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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果

  臨堯城一條稍顯僻靜的街道,一前一后兩道人影,步履飛快,猶如一道線影。

  再一看是兩女,一人面相奇丑無比,一人則面無表情,少了一只手臂。

  “姑姑,你等等我。”

  丑姑娘想不明白,本來辦完了事自家姑姑好不容易默認陪她逛逛這普通人居多的夜市,可沒多久后者便像有什么要緊事一般快步離開。

  若非是人多,估計都要直接用飛的……

  她下意識就懷疑自家姑姑又想躲到一個沒人的地方,甩開她,畢竟以往出現太多次了。

  自從十年前姑父為了守護所在蠻地,與楚地強者對決被殺,姑姑就好像變了一個人。

  三年前,她那弟弟橫死后,姑姑更是直接離開圣域,加入了‘因果教’,從此行蹤不定。

  這幾年,為了找她,丑姑娘費盡心力,每次尋到蹤跡找來,待上一段日子姑姑就會悄悄離開。

  這一年,姑姑似乎也覺察到‘丑姑娘’知道其停留地方往往都是因為戰亂孤苦的人家聚集處,如大齊的‘濟民屋’,亦或是為一些橫死子女的婦人報仇。

  姑姑刻意的減少了停留的時間,讓她尋找愈發艱難起來。

  這一次若非花了重金,請風媒打探,她也無法尋到。

  她也知道姑姑心里有結,可在這世上,她只有這一個親人了,自幼也是被其帶大,親母女也就這樣了。

  而斷臂女并未因為她而停下腳步,只是緩緩地放慢了步伐。

  直到來到了目的地‘同欣酒棧。’

  客棧前,捕快們似乎結束了搜捕工作,正準備打道回府。

  殺人是丑姑娘做的,當時她姑姑在外面等她,她不明白姑姑這時候又回到案發現場做什么?

  她疑惑問:“怎么了?”

  “他們住在這里。”斷臂女語氣十分的怪異,就像是說慣了某一種語言,還不適應改口,口音極重,更不知是哪里的強調。

  丑姑娘立刻想到了今晚曾經與撞到的那幾個人。

  為首的回頭看了她們一眼,當時她與姑姑分開走,所以恰好看見了。

  她不敢完全肯定三人是誰,只是從時間推算以及為首的實力,很有可能是漁陽懸鏡司的陸離。

  可此間的案子,獲悉內情之后,他們真的會管嗎?

  且不說她沒露什么破綻,就是露了,又能拿她們如何?

  她壓低聲線道:“姑姑,我辦事你還不放心,不會有問題的。”

  斷臂女搖了搖頭:“他們見過‘喜娘’。”

  喜娘就是城外當日與她們一同施粥的婦人。

  丑姑娘十分聰穎,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如果那幾人真管了此事,不需要多加打聽,就能和自己等人一樣,從動機追查到‘喜娘,’且因為陸離安排人送銀子一事,她露了蹤跡,也一定會引起懷疑。

  種種因素一旦聯想起來,很有可能會想到是‘喜娘’請的‘因果教中人’尋仇,殺害主謀龍申。

  “那人肯送銀子給喜娘,想來不會對她做些什么。”

  “再說了,喜娘從來也沒求您幫忙,殺人她根本毫不知情才是,與她有什么關系。”

  “不能指望他們善良。”斷臂女繼續搖頭。

  丑姑娘一咬嫩唇,做了一個決定:“我進去看看情況。”

  半晌后,從酒棧里走出來,她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她控制了一個小廝,從語焉不詳的言辭里得知捕頭等一伙人似乎去抓兇手去了,其中還有幾名客人。

  其后多番查探,住在此地的陸離三人剛好不見了。

  這么大批人若真是尋‘喜娘’而去,她想不到還能為了什么?

  懲兇除惡?

  至于這么興師動眾?

  派人召‘喜娘’,她若是知道為兒申冤,爬著也會來。

  縱然有要事為了隱藏行跡,不好直接發號施令,隨便一個隨從露點身份,此等小縣城誰又敢違抗?

  她是不信。

  顯然更像是得知線索,意圖抓所謂的‘因果魔教’中人。

  “道貌岸然之輩。”她忍著氣,本來見陸離送銀子之舉,她考慮過是否要把自己知道的一個關鍵消息借機告訴他。

  可沒想到,此人和那些官吏依舊沒什么區別。

  喜娘已然命苦到這種地步了,這些當官的,竟就真能高高在上視若無睹嗎?

  含辛茹苦一手拉扯大的‘獨子’橫死,她也沒有放棄對官府的期待,縣里不行,就郡里,郡里不行就州里,一個普通人奔赴千山萬水。

  哪怕一次次碰壁,哪怕她也發現了姑姑的不尋常之處,足足月許光陰,也沒有開一句口請求。

  后來還是自己來了,打聽了才知道是這么一樁混賬事。

  從始至終,這個婦人只希望這些官老爺們能睜睜眼眼,為她兒平了這一樁不白之冤。

  可就是這么一個簡單的請求,竟也不及一句官官相護。

  “該死。”丑姑娘咬著銀牙:“我要去殺了他們。”

  她自小沒了父母,最恨就是這等欺壓別人孤兒寡母之輩。

  荒郊野外,一行人奔襲。

  張延賓兄弟、莫師,三人打頭。

  陸離三人則跟在后頭。

  張延賓他們心中已然驚恐萬分,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又安慰自己,應該不會。

  若要殺自己等人,以他們的身份,在城里一樣,誰都挑不出來一個錯。

  何必帶到此處?

  害怕人多眼雜,可是眾目睽睽,都知道郡里的一位大人將他們帶走了,又談何掩人耳目?

  再說了,此事又和他們沒關系,真就被自己等人碰到了這難尋的清官嗎?

  再說陸離的話,鬼都不信,哪像是為他們講道理的意思嗎?

  雖不知陸離具體身份,但顯然位格不低,真是個熱衷講道理的怪人,隨便安排個跑腿的不就行了?

  還二話不說,就將他們半軟禁?

  “不能慌。”張延賓一遍遍在心里安慰自己,他沒理由殺我,他沒理由殺我的。

  他想到了案發現場的令牌,好像是‘因果教。’

  他靈光一閃,猶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沒錯,就是因果教,幾位大人一定是想抓因果教的人,懷疑是寡母買兇殺人,想得到線索。

  沒錯,一定是這樣。

  他慌了心神,殷勤的對陸離道:“大人。”

  “此間有高手。”

  “小心。”

  夜里,濟民屋一片漆黑,僅有些許光亮映出,已然很不尋常。

  錦緞公子一下子停住了腳步,似乎是想到了不好的回憶。

  “你怎么知道?”陸離反問,張延賓語氣一滯,沒了話音,他是派人來殺此地寡母不得才知,可這叫他如何說出口。

  好在,陸離也沒有接著追根究底,淡淡道:“認識她家的路嗎?”

  張延賓搖著頭,聽到戚光的主動請纓卻是一愣。

  “大人,我來。”

  他怎么會如此熟悉路徑?

  不好的想法,再度在張延賓心底蔓延,通通被他壓抑住了。

  此事,夜色加上沒有多少燈光取亮,只有這殘星點點,配著寒風,再看莫名破舊的屋子,平添幾分蕭瑟和‘陰森。’

  “哥,我怕。”錦緞公子越發的遲疑起腳步,拽著自家哥哥的胳膊。

  當日殺人的地方,也能看到此地的一點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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