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歸附,高興的不止是劉備,其父黃渤望歡喜更甚,他知曉自己兒子的本事,若有更廣闊的平臺,必有名震天下的一天。
“漢升,你既已接下赤羽軍校尉一職,你的職事,我也一并告知于你”
聽得劉備這么開口,黃忠神態更加認真,其父黃渤望識趣地起身,告退離去,軍中秘事不是他能聽的。
“赤羽軍,是以天子私衛的名義所組建的,騎兵、步兵、弓弩兵會協同建立,你的職事,便是擔任步兵和弓弩兵主將,練出一支擅長山地戰、平原戰以及攻城戰和防御戰的強軍”
“考慮到你職事繁重,我會給你配兩名副手,爭取在三個月的時間里,讓赤羽成軍”
聽劉備說到這里,黃忠驚詫,成軍則意味著新兵期結束,可以拉上戰場了,可若想打造出一支強軍,那根本不可能,
“主公,三個月時間,讓赤羽有一戰之力倒是沒有問題,可若想成就強軍,這……”
劉備自然知曉他的擔憂何在,道,“時勢所迫,三個月已然是赤羽的極限了”
黃忠目光一凝,“主公,赤羽是要去征討羌氐二族嗎?”
“是比羌氐二族更恐怖的對頭,莽皇殿,甚至,連陰陽家也有可能會跳出來”
莽皇殿存在隱秘,黃忠并沒聽說過,可陰陽家的大名,他卻是如雷貫耳了,“主公,這個莽皇殿是什么勢力?和陰陽家相比又如何?”
“莽皇殿,其實力大抵和陰陽家是不相上下的”,劉備保守地預估,心間希冀這兩百年的蟄伏中,莽皇殿積攢的底蘊不要太過恐怖才好,否則一旦開戰,士卒的死傷必然恐怖,
黃忠目光驟然一瞇,“竟有這等存在?”
劉備頷首,隨即將關于莽皇殿的一切詳細地向他和盤托出。
聽得是導致強漢每況愈下的死敵,黃忠神色越加陰冷,“請主公放心,黃忠必鼎立相助主公,滅此強敵”
“哈哈……有漢升在,本侯就又多了兩分勝算”,劉備對此信心滿滿,轉而又問道,“漢升如今到達神將幾重天了?”
黃忠回道,“這些年一直四處奔走,末將境界仍然和四年前一樣,乃是神將七重”
劉備咂舌,四年前就達到了神將七重,若不是因為黃敘,恐怕他已然直達巔峰了,恐怖啊!
以黃忠如今的實力,恐怕就是關張加上典韋,也不夠他一人揍的,
這么想著,劉備心中暗下決心,必讓黃忠大放異彩,名震天下,為他搏出一個“北呂布,南黃忠”的赫赫聲名。
“漢升,敵人實力雄渾,防不勝防,你的家眷不若也一起北上吧,若是遭了莽皇殿的毒手,那可就遭了”
劉備的擔憂還真有可能成為現實,雙方生死斗,武德啥的都是狗屎,能有效削弱挾制對方的,那都是不二良策,
黃忠也知曉輕重,自己如今效力赤羽軍,必會成為莽皇殿的大敵,被對方盯上,那是早晚的事,“只是如此就要叨擾主公了”
“漢升不必如此,我二弟關羽,三弟張飛,他們的家眷也在侯府哩”
“能與關張兩位將軍為鄰,末將幸甚”,對于關張,隨著匈奴鮮卑稱臣,功績也被傳了開來,雖不似劉備一般名震天下,也算是小有聲名,黃忠自是也聽說過,
得到黃忠應承,劉備這才吩咐道,“漢升此番隨我回洛陽,還需早早準備,我們也許就在這兩日出發”
“喏”
“還有一事”
“請主公吩咐”
劉備身上的氣勢升騰,看向何府的方向,“漢升準備好兵刃,即刻隨我去何府,今夜,恐怕會有一場血戰”
何府血戰?
黃忠目光瞇起,知道這意味著什么,皇后可就在何府呢!
隨即,
劉備喚來羽林騎,令他們今夜駐扎在此,全力護衛黃府,不得他的命令不得離開,
而他則帶著身披戎裝,肩扛虎紋長刀,手持寶雕玄弓的黃忠,一起出了黃府,
此時天色已經暗沉,若不是雪光映射,當是黑夜了。
劉備二人策馬狂奔之際,
何府千米外的山林中,陰陽家第九護法看著火光正不斷被點起的何府周圍,沉聲道,“動手~”
候在他身后的一眾陰陽家弟子隨即盤坐而下,呈一個陰陽魚之形,將血棺圍在中央,準備傳送,
此次不比燕山那一次,有長老級別的人物,起陣傳送彈指可就,第九護法之所以只是護法,便是沒有那樣的能力,需要眾弟子合力相助,
陰陽傳送陣隨著眾陰陽家弟子的坐下,黑白光斑浮起,在半空不住交織,
某一刻,
一個丈大方圓的陰陽圖陡然從天穹罩蓋而下,
血棺伴隨著陰陽圖的臨近,開始不住顫動。
何府之前,
羽林軍交叉巡視,將整個府邸看護得密不透風,
“那是什么?”,有軍士看到了天際的異相,那是……陰陽圖?
