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世之鼎被十二金人環護著,又緩緩沉進了地底,回到了地宮深處。
看著這一幕,劉備心頭的疑慮更甚,
啟世之鼎之前被十二金人鎮壓著,明明擺脫了禁錮,又為何還要重回地宮呢?
還是說……啟世之鼎徹底出世的時機,還沒到。
這個疑問,所有人都想不通。
“始皇帝城府似海,絕非我等所能揣測啊!”,曹操慨嘆,對于這位千古一帝,欽佩中夾帶著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忌憚,
袁紹贊同地點了點頭,目中潛藏著隱憂,“日后,此間……必有一場血戰。”
這是必然的,
巨鼎的存在,其效用勢必驚天,今日之后,所有勢力都會牢牢關注驪山,
若是有人找到了克制十二金人的辦法,爭搶難免。
另一邊,
莽皇殿一眾人開始有序地撤退了,
雖然不甘,但事已不可為,只能等待時機,才能再度出手。
“侯爺,本初,曹操先行一步。”,曹操開口,已經等不及,要去查探關于這口鼎的秘密了,
劉備頷首,和袁紹一起目送他帶著麾下離開。
然后,
袁紹也抱拳道別,“侯爺,袁紹也告辭了。”
“好,本初保重。”
曹操和袁紹的先后離開,標志著,劉袁曹這個臨時聯盟,瓦解了。
“大哥,我們不和他們一起回洛陽嗎?”,張飛出聲,疑惑地看著走遠的袁曹兩行人。
“洛陽自然是要回的。”,劉備回應,神情有些玩味,“只是……不再是聯盟的劉袁曹三家,已經沒有同行的理由了。”
啟世之鼎是必爭之物,劉袁曹三家之間,必會在此分出勝負,
因而聯盟,就沒有了維系下去的理由。
洛陽,
朝堂,
四圣同出,本是圣跡,
可朝堂之上,卻是詭異的沉寂,根本沒有朝賀之聲。
御座上,
天子勾著頭,看完手里的奏表,雙掌微微一顫后,
放下,
又重新取了一份,快速掃了一眼,又換了一份……
待他重復不斷地看完,
奏表的內容,除了遞上來的地址不同,內容卻都驚人的相似,匯聚成一句話,那就是:
天下大疫。
當天子心里有了這樣的定斷,他的軀體,是顫抖的,面色發白,身上失力。
“眾愛卿,此事……當如何?”
司空鄭玄走出,面色已然沒有多少血色,“陛下,此時朝廷,該立即下令,征集天下醫者,診治疫病。”
天下大疫,是三公和九卿先一步得出的結論,因而從上朝開始,他的面色就算是沉重。
天子凄然一嘆,“可藥……從何而來?”
漢庭財政赤字,這是人所共知的事實,根本就撥不出款項來雇傭醫者,采購藥品。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鄭玄就是經學大家,也無法想出法子來。
“陛下,可否……向士族和豪門借貸?”,盧植奏表,說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天子眼睛一亮,目光掃向朝中群臣,此事朝堂上的滾滾諸君,幾乎都是出身士族和豪門,
被天子目光掃視,群臣心間都是一鼓,裝起了糊涂,
開什么玩笑,
此時把錢借給天子,那不是肉包子打狗嗎?以后誰來還錢?
同時,
他們心間都把始作俑者盧植,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瑪德,你盧子干貴為九卿,為天子解憂那是本分,
加之你族中財帛不多,也借不了天子多少,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
“陛下,我袁氏可捐出百萬金,以助陛下消弭疫病。”,袁隗當先變態,說的是捐,而非借貸,
楊彪也跟著道:
“陛下,我楊氏也愿捐出百萬金,助陛下一臂之力。”
兩位大佬都是人精,不僅先做了榜樣,也絕了天子漫天要價的可能。
隨即,
朝堂上群臣都反應了過來,跟著捐款,
“我張氏愿捐萬金。”
“我李家愿捐五千金。”
“我蔡府,捐千金。”
隨著蔡邕聲落,這一波捐款也正式結束,得金近三千萬。
可天子的臉色,卻是難看到了極致,
大漢生民萬萬計,三千萬金看似不少,可實際上根本不夠,
雇傭醫者、運送物資、治療百姓……哪一處不需要用錢,沒有億計的金子,朝廷的作用微乎其微。
可這一波捐款下來,天子還有臉繼續開口嗎?
必然是不能了,
因為今日朝廷諸公捐款之事,必然會在散朝后傳遍天下,得到天下百姓的盛贊,
若是天子再強借,他劉宏這個天子的名聲,就要臭大街了。
“好”,天子振聲,面色潮紅,“眾卿果然都是朕的大忠臣。”
群臣聞聲,雖明知天子激怒到了極致,心下也沒有多少波動,
君要臣死,那從來都是一個笑話,沒有充足的理由,你看士族能不能挑動天下輿論,噴死你,
所以此刻天子的怒火,于他們而言并無多少威脅,
更何況,
法不責眾,
天子再激怒,敢一下把群臣都收拾了嗎?
鄭玄在心間嘆氣,看著此刻御座上的天子,有些心疼,更有些無奈,
漢庭勢弱,天子雖高高在上,對于這些臣子,他依舊毫無辦法。
再一看一眾眼觀鼻,鼻觀心的群臣,鄭玄心間又生起了憤懣,
這朝堂上的諸公,除卻像蔡邕、盧植和王允少數幾人,其余人至少都是家資數十萬者,數百萬者更多,千萬者也不少,
特別是像袁氏和楊氏這樣的大族,幾代積累,家財至少都是億計,
捐款百萬,很多嗎?
呵呵……真是可笑啊!
士族豪門占據了這天下大半的資源和財富,將天下百姓收刮了一代又一代,
可天下事急,百姓罹難,他們卻不愿拿出袋中金銀,解救百姓,這是何其的殘忍?何其的貪婪啊!
想著這些,鄭玄又想起了劉備將來要干的事,
玄德,你果真是對的,士族豪門,果真才是這天下最大的毒瘤啊!
對于鄭玄的心理活動,群臣明顯是不知曉的,
他們更不知曉,因為今日朝堂上的這一丑惡,讓鄭玄徹底堅定了削弱士族,還富予百姓的心思。
同時,
在鄭玄看不到的地方,
朝堂最后的某個角落中,
一名青年的目光里,有火焰在跳動。
他是潁川新進被征辟的俊彥,黃門侍郎荀攸,荀公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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