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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戰血沸騰

  劉備一路從涿郡急行,途中根本不敢耽擱,就是怕錯過和吳氏定下的洽談時間,

  不曾想,自己風餐露宿,滿心期待,換來的卻是吳氏的一出悔婚戲碼,

  對此,

  他怒,他恨,殺意難抑,

  可面對權勢赫赫的劉焉,他只能忍著,

  能力不足,身份不夠,即使怒火滔天,他也只能是受的命。

  劉焉是根本不把他看在眼里的,直接無視了他,什么男兒尊嚴,什么魔師名譽,在對方看來不過就是一個笑話,

  在我劉焉的面前,你劉玄德也配談尊嚴名譽?

  截胡你妻又如何?強搶也就強搶了,你劉玄德一介織席販履之輩,還敢說一個不字?

  至于鄭玄……呵呵,一個無權無勢且惡了天子的人,還真不被他劉焉放在眼里,

  我劉焉堂堂大儒,同時貴為皇室宗親,九卿之一,地位也不比你鄭玄差多少。

  對于這些,劉備心知肚明,狂怒得直欲吐血,

  劉焉但凡會顧及一點同宗情分,明知他與吳覓已許下婚約的情況下,

  就算再歡喜吳覓這個兒媳,也不會選擇這種最粗暴不留情面的方式,直接逼得吳氏趕出涿郡劉氏的人,

  堂堂九卿之一,不會不明白這樣做對劉備會造成怎樣的影響,

  可他還是這樣做了,用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用一種劉備無法企及的態度,直接踩碎了劉備的所有尊嚴,

  我就是故意的,敢覬覦我相中的兒媳,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價,

  經此,

  劉備和他此番,算是結下了不可調和的大仇了,終有一日,勢必對上。

  泰山郡,

  岱山地界官道上,

  馬車里,

  劉備頭部依舊埋在雙腿間,在掩飾自己面上的猙獰,此仇不報,我劉備妄為大丈夫。

  此行無功而返,他更頭疼的,是怎樣堵住世人悠悠之口,

  在這個重名譽,講氣節的男權社會,堂堂七尺男兒遭此奇恥大辱,無異于是被凌遲了,會被天下人嘲笑,

  最重要的是,他織席販履的頭銜之側,還會并列起四個字:被休之男,

  這是一個大污點,他想要踏上仕途,被舉孝廉,私名是不能有虧的,人們可不知他是受了強權的壓迫。

  為此,

  劉備焦急,倍感煎熬,“公臺啊,我該怎么辦?”,他嘟囔著,對于陳宮的思念,又更濃郁了。

  劉安聽到他的嘟囔聲,卻無法聽得清晰,疑聲道,“少爺,你說什么?”

  劉備閉目仰起頭,甩了甩腦袋,驅散腦中的陰霧后才睜開了雙眼,“小安,我們到何處了?”

  “按時辰算來,該是到岱山地界了”

  他們出了下邳后,一行人經彭城、魯地和河間一線北歸,如今已經走了十余日。

  劉備挑開車簾,是典韋在趕車,再看了眼日頭,已近黃昏,

  “主公可要休息?”

  “今晚就在此扎營吧,明日再上路”

  “主公有令,扎營停歇”

  隊伍停下,很快選取了一個易守難攻的地形扎營,

  一行隊伍約摸有兩百人,大半是護著劉昌南下的護衛,

  隊伍中還有著十數輛馬車,裝載的都是用作聘禮的金銀玉器,

  看著這些東西,劉備心里十分不暢快,要不是家中被十常侍收刮了一遭,他真想來一次拋錢財如糞土。

  “玄德,為何這么早就歇下?”,魯修走近前,此時雖近黃昏,但完全還可趕四五十里路,

  “魯老,今夜休息好,明日五更出發,爭取在天黑前趕到平原縣”

  野外多詭異也無妨,有他在,浩然火映照十丈范圍,足保無憂了。

  魯修剛想再說什么,典韋卻疾步走了過來,“主公,放出去的人回來稟報,十里外發現匪眾蹤跡”

  劉備雙眸一寒,還沒完沒了了是不?

  “玄德,這可如何是好?”,魯修驚懼,曼城那樣的超級都差點折了,對方既然敢再來,必然是請來了更強的人,

  “魯老莫急,來人尚不明確,興許不是呢”,劉備安撫他,轉頭看向典韋,“人數多少?”

  “四五十人”

  劉備沉吟了一下,“魯老,勞煩你領頭在此駐守,我和惡來去探探,若不是瑯琊賊眾還好,若是……哼~”

  他自下邳出來后便壓抑著滔天的怒火,這些人此時再撞上來,完全是找抽呢,

  “玄德可要小心”

  “嗯”

  隨即,

  劉備和典韋騎上烈馬,帶上六七十人,朝匪眾迎了上去。

  被劉備等人冠以匪眾頭銜的眾人自是不知,劉備正帶著滿腔怒火殺向他們,

  他們此刻正將一輛馬車圍在場中,面上歡愉,接連四日急行,總算追上了,

  “姐夫,你意欲何為?”,馬車邊上,一名高挑英武的青年手扶長劍,死死盯著領頭的魁梧騎士,

  “哈哈……子遠莫要誤會,為兄只是擔心你跟姨妹安危,特來接你們跟我回盱(xu一聲)眙(yi二聲)”

  “就不勞姐夫擔憂了,子遠此番領妹妹回鄉祭拜父母,自能保護得了她”

  “子遠莫要意氣用事,此時詭異橫行,就你一人,如何能護得妹妹平安,若是出了差池,悔之晚矣”

  英武青年冷冷一笑,“姐夫,子遠敬你,所以喚你一聲姐夫,你若退去,此事我可以當作沒有發生”

  “呵呵……”,帶頭騎士輕笑,不言,既然追上了,如何能讓你把她帶走,

  帶頭騎士的部下見自家縣丞大人吃癟,都激怒起來,磨拳霍霍,

  一名青年打馬走出,直接震喝出聲,“你這小子好不曉事,怎么能把我大哥的一番苦心當作驢肝肺呢”

  “哼~好心?”,英武青年不屑,諷刺道,“若非對我妹妹有非分之想,你等如何會跑這一遭?”

  領頭騎士面色隨即一變,大家明白歸明白,但若是捅破了,這面皮還真不好看啊,

  “我大哥能看上你妹妹,那是你妹妹的福分,如此不知好歹,簡直……”

  “義公”,領頭騎士急聲打斷了他,“子遠你年輕氣盛,我也不怪你,你姐姐擔憂你們兄妹,這才讓我前來,你若是再……為兄便只能動武了”

  “要戰便戰,何須如此惺惺作態?”

  說著,他嗆的一聲拔出長劍,根本無懼。

  一名青年見此,不屑地笑了笑,“呵呵……大哥,你這小舅子如此不知好歹,便讓大榮替你教訓一下他,好教他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大榮下手輕些,否則我不好給你們嫂子交待”

  “大榮省得”

  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劉備和典韋卻是在此時趕到了,“何方屑小?竟敢在此行打家劫舍之事”

  劉備震喝,手持一柄玄鐵長矛,駐馬遙指眾人。

  典韋跟在他身后,目光死死盯住帶頭的騎士,戰血陡然沸騰,明顯是遇到同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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