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謹言的手掌僵硬了一瞬，隨后不由自主地開始往上移動，臉上的表情還算鎮定，但嘴角卻已經帶上了一抹淺笑：
“想要什么？”
“我、我怎么知道，這不是你想讓我說的嗎？”方棠又把腦袋縮回到了他的肩頭處。
她說的最后這句話，就是先前對方在她耳邊低述、期望她能重復，卻又被她強烈拒絕的那一句。
她考慮了半晌，最終還是將其說了出來。
談不上有多復雜的思緒，也不是在存心撩撥。
她就是好奇。
好奇說了之后會發生什么。
反正……自己一直都是對方的人。
就算很多人都說了女孩子要保護好自己，不能隨便把自己交給別人，可她心里依然會產生悸動，也不想讓對方難受。
所謂的幼稚、天真，不是因為她不會考慮后果、或者想象不到分開后的結局，而是因為她堅信，自己不會落到那般境地。
她是真的很信任對方，也很信任這份感情。
“你昨天不是看過動畫了嘛，還不知道想要什么？”林謹言感覺自己的手掌又碰到了溫軟的障礙，便停下動作，在女孩嘴唇上親了一下，“需不需要我來重新給你演示一下？”
“你、你要怎么演示？”方棠下意識張嘴提問，停頓一瞬，又垂下目光，抓住他那只作怪的手，“你……先把燈關了，等關了燈我再……”
“好。”林謹言仰起身，用空閑的那只手關上燈，隨即又迅速躺回來，將女孩的睡衣輕輕往上推，“我現在就一步一步演示給你看……”
視線之內變得昏暗模糊，方棠心里的羞意也就沒有了先前那般強烈：
“那等你演示完了，我也要做……做那種事嗎？”
“當然……要公平互換嘛。”
林謹言壓下手掌，稍稍發力，讓女孩平躺下來。
方棠感覺自己的胸前已經清涼一片，毫無遮擋。
哦……其實還有一只炙熱的手掌蓋著。
她緊抿嘴唇，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林謹言依稀看到了她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揚，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
“一會兒你也要像我這樣做哦……”
說完，他又繼續親吻女孩的下唇、脖頸，繼而又不斷向下……
臥室內一片旖旎風光。
不知過了多久。
隨著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林謹言開啟室內的燈，陪方棠去衛生間清洗了一番。
等兩人再次回到床上時，時間已經來到了凌晨十二點。
燈光熄滅，方棠安安心心地窩在林謹言身邊。
“過兩天去超市或者藥店買盒小雨傘吧，說不定哪天就用上了。”林謹言說道。
“買了才會出事吧，沒買之前你又不會……”方棠說了一半就沒再往下說，只是害羞地用額頭蹭了蹭他的肩膀。
“那是因為你遇到的是我……現在的大學生、高中生、甚至是初中生，意外懷孕之后人工流產的例子還少嗎？”
林謹言輕撫她的后背，“就算我們最后注定要結婚，太早懷孕也會影響學業、工作、乃至生活，要想好好過日子，這些事都得慎重，嗯……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杜絕意外。”
“嗯……我知道。”方棠屈指撓著他的胸膛，小聲咕噥，“但是去超市或者藥店買小雨傘也太……這個網購行不行？”
“官方網店的話，應該沒什么問題。”
“那就網購吧，到時候填你的名字。”
“這個我自己買就行，你可別亂挑啊！”
“哼，我看看都不行嗎？”
方棠輕哼一聲，仰起頭朝他呵氣，“不管怎么說，這也是關于兩個人的事吧？”
“你干嘛？”林謹言偏過頭，躲避攻擊。
“你聞聞還有沒有味道。”
“你都已經刷過一次牙、漱過好幾次口了，怎么可能還有味道。”
“那也不一定，萬一它們比較頑固呢？”
“嗯……那你也聞聞，我嘴里有沒有殘留什么味道。”
窗外還在下著小雨，細碎的沙沙聲仿佛浸滿了整個世界。
兩人聊著聊著，慢慢都有了睡意。
朦朦朧朧中，林謹言聽到了方棠略顯不安的問話：
