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道內,
劉備和徐庶一前一后地走著,腳步刻意放緩,都在留心身后。
醫家雙尊,會進來嗎?
腳步聲從身后傳來,很輕微。
劉備聞聲,腳步微微一滯,暴露出了自己的偽裝,對于醫家雙尊,他其實并沒有那么坦然。
徐庶雙耳一動,辨識出了其人,
張機。
既然醫家作出了選擇,劉備雖然有些悵然若失,不能盡得,但能得其一,也該滿足了。
隨即,
二人腳步默契地提速,很快就來到了墓室外。
首先映入眼簾的,
是一陣黑澤金光,給人一種神圣高潔之感,
可眨眼間,黑澤金光頓收,暗紅光澤隨即升起,所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是一種鐵血蒼涼之感,
見此,劉備胸腔忍不住地震動,黑曜鎏金尺和十方玄天旗,他將要得見了。
踏入墓室,
劉備身體僵住,瞳孔突然緊縮,連呼吸都慢了半拍,
在黑澤金光和暗紅光澤中,一口黑沉沉的青銅棺杵立,牢牢吸引住了劉備的眼球,古老深沉的歲月氣息,不住在沖擊他的心神,
青銅生銹,卻不是銅綠,可見其歲月的浸染有多么久遠。
目光上移,
青銅棺上,
是一名明眸皓齒的少年,
少年目光生輝,額有細密汗珠,身上浩然氣沉浮,正盤坐在棺蓋上,打量著劉備,
劉備和他對視了一眼,微微頷首,
郭嘉身不能動,自然無法行禮,眼瞼下垂,算是回了禮。
目光繼續往上,
一桿暗紅戰旗無風自舞,在獵獵飄蕩,正是十方玄天旗。
黑曜鎏金尺呢?
劉備詫異,目光巡視了一圈也沒有看到。
徐庶看出了他的疑惑,開口解釋道:
“侯爺,在棺內。”
聞言,劉備目光重新盯向青銅棺,
他這才注意到,棺蓋似乎被打開過,有著一道細微的縫隙,黑沉金光正是從其內散發而來,
劉備注目,徐庶的話語卻是未完,繼續道:
“包括我縱橫家的兩位先烈,以及……謀圣。”
“謀圣?”,這兩個字刺中了劉備敏感的神經,這里還是謀圣葬地?
可他眉頭隨即又皺起了,有些懷疑,“如何確認身份的?”
徐庶回應道:
“奉孝言:其尸骸之上,懸掛有留侯印鑒,以及一卷黃石公書。”
古今能有資格被成為謀圣的,唯有兩人,
一是縱橫家始祖,鬼谷子,
可若是鬼谷子,徐庶對其的稱謂,就不是謀圣,而是師祖了。
第二人是輔佐高祖反秦敗楚的張良,張子房,
既然肯定不是鬼谷子,那答案就不言而明了。
“難怪”,劉備低語,恍然大悟,
之前在古墓外,徐庶向他說明此間隱秘時,曾說到醫家知曉這個隱秘的因由,
其中一條,
就是張良曾在一場酒局中失言,道出了張儀和蘇秦的去處,
他聞言還在奇怪,
一個名傳千古,智計冠絕一個時代的謀士,如何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現在看來,
張良這完全是在借酒托詞,刻意為后人留下線索呢!
走進墓室,劉備的神情越來越沉重,
能讓儒家的黑曜鎏金尺和兵家的十方玄天旗鎮壓壓蓋,讓張儀、蘇秦和張良這等千古人杰以身鎮壓的青銅古棺,其內到底藏有什么大秘?
同時,
十方玄天旗在兵仙韓信手里消失,其答案恐怕也揭開了,
漢初三杰處于同一個時代,若是張良開口,曉以利害,韓信不可能不會拿出,將十方玄天旗交予張良。
至于黑曜鎏金尺……
劉備猜測,張良作為儒家那個時代最出類拔萃的人杰,能夠得掌黑曜鎏金尺的幾率,不是一般的高,
這也就是說,
不論是黑曜鎏金尺還是十方玄天旗,都是張良帶來此間的。
雖揭開了這些迷霧,可這其中還有一團疑云,
這座古墓乃是縱橫家首先發現,甚至就是鬼谷子首先發現,并派弟子過來鎮壓的,
若是需要鎮派重寶鎮壓,最先放置到此的,也應該是和黑曜鎏金尺和十方玄天旗同一等級的乾坤生死棋,
既然鬼谷子沒有如此做,那就證明不需要……或者說,那個時代并不需要,
張良會如此做,同時借來了兵家的十方玄天旗,和黑曜鎏金尺一起鎮壓在此,
這其中,
必然是出了什么突發的變故了,
可會是什么變故呢?
這個答案,同樣需要幾人去探尋。
此時張機也來到了墓穴中,聽到了徐庶的一番話語,他同樣聯想到了很多,神情凝重。
“元直,這青銅館內,還有什么?”,劉備駐步在青銅棺前,輕聲問詢,
張機聞聲,也聚精會神地看向徐庶,這個問題,他同樣想知道答案。
“是……一條通……道。”
稚嫩的嗓音,由郭嘉艱難地發出。
通道?
劉備凝眉,“是什么通道?通向何處?”
郭嘉好似很費勁,緩了一口氣后,才又艱難地出聲,“通道幽深……一片……渾濁,并看……不真切。”
他之所以以身鎮壓在此,無法脫身,就是因為貿然移動了十方玄天旗,揭開了青銅棺棺蓋,讓他窺探到了其中部分隱秘:
除了三具尸骸,通道的盡頭并看不真切,探望中好似觸及到了什么大恐怖,讓他頭皮發麻,遍體生寒。
他雖不知其中的大恐怖是什么,但他的靈覺告訴他,再敢窺探,必死。
郭嘉為此嚇了一個激靈,可要想再合上棺蓋,其代價卻是太大了,
必要他以身鎮壓青銅棺,
否則,
其中恐怕就會有什么詭異的東西跑出來了。
“可以再開棺嗎?”,劉備沉吟半晌,說出的話卻是嚇了郭嘉和徐庶一大跳,
“侯爺不可。”,徐庶阻止,神情凝重,若是劉備折在此處,他該如何向中山侯一脈交待?
郭嘉無法再出聲,目光也同樣表達出了自己的抗拒,
不可,
棺中通道給他的感覺,那是一種致命的危機,就是高階神將也無力窺探的。
“放心,本侯會量力而行。”
他試圖說服兩人,可徐庶依舊搖頭了。
“元直,若本侯沒看錯,奉孝是被困住了吧!說不定其中……有能讓奉孝脫困的法子呢!”
徐庶聞言沉默,師弟陷入此間,他也是有責任的,若是不能脫困,他該如何向師傅交待。
張機聽得劉備欲要開棺,態度也是拒絕的,可涉及縱橫一脈門徒的安危,他也不好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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