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之上,難民如潮,
在一處小山丘的黃沙彌漫里,有三個人正在休息,這三個人乃是一九劫難的主角王安憶以及小丸子和代表武林盟入局的鄭唯一。
王安憶和小丸子身在局中,被虛圣姜牧和三位大儒聯手布局成為局中主角,他們什么都不知道,只有如同普通難民一樣想要逃荒。
小丸子莫名其妙多出來一個神秘身份,走到哪里都會被惦記,王安憶一路上吃盡了苦頭。
一九劫難,已經到了第四劫難。
根本姜牧的安排,這一次入局的人,便是李知否和鄭唯一。
李知否是姜牧強行插隊安排進來的,而鄭唯一則是代表武林盟來混一份機緣的人。
鄭唯一出身山賊,后來拜入隱門,而自從武林盟一統十萬大山之后,因為他與姜牧的關系,得到了重點關照,又因為姜牧安排的暗手,在短短幾年之間,鄭唯一已經從一個山賊成長為了武林盟的年輕天驕,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之一。
所以,
連這一次,一九劫難這樣千年難得的機緣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他入局的身份就是一個落難的修行者,被王安憶救下,結了因果,然后一路同行。
而根據安排,
他會幫助王安憶走完第四劫難。
而今天,第四劫難,開始了。
荒原上,風沙遍野。
在一座十幾丈高的懸崖上,正有一個年輕人在徒手攀巖,這荒原的山,都是一些光禿禿的山石,很少能夠在漫天黃沙中看到一抹綠色。
那年輕人的手指死死的抓著凹凸不平的巖石,身體緩緩挪動著,向著那懸崖中一根藥草而去,手指上已經流了很多的血,順著手臂緩緩流著。
本來就很消瘦的身材在這荒野中已經曬得很黑,手臂上那一條條流動的紅色顯得很明顯,衣服破爛不堪,身上也有不少被巖石棱角劃破的傷口。
那年輕人看著越來越近的藥草,眼神里多了一抹柔和,慢慢的靠近,咬著牙,嘴唇干涸已經裂了口。
這人正是王安憶,小丸子替他擋住致命一擊受了重傷,好在鄭唯一恢復了一點修為,將小丸子從鬼門關里拉了回來,但是,身上的傷卻還是需要藥石才能醫治,不然,這炎熱的天氣里,很容易感染。
在懸崖下面,鄭唯一抱著小丸子,正緊張的盯著王安憶,生怕王安憶一個不小心才滑了。
當王安憶從懸崖上慢慢下來之后,拖油瓶終于長長的送了一口氣,抱著小丸子走了過去,看著王安憶那鮮血直流的手,鄭唯一急忙道:“王兄弟,你……”
“沒事兒,”王安憶擺了擺手,問道:“小丸子又睡著了?”
“嗯,”鄭唯一點頭道:“小丸子還有些不清醒,醒一會兒就睡了,不過,王兄弟你放心吧,小丸子的身體恢復很快,沒有大礙了。”
看著睡得很甜的小丸子,王安憶不由得感嘆運氣好。
當時小丸子替他擋住致命一擊,他以為小丸子沒救了,結果被鄭唯一一檢查,居然沒受到太大的內傷。
“你去把藥給磨成粉,涂在小丸子傷口上,我去找點吃的。”
將藥草遞給拖油瓶之后,王安憶拖著很疲憊的身體養山崖另一邊繞了過去,剛剛在懸崖上他有看到山崖另一邊有一只大鳥。
王安憶離開之后,鄭唯一就將小丸子放在草堆上,而他自己則在一邊用石塊搗起了藥。
“唯一大哥,我哥哥呢?”小丸子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過來。
“你哥找吃的去了。”
鄭唯一正好搗完藥,走過去,說道:“別動啊,該換藥了啊!”
小丸子堵著嘴,從鄭唯一手里把藥接過來,說道:“才不要你換呢,你轉過去,不許偷看!”
鄭唯一臉皮狠狠一抽,無奈道:“我說你一個黃毛小丫頭一天天想啥呢,我還能看你什么?我跟你,我堂堂鄭唯一走遍天下什么女孩子沒看過,你……”
“哼!”小丸子傲嬌道:“你要再廢話,我待會兒跟我哥說你非禮我!”
“臭丫頭!”
鄭唯一翻了個白眼,剛準備說什么,就看到王安憶提著一只鳥鬼鬼祟祟的跑了過來,他正要開口,卻看到慕飛卿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安靜。
鄭唯一愣了一下,就看到王安憶往不遠處的一個溝壑里指了過去。
鄭唯一疑惑的站起來,走到一塊石頭旁,爬上去一看,心里頓時大驚。
他們三人所處的位置是在一個深深地溝壑邊緣上,過去約摸半里出就是很大的一條溝壑深淵,那里面還有不少難民。
王安憶為了避免麻煩,一路上都沒有與那些難民在一起,卻也沒有隔得太遠,所以,他們知道那深淵里有一伙難民,人數加起來恐怕有不下兩百人。
現在已經是接近傍晚了,那些難民都停在了那深淵里休息,但是,沒人注意到,在深淵外,已經被很多頭頂黃巾的人包圍了,正在慢慢向著那些難民推進。
王安憶選的這個位置,正好在深淵外,又有幾塊大石頭隱蔽著,沒有被發現。
“王兄弟,那是黃巾叛軍?”鄭唯一小聲詢問道。
王安憶慢慢就石頭上退了下來,靠在大石頭上,說道:“是黃巾軍,我之前從肅州逃難的時候,就正逢黃巾叛軍在攻打肅州,現在這些叛軍出現在荒原上,恐怕肅州已經失守了!”
鄭唯一倒吸一口涼氣,道:“肅州失守,豈不就是意味著整個西北都幾乎落在了黃巾軍手里了?”
王安憶表情有些嚴峻,道:“恐怕我們得加快進程了,這些黃巾軍,口號喊的是起義軍,其實就是一群土匪,猶如蝗蟲過境寸草不生,見人就殺就搶……”
“不會吧,”鄭唯一有些不相信道:“黃巾可是義軍,應該不至于如同土匪……”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鄭唯一話沒說完,就聽到深淵里突然響起一陣駁雜的口號。
“殺!”
口號剛喊完,就是更雜亂的喊殺聲。
王安憶和鄭唯一兩人急忙爬上石頭,一眼就看到深淵里那些難民被黃巾軍猶如割草一般來回沖殺,凄厲的哭喊,哀嚎聲響徹荒野。
看著深淵里那些被無情屠戮的難民,鄭唯一瞪大了眼鏡,不可置信道:“這……這……為什么會這樣,他們為什么要對普通人下手?”
王安憶縮下石頭,嚴肅道:“因為他們需要口糧……”
“可這些都是逃荒的難民,他們哪來糧食?”
王安憶抱起小丸子,冷笑一聲,說道:“人肉,也是肉!”
鄭唯一如遭雷擊,整個人渾身一顫,他不愿意相信這個事情,可不遠處的屠戮聲,哀鴻遍野正提醒著他,不信,也得信!
“王兄弟……為什么會這樣?”
王安憶扭頭看了鄭唯一一眼,沉聲道:“這個世界就是這么悲哀,快走,不然被發現了我們也走不了!”
“呲”
一直羽箭朝著鄭唯一的后腦勺射了過來。
王安憶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