“阿言……你、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很隨便的人？”
“當然不會。”
林謹言恢復一點清新意識，睜眼望著身旁的女孩，低頭親吻她的額頭，輕笑著說道，“你現在就是我的整個世界啊。”
“都這么大的人了，還說這種傻話……幼稚。”方棠含糊不清地嘀咕一句，伸手搭在他的胸膛上，輕哼兩聲，甜甜入睡。
“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林謹言笑了笑，長呼一口氣，沒再出聲。
于他而言，此時的安靜氛圍，或許才是最美好的情侶相處時間。
沒有太多的“心機”與“欲望”，只有心與心之間，最純粹的碰撞。
真好。
翌日清晨。
依舊是林謹言率先醒來。
他將半邊身子都壓在自己身上的方棠輕輕推開，起身下床，躡手躡腳地換上衣物。
等他準備開門離開臥室時，卻發現方棠已經悠悠轉醒，此時正睜著朦朧的雙眼，如無辜小女孩一般靜靜望著他。
“被我吵醒了？”林謹言坐回床邊，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額頭。
“沒有。”
方棠搖搖頭，眼眸微微轉動，狡黠笑道，“是一直在想你，想著想著就醒啦！”
“……”林謹言微微一愣，忍不住跟著對方輕笑出聲，“這就開始每日情話了嗎……我昨晚那是跟你開玩笑的啊。”
“什么情話不情話的……我就是單純想這么說而已。”方棠有些傲嬌地皺了皺鼻子。
“好，你想說就說，沒人攔著你。”
林謹言捏了捏她的臉頰，微頓半秒，又補充了一句，“老公很喜歡。”
方棠聞言，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好幾秒，嘴角緊抿著，露出想笑又不愿笑的表情。
林謹言微微一怔，好似也想到了什么，跟她露出同款表情。
四目相對，停頓片刻，兩人終于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方棠偏過頭去，躲閃目光。
“你又在笑什么？”林謹言反問。
“哼，懶得理你。”方棠翻了個身，背對著他，蓋上被子繼續睡覺。
林謹言微笑著輕呼一口氣，起身離開臥室，徑直走進了廚房。
這個早晨，他們都感覺離對方更近了一步。
下午方棠去上了兩節法語課，直到傍晚才回家，沒有時間去準備制作早餐的食材。
因此，晚上的例行直播，無奈被替換成了游戲直播。
方棠的游戲技術，經過多方認證，早已深入人心，完全不需要林謹言操心。
嗯……操心了也沒有任何意義。
游戲嘛，開心就好。
林謹言為了能讓自己開開心心地度過這個夜晚，就很果斷地沒有選擇跟對方一起直播。
希望觀眾沒事。
方棠那邊剛開播沒多久，林謹言這里就收到了來自李司南的微信消息。
李司南：新歌視頻已經上傳了，你記得響應一下聯合投稿。
李司南：方棠在干嘛，給她發消息也不回我。
林謹言回頭看了眼自家女友，低頭回復。
雙木言：她正帶著一堆蔬菜和水果，在后院抵御喪尸的進攻。
李司南：
李司南：看到她的直播間了，在玩游戲是吧，那我晚點再找她。
雙木言：你也可以現在找她，讓直播間觀眾有點喘息的機會。
李司南：
雙木言：沒什么，她應該是九點多下播，到時候我跟她說一聲。
交流完畢后，林謹言點開站APP，響應了對方的聯合投稿。
這次的新歌《棠梨煎雪》，除了演唱部分，其余所有內容也全都是由他一人承包。
不過由于時間短暫，PV的精美程度，顯然不能跟方棠先前那首《去追一只鹿》相比。
即便如此，這部視頻也已經達到了精品的層次，并不會比他往期的視頻差上多少。
視頻才剛剛發布不到半個小時，播放量、彈幕數等各項數據都不高，因此他也沒有立即觀看的興致，只打算等晚上睡覺前再好好欣賞。
十分鐘后。
方棠忽然停下手上的動作，轉頭詢問：“李司南的新歌視頻已經發布了嗎？”
“嗯，對……直播間的探子跟你匯報了？”
林謹言點頭回應，偏頭瞄了眼她的電腦屏幕，“他們沒亂說吧？”
