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這場鬧劇,酒宴依舊,在關羽和張飛的有心導引下,氣氛又變得活絡了起來,眾文武推杯換盞,
劉備不時的和眾文武共飲,面上笑容不斷。
待大家的興致都高昂了起來后,他才轉頭朝兩位夫人吩咐道:
“你們一起去和雪女飲一杯,喝茶也好,聊一聊。”
兩女一愣,雪女的身份,貌似不夠她們紆尊降貴吧!
劉備不滿地瞪了她們一眼,“你們如此誤會人家,還當不得你們一句抱歉了?去緩解一下關系,去了尷尬,以后還要長久作伴呢!”
“夫君,你真沒有……”,甘鈺和烏洛對視了一眼,她們不會真誤會了人家吧!
“我有個屁啊!這些事都是公臺搞出來的,我啥都不知道。”,他有些氣氛,都快郁悶死了。
兩女看他說得認真,這才半信半疑地站起身,朝著雪女那邊走去。
劉備看得她們離開,目光這才看向陳宮,有些忿忿,
陳宮感受到他的目光,脖頸一縮,硬著頭皮朝他望來,“主公,我自罰可否?”
“今晚你只能被抬著出去”,劉備言簡意賅,給他下了死命令。
“喏”,陳宮苦笑著應下,抬起酒杯,朝關張他們那邊看了一過去,
深吸一口氣后,
他站起身,走向了喝死的路上。
翌日,
天上驕陽似火,地上雪水潺潺,
光和六年的第一次烈陽,終于懸掛在了天際,
“兄長,今年的天時,很怪異啊!”,劉毅站在劉備身后,瞇著雙眼看向天穹,又很快低下了頭,
劉備面色有些沉重,
昨日的溫度還是零下,可一夜之后,卻陡然達到了三十幾度的高溫,這已經不是怪異所能形容的了,
“子言,如今收購的糧食,有多少了?”
劉毅回道,“各地匯總后的存糧,已經有兩千五百萬石。”
“傳令下去,停止收購。”
“停止?”,劉毅錯愕,“兄長,為何啊?”
“今歲之始,大漢的天,赤色將淡,伴隨著哀鴻遍野,血與骨將鑄成新的王座。”,劉備悵然的說著,心間有些忐忑,有些興奮,還有些悲哀,極其復雜,
劉毅意會了他的話,疑惑卻是更深了,“可這樣的話,不是更應大肆收割嗎?各地來報,已經有士族反應了過來,開始暗中收購糧食了。”
劉備沉吟了一下,鄭重的看著劉毅,道:
“子言,不管購糧之事能給我們帶來多大的好處,但有一條底線,我中山侯一脈,絕對不容許踐踏。”
“底線?”,劉毅疑聲,“請兄長賜教。”
“與民奪利者,當誅;無視民生者,屠族。”,劉備殺氣騰騰地說完,停頓了一下后,繼續道:
“天下將有大禍,士族卻屯糧居奇,意欲牟取暴利肥己,萬民手中糧食若是盡失,還如何過得了今歲?”
“子言,立即聯系陳圭,讓他立即在天下散播流言,就說……朝廷大司農新觀天相,今歲將有天災,覆蓋大漢十三州,糧荒將至。”
天下士族何其多,豪門大族更是多不勝數,若是全都開始屯糧居奇,老百姓手里必定顆粒不剩,全被誆騙收購掉,
到時,
這些被低價收購殿的糧食,價格必然會翻上數十倍,再倒賣到老百姓手里,
他可不會寄慈悲于這些士族高門。
劉毅隨即應下,出了庭院,秘密去聯系陳圭去了。
“希望……并不是太遲吧!”,劉備低語,有些無奈,
他本想著,今年冬雪一直持續到四月,雖錯過了春種,但若是及時插秧栽種,也能有所收成,
可現在看來,他確實小瞧了赤龍身隕后,引發的這場天變。
氣運金龍殤,天象勢必大改,降下災劫,
或是百年難遇的洪澇,
或是波及萬民的瘟疫,
或是蔓延冬春的酷寒,
或是籠罩天下的大旱,
或是……
可他忘了,漢家失去的從來都不是氣運金龍,而是比其更致命的赤龍,
抬頭望向蒼穹,劉備心間壓抑,充斥不甘,“所以……你還會降下什么呢?”
今歲大寒,按照如今的溫度來看,極有可能轉為大旱,
兩種天災接踵而至,已不是他之前所預料到的大旱那么簡單了。
“不對”,他突然驚聲而出,臉色驟變,想起了一個他一直以來忽略掉了的問題,“或許……還有洪澇”
這已經堆砌了四個月的積雪若是全部融化,那得是一股多么恐怖的水量,若是天下河堤崩毀,那結果……
想及此處,劉備不寒而栗,就是暴射在這烈陽下,他也打了兩個寒顫。
“來人,速速備……”
這么吼著,他身體就已從庭院中消失,運轉著瞬移,朝著鄭玄府邸而去,根本就等不及什么車馬了。
司空府,
鄭玄處理完一日的公務,剛站起伸了個懶腰,抬起茶盞湊近嘴邊,
“老師~”,劉備的高吼響起,讓他雙手一個不穩,
茶盞落到地面,摔了個粉碎,
鄭玄頓時臉黑,看著突然出現在身前的劉備,呵斥道,“玄德,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老師,學生待會兒再向你請罪,還請你立即進宮,請陛下召開庭議。”,劉備一臉急色,眼中全是慌亂,
“庭議?”,鄭玄疑聲,“玄德,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老師,積攢了四個月的積雪融化,天下河道恐怕無法承載啊!若是河堤崩潰,萬民恐怕就……”
聽得是這事,鄭玄剛提起的心頓時回了肚子里,“臭小子,我還說你反應不過來呢!”
劉備懵了一瞬,怎么老師是這反應?
“事到臨頭你才反應過來,有用么?如今冬雪已經融化,根本就沒有準備的時間了。”
“再有,你當你的三位老師都是吃素的呢?如此要務還要等到你來提醒?黃花菜早就涼了。”
鄭玄一臉不爽,終于找到打擊劉備的機會了,
“為師還說你機敏過人,現在看來,為師都要羞于見人了。”
鄭玄長篇闊論,大多都是打擊劉備的話語,
等劉備被他暈乎乎的趕出門,才反應了過來,
以鄭玄三人之智,自然是早想到這些了的,
再加上他們如今的權勢,相關的對策也不虞會推行不下去,
“嘁~我倒是杞人憂天了”
他自嘲著走出庭院,心間總感覺自己還遺忘了什么,可怎么也想不起來。
甩甩頭,他繼續往外走著,狐疑地轉過頭,瞄向老師所在的房屋,“老師他……貌似,對我有很大的怨念啊!”
“為啥呢?”
他一拍大腿,想起來了,
自己好像從舒醒過來后,就沒有到老師他們三人的府邸接受授課了,
“難怪了”,他終于弄明白了老師怨念的由來,“不過話說,我如今,也還是修習出統御神通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