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侯沒救了,恐怕挺不過今晚,
關注公..眾號,看書抽最高888現金紅包!
才短短半個時辰,整個洛陽都在盛傳這樣的消息,
因為洛陽突然戒嚴了,北軍出動,赤羽開拔,將整個中山侯府保護得水泄不通,
每一個兵士的身上,都散發出了濃郁的殺機,劉備對于赤羽而言,可不僅只是總督這么簡單,被他們當作了救世主,
如今他遭受如此大難,赤羽軍隨時都有瘋魔的可能,
同時,
全洛陽的名醫都被召進了中山侯府,又不斷的被遣送了出來,
然后,
天子下詔,太醫令和一任屬官,全部集結到了中山侯府候命,
可事態明顯并沒有得到控制,
臨近黃昏時,天子出宮,御駕進了中山侯府,隨后皇后也來了。
侯府內,
天子高坐于正堂,面色如霜,
鄭玄、盧植和蔡邕坐在下首,神情沉凝,
正堂上落針可聞,寂靜到了極致,
他們都在等,等太醫令的答復,等于吉過來回話,
劉備的生死,當在兩人口中有所定斷。
后院中,
皇后雙眼紅腫,面上憂色怎么也隱藏不住,坐于側間中,隔著簾幕和一眾人,竭力地張望著,
在哪里,
劉備正被兩個雙眼含淚的高級侍婢扶著,泡在藥湯中,
室內綠華映照,于吉正在為他補充生機,
劉母手扶拐杖,面色蒼白,緊緊地眺望著里屋內的兒子,
甘鈺軀體失力,被侍女攙扶著,目光中不斷涌起淚光,又強撐著壓下,心里不住念叨著:夫君不會有事的,我不能哭,
烏洛面色間也滿是哀戚,卻要強的不讓侍女攙扶,在竭力地保持著,不讓自己陷入慌亂,只是衣袖下的玉指,早已捏得煞白。
另一邊,
關羽經過太醫丞診治,傷勢已經穩定下來,雖還在昏迷中,卻也不會惡化了,
貂蟬貼身照料著,美目紅腫,顯然也是哭過了一場。
而黃忠這邊,傷勢相對關羽卻要重上很多,由太醫令親手診治,聯合數位名醫,才最終替他穩定住了傷勢,
看著被包裹成一個粽子的丈夫,吳氏忍不住的抽泣,
小黃敘年紀雖小,表現卻要鎮定得多,一邊奶聲奶氣地安慰著他母親,一邊細細觀察著太醫令的表情,
在發現太醫令長出了一口氣后,他沒心沒肺地笑了出來,引得他母親惱火不已。
側院中,
陳宮、陳圭、糜竺、劉毅以及左慈和真陽兩師兄弟盡皆在座,
“子言,立即派出人手,去找尋典韋、張飛和劉垣,讓他們即刻返回侯府領罪”,陳宮出聲,語音中有壓抑不住的火氣,
典韋作為主公貼身護衛,卻失了蹤跡,這是瀆職,
還有張飛和劉垣,竟然帶著兩千不言騎消失了,直至此刻也沒有回返,更得收拾,
“公臺,我知你此時有火,但現在真不是追責的時候”,陳圭出聲勸誡,“如今主公生死不知,黃校尉和關校尉盡皆重傷昏迷,此刻的當務之急,是侯府的防御”
“哼~”,陳宮重重冷哼,“若是主公有個好歹,我看他們如何向自己交代”
他自是明白這一層,莽皇殿來襲,漢庭損失巨大,中山侯府此時若是此時分崩離析,必不足以再抗衡莽皇殿,
還有隱藏在幕后虎視眈眈的陰陽家,若是知曉此時中山侯府頂級戰力缺失,必然不會放過如此良機的,
強忍下怒氣,陳宮轉而朝左慈道,“真君,勞你在侯府四周布下迷陣,以防莽皇殿和陰陽家”
“必不辱命”,左慈應聲,隨即走出門外,
然后他又轉向真陽,“真人,勞你擔負瞭望之職,所有移動,請出聲示警”
“可”
真陽欣然領命而去,陳宮才又看向劉毅,“子言,明日凌晨前,你必須要找到張飛和典韋”
“喏”,劉毅應聲,眼底隱藏有怒火,兄長遭劫,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要不是為了大局,他早就爆發了,
“漢瑜,動用你的人手,除了隨時監察洛陽內外,找尋張飛和典韋的事,也勞你盡心了”
“公臺放心”
隨即,
劉毅和陳圭起身,共同離去,屋內只剩下了陳宮和糜竺二人,
“子仲,有一事還需勞煩你親走一趟”
“公臺請說”
“你速去后院,找兩位夫人,請她們務必往黃校尉和關校尉的愿意里走一趟”
糜竺會意,“好,我這就去”
黃忠和關羽為了保護主公而受傷,其家眷雖無怨,但傷心必然難免,
主公此時生死不知,兩位夫人雖然擔心,但主上的體恤與掛懷,必須要到位。
待糜竺走出屋門,陳宮才深吸了一口氣,
其實在這一眾人中,他才是那個憂思最重的人,
“子義”,他呼喚聲剛落下,一道人影隨即閃出,正是太史慈,
“請先生吩咐”
“給你一項任務,務必要完成”,陳宮滿面慎重地出聲,眼底明顯有著掙扎,
太史慈不解他為何會有這種情緒,卻也不好多問,只拱手候命,
“三夫人烏氏,懷有主公血肉,你自此刻起,便接手她的護衛,務必保其母……子平安”,他把子字咬得很重,明顯承繼著某種希望,
“先生,您……”,太史慈目光微凝,已經會過意來,陳宮這是在作最壞的打算,
若是主公身死,那個還未出世的小主人,便是他們今后效忠以及輔助的對象,
可~會是小公子嗎?