“他們當然會亂說啦……一開始還說我被綠了，叫我快去看我男朋友跟我閨蜜合作完成的視頻，讓我去視頻下面捉奸。”
方棠笑著搖搖頭，暫停游戲，向他招了招手，“過來，直播間的觀眾想聽我們聊天。”
‘他們這是逮住機會就阻止你玩游戲啊！’
林謹言在心里嘀咕一句，拖著椅子坐到對方身邊。
只要不是讓他指導游戲，一切都好說。
“要不要開攝像頭？”方棠點擊鼠標，退出了游戲，“觀眾都想看著我們的臉嘮嗑。”
“開吧，反正也是老傳統了。”林謹言點點頭。
“這才沒幾次而已，怎么就變成老傳統了。”方棠小聲嘀咕，剛準備打開攝像頭，卻又忽然頓住，若有所思地轉頭看著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么？”
“想給你一樣東西。”
“嗯？”林謹言面露疑惑。
方棠抿嘴淺笑，轉身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吧唧了一口。
“……”林謹言一臉茫然。
“就是這個東西。”
方棠有些小得意地拍了拍他的腦袋，隨后坐直身子，打開了攝像頭。
“來了來了，終于又能看到兩口子日常撒狗糧了。”
“剛剛發生了什么，你倆悄咪咪地在說啥呢？”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從邏輯、對話、以及雙木言這副被玩壞的表情上來判斷，倆人應該是剛剛親熱完。”
“聽到聲音了，確實是在做少兒不宜的事。”
“臥槽，你們耳機都哪兒買的，我怎么什么也沒聽到？”
“咳！”方棠輕咳一聲，努力掩飾臉上的不自然，“說正經的啊，雙木言跟李司南聯合投稿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你們都不要亂猜。”
微頓半秒，她又拍了拍林謹言的肩膀，補充一句，“你們看他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嘛……要是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你們覺得他能安然無恙嗎？”
“……”林謹言心不在焉地瞥了眼屏幕，應和著點點頭，“她說得對。”
他還在回味剛剛那個吻。
身邊這姑娘好像已經變得比他還會撩了。
方棠掃了眼彈幕，接著說道：“你們應該都看過島城度假vlg吧，他們倆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我？我跟李司南去年就認識了，關系很好，晚上都是睡在同一張床上的。”
她默讀幾條彈幕，又補充說明，“雙木言在這些事情上還是很有分寸的，只要是跟其他女性up主合作，都會提前跟我報備，哈……我也覺得沒必要這么糾結，可他愿意這么做，我肯定也會很開心的。”
“哦，是嗎？”林謹言聞言，在一旁陰惻惻地念叨，“那我以后跟其他女up主合作，就都不提前通知你了，反正你不會在意。”
“隨便你！”方棠瞟了他一眼，聲音逐漸冷淡，“到時候要是出了什么負面消息，可別來找我澄清，因為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們看，這就是口是心非的典型。”
林謹言換了個舒服的坐姿，笑著對直播間的觀眾說道，“表面上看起來很大度的樣子，其實心里還是在意得很……哼，女人！”
“你再說？”
“我說怎么了？今天我還真就不想聽你的！”
“信不信我把你以前的糗事都抖出來？”
“女俠饒命！”
給觀眾整了一波情侶小劇場之后，兩人很快平復下來，開始認真回答彈幕的提問。
“我跟李司南合作的這首新歌，寫的其實是姐妹情啊，你們沒看出來嗎？”
林謹言解釋道，“再給你一點提示……先好好研究一下《棠梨煎雪》這個歌名。”
說完，他繼續查看彈幕，忽然瞥見了“站百大up主”的字眼。
百大？
林謹言瞄了眼身邊的方棠，思緒無法遏制地飄散了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