鮑鴻被驚動,目光望了過去,“不好~”,他驚聲而出,認出了這是什么,“全軍備戰”
“喏”,羽林軍轟然應喏,朝著那個方向開始列陣,
下達完命令,鮑鴻快步走近府門前,朝府內就要走去,
可卻被何府的仆役們擋下了,
“你等作甚?本軍候要見皇后”
帶頭的仆役不屑地看向他,施施然地道,“一介小小軍候而已,不見連中山侯都進不去嗎?皇后娘娘那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你還不夠格?”
鮑鴻面色頓時漲紅,小小仆役,焉敢如此辱我?可此時不是爭辯的時候,他只得強忍下怒氣,急切道,“快快讓開,大敵將至,再不帶皇后走就來不及了”
領頭仆役見他這般,眼中生出鄙夷,“一點風吹草動就把你嚇成這樣,無膽匹夫”
在他想來,此處有郡兵兩萬,何人敢來冒犯?這個羽林軍軍候沉不住氣不說,膽魄還如此小如鼠,差他這位皇后娘家的仆役真的不是一星半點,
這么一想,他心間的優越感更甚了,覺得自己待在此處,著實是屈才至極,完全是被埋沒了,我妥妥是可以成為將軍的人物啊!
領頭仆役臆想,鮑鴻卻是再待不住了,嗆的一聲拔出長劍,“再敢阻我,格殺勿論”
見他拔劍,一眾仆役不但不懼,反而是冷笑連連,我等身為皇后的娘家人……仆人,何人敢對我等動刀兵?
見此,
鮑鴻騎虎難下,他真的沒有出手的勇氣,這些賤奴的金大腿實在太堅挺了,他著實惹不起,
雙方僵持在府門邊,能預先離開的最佳時機,就因為一群賤奴,硬生生的錯過了。
“軍候,有東西落下來了”,有羽林兵對著鮑鴻高吼,
鮑鴻轉過身,所有人也都一起朝天穹看去,
在雪光和火光的映照下,一口紅得滲人的血棺從天而降,
積雪飛濺十數米,大地都跟著顫了一顫,
“御~”,鮑鴻驚駭,震聲高吼,
羽林軍隨即結陣靠攏,
咯吱~咯吱~
令人牙齦發酸的刺耳摩擦聲響起,棺蓋正在緩緩開啟,
看著這一幕,所有人心間都有些忐忑,死死地盯著棺蓋,
鮑鴻看著士卒們如此,心間生出了一種無知是福的感慨,
而那些仆役,看向鮑鴻的目光,更加的鄙夷了,
一具棺材而已,就算是從中蹦出一具尸骸,那又有什么?
幾個月前詭異突起,他們連比這更恐怖的都見過,
“大驚小怪”,領頭仆役對此嗤之以鼻,轉頭問身側的仆役,“這些人真的是皇家的羽林軍嗎?怎么我感覺都是一群廢物,連我們兄弟都比之不上”
他的這一句話,聞者皆怒,
可卻詭異地沒有一人發聲,都在強忍著,堂堂皇家親衛軍,被一群在大漢地位最卑賤的奴仆侮辱至此,卻不敢吱聲,
鮑鴻冷冷瞥了一眼這些奴仆,若非他們,他此刻已經帶著士卒護著皇后離去了,此時血棺降臨,錯失撤離良機,他真想斬殺了這群雜碎,
“咦~怎么又降溫了?”,有軍士疑聲,明顯感覺到更冷了,
莫名的冷氣侵襲,一眾羽林軍雖然感覺到冷,但氣血相對常人要旺盛許多,很快就適應了,
可何府門前那些仆役,可就慘了,一個個的卷縮起來,直打哆嗦。
血棺開啟一角后,
在一眾人的注視下,
陰森滲人的黑氣開始大股的冒出,不多時就彌漫了很大一片空間,厚沉沉,黑壓壓,讓人頭皮發麻,
不多時,
周遭一切再不可見,紅光驟然全息,幽冷凄厲的寒風呼嘯,妨似鬼哭,妨似凄嘯,
“凝神戒備”,鮑鴻緊拽長劍,雙臂都在顫抖,若非逃跑也是死罪不可免,他真有轉身就逃的沖動,
突然,
一道似男又似女的長笑聲響徹,聲音仿佛從四面八方而來,根本無從尋到源頭,
這詭異的遭遇,羽林軍終于慌了,陣型開始騷動,
而黑霧也在此刻突然散盡。
目力再度能視,緊繃心神的眾人所看到的,卻不再是皚皚白雪,
在他們的四周,頭頂,一個個漂浮的鬼兵目光幽幽,正注視著他們,
同時,
血棺的棺材板轟然墜地,一尊渾身燃燒著幽冥鬼火,鬼氣濃郁,為鐵鏈纏繞著全身的死靈將,手持長槍一沖而出,漂浮在了半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