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五峰,以主峰為最強,其次便是小竹峰,峰主羅曼笙也是青云宗除了宗主之外修為最為高深的存在,天境命修。
羅曼笙從屋內走出來,坐到姬儀對面,拱手道:“姬先生出手,果然是滴水不漏啊,這龐則銘恐怕到死都不會明白,姬先生從頭到尾都不過是利用他唯一的價值,就是不知道,在下在姬先生心里,算得了什么?”
姬儀笑道:“羅峰主……哦,不對,羅宗主,您可別這樣說,我們倆是合作伙伴,龐則銘那樣的蠢貨,又怎么有資格與羅宗主您相提并論呢,我姬儀只喜歡和聰明人合作,羅宗主可是聰明人,不一樣的,不一樣!”
羅曼笙微笑著說道:“姬先生還是不要這樣叫,在下可不是宗主。”
“馬上就是了,”姬儀很認真的說道:“說起來,這青云宗宗主之位,早就該是羅宗主的了,以羅宗主的才情,不論是能力還是修為,哪樣能比祝令博差了?還比他有遠見得多,當年要不是方庭未晚臨時倒戈支持祝令博,哪能有他祝令博騎在您頭上作威作福這么多年呢?”
羅曼笙微微瞇了瞇眼睛,說道:“不知,在下可否有資格聽一聽姬先生接下來的計劃?”
“這有什么不能聽呢?”姬儀說道:“都說了羅宗主是我的合作伙伴,要是羅宗主都沒資格,那誰有資格?”
姬儀笑了笑,說道:“接下來,主要也是看羅宗主您了,我能為您做的,也僅僅只是產出您的對手,如今,祝令博死了,他的主要支持者,天行峰李穎川在云亭縣,能不能回來看他自己的造化,至于方庭未晚,在下就自作主張,替羅宗主您出一口氣,他……回不來了!”
羅曼笙眼中一抹仇恨閃過,道:“姬先生有把握?”
“呵呵,”姬儀說道:“就算他不死,也不敢回來了,畢竟,龐則銘那蠢貨可是他天行峰的人,您說,祝令博的死,到底是龐則銘自作主張還是受方庭未晚的指使呢?”
羅曼笙愣了一下,臉上緩緩露出一縷笑容,恭維道:“姬先生大才!”
姬儀笑了笑,說道:“北斗峰一向都是唯羅宗主您的命是從,赤焰主峰如今大亂,長琴峰和天行峰能做主的人基本都被外調,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羅宗主,您不是宗主,那誰是宗主?”
羅曼笙內心的喜悅再也抑制不住,表現在了滿臉的笑容里,起身躬身道:“姬先生,秦小姐,兩位恩情,羅曼笙銘記在心,等我當上宗主那天,就是青云宗投靠兩位之日!”
“不是投靠,不是投靠,”姬儀急忙站起來,扶住羅曼笙,說道:“羅宗主,咱們是合作,合作!”
…………
夜里,雨下得挺大,淅淅瀝瀝的落個不停,一隊快馬正在冒雨疾馳,馬蹄陣陣踩在積水里,濺起一灘一灘的泥濘,群馬之中,一輛馬車在中間瘋狂前行,車輪在泥路上出現很深的兩道車輪印跡。
馬車里,方庭未晚披著一件長袍倚靠在窗邊,臉色蒼白,整個人都看不出什么活人氣息。
姜牧坐在他對面,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想要安慰幾句,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
他不知道方庭未晚與祝令博的幾十年師兄弟到底有多深,勸他節哀順變的話實在是說不出來。
雖然他現在心里有很不好的預感,總覺得祝令博的死,背后不簡單,但這時候他也沒辦法跟方庭未晚說,難道讓方庭未晚不要急著趕回去?
他只能提高緊惕,陪著方庭未晚趕回青云宗。
“哐當”
馬車突然劇烈搖晃了一下,然后就停了下來。
姜牧掀開車簾,問道:“怎么回事兒?”
外面有一個青云弟子急忙說道:“姜長老,前面有一個連夜趕路的商隊,好像是車輪陷坑了,正在處理,應該很快!”
姜牧皺了皺眉,放下車簾。
剛一坐下,他又覺得有些不妥,直接取過一把油紙傘,下了馬車。
這場夜雨來得很是磅礴,天色也十分昏暗,可見度不高,
姜牧走到隊伍前面,才勉強看清楚,前面是一個商隊,看不清楚多少人,大概估計有四五十人,兩輛并行的運糧車陷在了泥坑里,一群人正在想辦法拉起來。
一個前去查看的青云弟子戴著斗笠走了過來,說道:“姜長老,恐怕有點麻煩,讓不開道,只能等他們弄好,兩輛馬車都陷進坑里了,過不去!”
姜牧點了點頭,突然又愣住了,
兩輛?同一個地方?
那一剎那,姜牧腦海里仿佛閃過一絲電流,急忙喊道:“警戒!”
一眾青云弟子都愣了一下,不過出于本能,都在這一刻全都拔劍出鞘,一陣兵戈之聲,掩蓋住了大雨磅礴之聲。
突然,就在那一瞬間,
那些本來還在拉扯運糧車的人都在那一瞬間,掀開運糧車上的油布,一把把明晃晃的鋼刀出現。
“殺!”
一道喊殺聲響起,那些商隊的人都在那一瞬間化身成持刀兇悍之輩,沖了過來。
好在有姜牧的提醒,
那些青云弟子都做了準備,立馬反應過來,三三兩兩的擺好劍陣,將馬車護在中間。
短兵相接,就在剎那之間,
一場混戰開始,
殺意凌然,鮮血的氣息瞬間彌漫開。
“錚”
馬車里,突然響起一道琴聲,
一縷氣浪爆發出來,瞬間向著那些殺手碾壓過去,死氣浪如刀,破開一層一層的雨幕,洶涌澎湃而出,
琴音氣浪所過之處,十幾個殺手被掀翻在地,生死不知。
緊接著,又是一道琴聲響起。
就在那一刻,
一聲弦響回蕩在雨幕之中,
一只羽箭不知從何處飛來,一道白色的湍流如同流星劃過夜空,速度快到念頭都跟不上,直接射向馬車。
就在那一瞬間,念頭跟不上的瞬間,姜牧的身體卻做出了自然反應,一道符篆浮現,天地元氣忽然劇烈地波動起來,一股仿佛連接了無窮無盡雨珠的力量突兀而生。
熊熊束縛平空而生,兇猛的神鏈隨著****一呼一吸之間便躥了起來,招搖之間再漲數分,成了一道和偌大的井字,兩橫兩豎將那一只羽箭束縛在中間。
但是,那一箭,
力道太大了,力量太強了,
緊緊只是限制了一瞬間,那箭就以一種極強的力量射進了馬車,轟然射碎。
姜牧手中的油紙傘突然炸裂,仿佛被很多刀片劃過,破成一塊一塊的,而他自己,則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攜帶著倒飛出去三兩仗,砸在地上,落在泥濘里,以背落地,倒滑仗余,好不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