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沒有說謊,今日起早確實是有慰問一下懸鏡司執勤的兄弟們的意思。
說難聽點叫做邀買人心,但對于忠心給自己辦事的手下兄弟,他還是很愿意給予肯定、照顧。
必要也是情理。
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攫欝攫 他確實是想找機會向魏家余孽身后的那個人,釋放點善意!
因為如果他所料不錯,到最后,漁陽事會是其一言而決。
而對方的今時今日的地位,若非因為應伯寧,漁陽這些人在他眼中無異于螻蟻。
一個強者面對一個比自己遠遠要弱的多弱者,而且他已經掃平了前進路上的荊棘情況下,沒有了制肘,強者會怎么做?
至少陸離自己,不介意血流成河。
殺紅了眼,難免波及無辜,亦或是聽說漁陽官場對章改之相幫,這也是陸離不得不防的一點,盡可能保證他毫發無損,他沒事,手下人一票人也可以安穩。
但出于自身的職位情況,明面上他也沒辦法和對方保持的融洽,或者做一些刻意交好的舉動。
這也是此間事最麻煩的地方,交好這一方,容易被另一方記下,反之亦然,兩者都對他有威脅的能力,一個不小心,還有可能將雙方都得罪。
故而,中間的尺度很難把握。
可讓陸離沒想到的是這一趟卻是遇見了‘醉鬼’殺‘齊師兄’。
天賜良機,近在咫尺。
這個時候,漁陽有人對白面漢子等人動手。
陸離不論用哪個頭想,都想不到第二種可能。
‘魏家余孽’那伙人無疑了。
隨后醉鬼的表現出來的實力卻讓陸離有些意外,三下五除二就放倒了‘白面漢子’等人。
動手的時候,完全能下殺手,卻偏偏都留了一命。
當然重點是陸離就處在了一種尷尬的情況,救還是不救?
好在,醉鬼隨后朝他這個方向望了一眼,就離開了。
陸離對此有疑惑,也松了一口氣。
畢竟當時兩人的位置,陸離氣機未動的情況下,無論如何,醉鬼都沒可能探清楚他的實力,除非是差距碾壓一個‘大境界’。
見到他一出現就走了,確實莫名其妙。厺厽 综艺文学 kanzongyi.cc 厺厽
眼見傷勢最重的一個人,在醉鬼走后,忽然從不治的跡象又恢復的趨勢,陸離知道機會來了。
他特地上去問話,也不是因為話多,只是借此弄清楚。
無辜者他無意殺,也不屑殺。
問清此人確為人中魔候景弟子,畢竟,候景的正式弟子個個都是惡貫滿盈,當作一個犧牲品,殺起來陸離也沒什么負擔。
這個世界上,想要當著眾目睽睽殺人的方法有太多。
何況當時的情況,旁觀者的注意力并沒有那么的‘集中’。巘戅綜藝文學KAnZongyi.cc戅 上次越山案,陸離就特地取了很多‘紫陽花’粉,留一些放身上以防不時之需。
眼下就用到了,透明的粉末,也不需要太多,甚至擦拭在皮膚上也不會立刻出問題,無人催控的情況下,等于慢性毒藥。
但若是直接與傷口接觸,就會瞬間融入,催化傷勢的同時,讓之頃刻間死于夢中,與見血封喉的毒藥也不同,那點量面色恐怕都不會顯青黑色。
之后陸離觀看四周,也不是洞悉身旁一定有人在。
而若醉鬼真是技擊司的人,以這些人的老練,既然殺個人,要是沒死,會不想著后面找機會補刀?
再加上當時他們的位置,適合窺探隱蔽行蹤的地方就那么幾處,陸離習慣性的看了看,果然看到了一道身影。
“想來,他們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陸離也摸不準,反正該做的事情做到位了,但要是以為陸某人全靠卑躬屈膝保命,那也就是太搞笑了,不惹事但也不怕事,面對誰都一樣。
“大人,那邊有一個早食攤子。”
一旁的方必平指了指前方,出聲道。
他們其實之前吃過了,但陸離的意思,慰問到位,給兄弟們帶點早食,帶著容易冷,索性臨近買點。
懸鏡司派出來的人配合執勤的人本來就不多,之前去了幾處,剩下就只有西城門那邊了。
“這里與城門那邊還有點距離。”
“前面應該還有吧?”
“去附近買吧。”
陸離環顧四周,緩緩道。
天色放明,似乎又是冬日里一個大晴天。
普通百姓上街的也多了,看著他們個個都帶著兵刃,一幫人有股子氣場,大多也恨不得隔著三丈遠,退避三舍,莫不如是。
轉眼,陸離等人到達了城門,從前面不遠攤子買了早食給兄弟們送去,方必平帶著人分。
十幾個懸鏡司捕快分明都有點喜出望外,今日在此處執勤領頭的是‘裴楚。’
“多謝大人。”他嘴里呵切著冷氣,快步走到陸離面前,陪笑道。
上次章改之的人審問裴楚,后者的表現,陸離也聽人說了,老實說,從感官上沒有從前那般厭惡了。
“裴楚啊!你也去吃點吧。”
“回頭帶兄弟們好好休息。”
見陸離和顏悅色,裴楚也是興奮的點了點頭。
于是乎,西城門前的對比極度強烈,城衛軍、郡兵一個個眼饞的看著懸鏡司的人。
大清早尤其是一夜沒睡的情況下,又是在這冷風中,饑寒交迫,一口熱食入胃,何等的享受。
“那個好看的就是懸鏡司的陸大人嗎?”
犄角旮旯,一個眼看的發酸的城衛軍小兵,看著遠處那個走到城門邊,姿態頗為隨意打量四周的陸離,小聲議論道。
沒什么文化,碰上相貌俊的,不論男女,通通‘好看’。
對于陸離,名氣堪稱如雷貫耳,但要說‘真容’,恐怕漁陽的人有幸得見也不多。
“應該是吧,聽懸鏡司的人稱呼姓陸。”
“看著挺隨和的啊。”
“也不像傳說中那么狠。”
“看起來還沒我阿弟大。”
傳說中,拌個嘴,就要拔劍切人家腦袋。
“應該也就是以訛傳訛罷了。”
“是嗎?”一直問話,表示自己疑惑的是一個青年城衛軍,與他對答則是個老油子,眼見他還要問,忽然一巴掌拍了他下頭。
“低頭。”
“別再說了,他看過來了。”
陸離的視線的確轉了,但卻是凝望著城門外來人勘驗關卡,眸子一閃,不加掩飾的是一抹好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