高手,

  五年可破八百鈞,成為二流高手,

  八年可得千鈞,成就一流,

  再往上,時間已經無用,只能全憑天資和運氣,每進一步都極其艱難,

  若能練力化氣,成就超一流,力量躍升不說,血氣更會旺盛如海,

  之后就是超級高手了,像我們涿郡的軍司馬鄒靖,內氣破體,可百丈之內斬人頭顱,

  最后就是絕世了,力化成罡,可凝聚成防護罩,防御變態,勁弩難傷,有一己鑿穿千軍之力,

  這最后的三個境界,每一個又分為四個階段:小成、小圓滿、大成、大圓滿”

  劉備咋舌,要不是知道這是東漢末,他都以為自己是來到了一個“超高武”世界了,

  又經過一番問詢后,他掌握到了更加詳盡的東西,

  在這個世界,人體生命力異常的堅挺,成人便有千斤巨力,

  可人口基數雖大,武人的數量卻是不多,

  在整個大漢十三州,不算士族豪門中隱匿的人口,光登記在冊的戶籍就足有一億五千萬戶,人口直接就越過了八億之數,涿縣為涿郡郡吏中心,人口百萬,

  可即使是這樣的大縣,武者數量也不過一萬之數,勉強達到100:1的比例,這幾乎就是大漢人口和武人數量的比例縮影,

  武人稀少,這與什么根骨清奇,武資超凡無關,事實是:

  貴文富武。

  在大漢,能夠有能力培養出武者的家庭實在太少了,培養一名武人,沒有三代的財富積累,根本就無力做到,

  而士族雖掌握了天下十之六七的土地和財富,卻以文為貴,根本不愿培養子弟修武,輕看武人。

  這一夜,

  整個大漢都不平靜,天下近乎全亂套了,

  有人看到了亡故的親人,在過往熟悉的地方出沒,重現生前的勞作場景;

  有人聽到了魔聲耳語,似是交談,似是爭執,一直持續到天明;

  有人見到了妖女輕舞,在月光下,林地間,舞步曼妙,勾人心魄;

  還有人撞到了鬼兵過境,數百乃至數千不等,鬼氣森森寒人骨,朝著某個方向開拔而去;

  這還都是運氣好的,而那些運氣不好的,則都直接領了盒飯,被殘忍虐殺,連全尸也無。

  一夜之間,人間變了顏色,群魔降臨,妖邪遍地,大地一下變作了煉獄魔土。

  第二日,

  許多人家都辦起了喪事,枕邊人莫名死亡,并未發現任何異常,

  而那些死狀悲慘的,家人或親朋則去了官府報官,

  還有一些茶樓酒肆中,百姓扎堆集聚,在繪聲繪色地說著自己見到的詭異。

  劉備出了樓桑村,帶著幾名隨從一路往縣城而去,哭聲一路不絕,四方都有孩子、女人和老人的哀嚎。

  在一戶簡陋的小院前,他看到了十六張草席,包裹著十六具尸體,

  這戶人家有十七口人,三代同堂,卻只幸存了一個小女娃,正木然地跪于院中。

  劉備看得心間難受,轉頭朝劉毅吩咐道,“子言,人死為大,讓人去備下棺材,幫這戶人家入土為安”

  “喏”

  他一路前行,卻看到了數十場人間悲劇,

  有俏麗的女子立于街頭賣身、有兒郎尋到高門甘愿為奴、有孩童跪于街邊悲聲苦求,都只為換取一點錢財,葬下親人,

  更悲慘的是那些老年人,不僅白發人送黑發人,還要賣地賣房,親手為子女操持喪事,

  如此人倫慘劇,看得劉備心間隱隱作痛,這可都是我的同胞啊!

  “傳我的話,讓管家立即從庫房調派銀錢,接手這些可憐人的喪事”

  “這……”,劉毅猶豫了一下,才繼續道,“兄長,這些事不該我們來管啊”

  劉備聞言,面色浮現薄怒,“子言什么意思?”

  見他動怒,劉毅慌忙解釋道,“兄長,我的意思是,此時詭異遍地,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就會消弭的,你能管今日,明日,可后日呢?你雖然頗有資財,但只要詭異還存在一日,也終有耗盡的一天啊!”

  他說的是事實,詭異不清,這種悲劇根本就無人管得過來。

  “那就……管到我無力再管為止”

  “兄長~”

  “不必再勸,按我的吩咐去做吧”

  “……喏”

  看著劉毅遠去,劉備心間沉重異常,詭異不消,這樣的悲劇便不會終止,會越演越烈,

  因為詭異突生,劉記店鋪的生意自是做不下去了,四方前來搶購草鞋的商旅,都急匆匆的趕上了回家的歸途。

  黃昏,

  郡守府衙內,

  陳宮一臉沉重地走出公署,憂心忡忡,

  年初時,漁陽人張純引誘烏桓人攻占了右北平郡和遼西郡,騎都尉公孫瓚被朝廷賜予都督行事的符節,已經領四千精銳騎兵前往鎮壓,

  可禍不單行,鮮卑人也在這時有了異動,鮮卑首領檀石槐聚集鮮卑各部三萬精銳騎兵,駐扎在燕山一線,威逼古北口,

  幽州刺史劉虞雖已經親身前往安撫,可效果如何,真的難以預料,

  而今詭異又生,內憂外患,大漢已然是千瘡百孔。

  府衙外,

  劉備杵立,

  他是來尋找陳宮的,詭異蒙于心神,讓他難安,可卻找不到合理的解釋,只能來求助于人了。

  陳宮走出府門,一眼就看到了他,“玄德”

  “公臺”

  二人相對作揖,互相見禮,

  “玄德可是有事?”

  “在香滿樓備了酒宴,還請公臺賞臉”

  “哈哈……即是如此,那走吧”

  陳宮很隨性,和劉備一同走上一旁的車架。

  香滿樓,

  二樓窗臺邊,

  劉備與陳宮對飲,

  看著天邊的夕陽,陳宮滿臉慨嘆,“玄德昨夜可是遇到什么妖邪了?”,劉備的眼底的不安雖在竭力隱藏,還是被他發現了。

  劉備苦澀一笑,“鄭夫人”

  “是她?”,陳宮了然,這是劉備去年新娶的妻子,夫妻倆感情深篤,如膠似漆,可鄭氏卻在今年初病故了。

  “公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何逝去的人還會再現?”

  陳宮幽幽一嘆,“這是一場四百年前的公案,如今天下,也不過是受到了波及而已”

  劉備詫異,四百年前,那不是屬于大秦的時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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