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湖棋盤之中,山河崩潰。
下一瞬間,滄海桑田,天地換色。
腳下山河重組,河流逆行,山峰倒轉,四季輪轉,一念之間,場景變成了一望無垠的黃沙大漠。
有一老者,滿頭白發,拄著拐杖在大漠里舉步維艱,衣衫襤褸,枯瘦如材,看上去已經多日不曾進食喝水,干裂的嘴唇毫無血色。
天上的太陽散發出炙烈炎炎,地面氤氳出一縷縷熱浪,干枯的雜草仿佛隨時會被點燃。
那老人戰戰巍巍的走著,突然,他看到前方出現一片綠洲,麻木的眼睛里綻放出一抹求生的光澤,他拼盡全力向著綠洲走去。
只是,他真的太累了,
眼看著快要到達綠洲的時候,“撲通”一生栽倒在地,嘴里被灌進了很多的沙塵。
求生的欲望催動著他向前攀爬,
一丈,兩丈,三丈……
越來越近了,
他終于爬進了綠洲的范圍,他看到了那片叢林中有一片小湖泊,晶瑩剔透,清澈見底,
他拼了命的往前爬,
可是,最后不過一丈的距離,卻仿佛鴻溝一般,如同天塹橫在中間,讓他無法跨越,
他真的太累了,
已經是精疲力盡,
他感覺自己要睡著了,
但他不甘心啊,就差那么一點點,
一點點就夠了,
但他絕望了,他已經沒有任何力量前行了,
就在這時候,
他看到那湖泊另一邊,有一個黑衣青年,如同仙神下凡,不染一絲人間煙火,尤其是一雙眼睛,如浩瀚星空一般,慢慢的走了過來,
“救……救……救我……”
那老者氣若游絲,發出輕微的聲音。
那青年似乎注意到了他,慢慢走到他面前,輕輕一揮手,湖泊里飛出一汪清澈的水,然而,那水就懸浮在老者面前,近乎沒有距離,卻是讓他絕望距離。
“救……我!”
老者再一次發出懇求的聲音。
黑衣青年真的如同仙神一般漠視蒼生,沒有一絲憐憫,卻也沒有任何情緒,只是緩緩開口道:“圣人賜道于人間,問知行合一?”
老者現在只想喝水,干裂的嘴唇微微發出聲音:“知……行……”
就在這時候,
天穹突然炸裂,
“轟隆!”一聲,天空中烏云匯聚,一柄巨劍落了下來,在天空擦出火花,那泛著寒光的劍尖,釋放無盡殺意,天地間的黃沙涌動澎湃,而后越變越大,最終竟形成了一道通天的龍卷,朝著綠洲斬落而來。
“無恥之尤!”
臨安皇城之中,突然爆發一聲驚天的大怒之聲,一道攪動天地的劍意沖霄而起。
一道身影突然自皇城中飛出,攪亂天空紛紛的雪花,正是劍神秦萬里。
秦萬里立于空中,劍匣之中飛出一柄金黃色長劍,發出陣陣嗡鳴,他輕輕一招手,長劍化作一道流光向著稷下學宮飛去。
然而,就在飛劍飛入云端之時,
灰茫茫的天際中突然出現一道圣潔的光澤,一座佛陀自天空浮現,散開天云,俯視人間,雙手微微合十,將那柄飛劍卡在手中。
正處于暴怒之中秦萬里白發飄飛,當即一步踏向天際,背上劍匣之中飛出十一柄飛劍,化作一道道流光,夾帶著無盡飛雪朝著那座佛陀斬了過去。
“祁念,你敢插手我魏國之事,是想要爛柯寺除名嗎?”
“阿彌陀佛!”
那座佛陀雙手松開,飛劍飛回秦萬里手里,佛陀開口:“老王爺,小僧有俗世因果未曾償還,今日出手,迫不得已,還望海涵!”
“好,很好,”秦萬里大怒:“那今天老子就送你去見你的佛祖!斬!”
隨著秦萬里一個“斬”字,十二把飛劍沖向佛陀,天地間的雪花都化作一柄柄飛劍,遮天蔽日的劍雨,如同烏云密布,一道又一道劍雨成卷,如同沸騰鍋爐翻滾,頂端黑云全部裹攜,仿佛在垂死掙扎一般,卻在一瞬間全部涌入龍卷里,仿佛大雨驟停,但仰望天空依然看得到,磅礴劍雨并沒有停歇,依舊不停地飛入。
佛陀一掌拍下,金光大盛。
散發出一片片金色符文,閃爍金屬光澤,迎上了空中的劍雨,兩者間爆發熾盛的芒,而且有金屬器交擊的聲響傳來,將所有閃電都導入了大地下。
佛陀金身開始出現裂痕。
“不愧是劍神,同為天人第三境,秦萬里是既見仙神,爛柯寺祁念是佛家阿羅漢,卻是毫無還手之力!”
臨安城內,紫玉真人與梁初一起。
梁初詫異道:“爛柯寺?和秦老前輩打起來了?”
紫玉真人目光如炬,似乎望穿了千里,說道:“鶴山書院的人吃香太難看了,一再算計盟主,被盟主絕境翻盤,現在居然暗中有念師出手干擾當湖棋盤的戰局!”
“也不知道是誰請的祁念出手,盟主有些危險了,秦萬里雖然可以吊打祁念,卻被祁念纏住了,其他人來不及救的。”
“那我們動手吧!”
紫玉真人攔住梁初,說道:“再等一會兒,還有一個人!”
“誰?”
“李知否,如果李知否到不了,我們就出手,通知下去吧,隨時準備殺出臨安城!”
稷下學宮門前,
一位鶴山書院學子盤坐在地,
只有鮮少的人能夠發現一點奇特之處,這人已經神魂出竅,
一柄無形的劍劃破一片片雪花,直沖入當湖棋盤之中,幾乎沒人能夠發現,傳聞中最為公平公正的當湖棋盤被人干擾了,
有一柄看不見的劍,正在不斷地勾勒一根根棋弦,當湖棋盤上的黑白棋已經出現了變化,很多棋子都變得不黑不白。
天地元氣微微動蕩,
那盤坐著的鶴山書院學子嘴角勾勒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在他的意識之中,已經找準了一個浩然正氣的漏洞,
意念之劍,直取姜牧。
就在這時候,突然,天際之中突然又飛出來一柄一樣的意念之劍,直接斬斷那鶴山書院那一柄意念之劍。
“噗呲”
鶴山書院那個學子突然睜開眼睛,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震驚的四處張望,最后,將目光定在了一個不修邊幅的女人身上,淡淡出聲:
“易安居士,李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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