陳宮見他遲疑,開口催促,“不必多言,你速去”
“喏”
太史慈離開,陳宮這才顫巍巍地站起身,看著窗外的燭火亮光,忐忑和不安的情愫流露了出來,
主公此番受的傷,真的太重了,在被鄭師送回侯府的時候,所有人都差點癱在了地上,
那樣的傷勢,明眼人一看,都知主公絕對挺不過去,
所以,
他必須得早做打算,將所有希望都壓在了烏氏的身上,有關張和他,再加上劉垣和太史慈,足以接續下中山侯這一脈了,
“上天吶,你若是真的憐憫世人,請一定要保佑,讓烏氏為主公誕下一位小公子啊”
陳宮從來不將希望寄托予誰,可此時,他卻真的無比希冀,祈求天地有靈,庇蔭中山侯一脈。
后院中,
糜竺一步踏進了里屋,先朝浴盆里的劉備恭敬一拜后,才走近甘鈺身邊,一禮后,低聲道,
“二夫人,請您往黃校尉和關校尉的住處走一趟”
甘鈺不解地看向他,難道你沒見夫君狀況如此了嗎?我如何能夠走得開?
看得她這般,糜竺心下嘆息,他可是猜出了陳宮的打算了的,二夫人雖和主公感情深篤,可她膝下無子,若是得不到黃忠和關羽的外援,未來她的日子……
可此事他不能明說,只能心間嘆息,然后走到了烏洛身邊,復述了一遍剛才的話,
烏洛心智超凡,一下就理解了糜竺的用意,朝浴桶里的劉備又看了一眼后,才轉身朝屋外走去,
糜竺隨即跟上,緩緩跟她走出了屋門,
在庭院中,走向黃忠一家所在的途中,二人又撞到了太史慈,
“末將太史慈,奉公臺先生之命,負責保護三夫人安危”
烏洛目中精光一閃,有什么東西在心間滋生了出來,“那就有勞將軍了”
隨即,
她當先邁步,折身朝著關羽所在的院子走去,
見此,
糜竺和太史慈雙目都是一凝,
三夫人的這一轉變,是心態的轉變,更是角色的轉變,
去往黃忠的小院,是隨性而為,
折身走向關羽的所在,是刻意所致,
她的選擇,首先是未來孩子的二叔,其次才是黃忠,這其中的親厚和難易程度,她拎得很清。
三人離開后不久,于吉一臉疲憊地從里屋走出,眼底盡是不甘與絕望,
悵然地仰頭看向夜空,他強壓下了咆哮發泄的沖動,整理了一下衣衫,腳步蹣跚地,朝外院走去。
正堂上,
當于吉的面容呈現在天子和眾人眼底的同時,所有人心間都是一涼,
“如何?”,天子雙眸顫抖著,出言追問,
鄭玄三人拽緊拳頭,希冀地看向他,忐忑難安,
于吉走上前,拱手一拜后,才悵然落魄地道,“貧道無能,侯爺之軀,已不受補”
天子扶著扶手的雙掌劇烈一顫,“此乃何……意?”
“陛下,中山侯的軀體受到的損害太過,機能枯竭,貧道即使在他體內補充了大量的生機,也無法激活侯爺體內的生理機能,貧道招來的那些生機,根本無法在侯爺體內常駐,逸散得極快”
“以貧道預估,侯爺生命之凋零,就在這兩日了”
他語音落下,正堂上再次陷入死寂,
天子失魂落魄,鄭玄三人更是絕望滿面,
劉備的逝去,代表的不僅只是他的生命,更是漢室再興之機啊!
“真人,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鄭玄眼睛已經變紅,連語音都已然顫抖了,
“唉~”,于吉長嘆一聲,“若是能救侯爺,貧道愿以性命換之”
劉備的身上,承載了太多人的希望,
有天子再造強漢的希冀,
有三名經學大家再興漢室的渴望,
還有天師道大興于世的展望,
可這一切還未開始,卻都要提前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