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林好奇地看著懷英。
懷英緩緩說道:“兩年內,每個月總有那么三五艘船只,遇到了颶風,船上很少有遇到颶風后回來的人,而官府派出去尋找的船只,在這兩年中,竟沒有一艘碰見颶風。”
薛林若有所思:“懷英先生,你的意思是說,颶風還會對出海的船只做出選擇?”
懷英點了點頭:“沒錯,而且這些被颶風帶走的船只,無一不是船上載滿貨物,或者在海上滿載而歸的。”
薛林想了想,大膽地猜測道:“颶風能知道哪艘船上有貨物,莫非登記船只的人里有問題?”
懷英看著他,反問一句:“你是在懷疑官府?”
“我不是在懷疑官府,而是懷疑清楚船只情況的某個人或某些人。”薛林搖了搖頭,又問道:“先前,有沒有官府的人,懷疑過呢?”
懷英想了想,笑答:“我問過我的那個朋友,他說鎮妖司的人,曾經懷疑過,并讓自己的人,喬裝成普通船員,但無論試了幾次,都沒有效果。”
看來對方藏的很深,也深知官府的各種套路。
想要找出羅剎國,怕比升級還難了。
薛林嘆了嘆氣,突然看向身后的巨劍,腦海里靈光一閃,對懷英道:“懷英先生,我倒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一試,不過的話,你要配合我。”
懷英笑道:“薛公子,我們認識不過半天,都沒說上幾句話,你何以如此信任我?”
薛林道:“不是信任不信任,明日,我和先生一道出海,屆時希望你和那位柳風先生,能照顧好我,和我的兄弟。”
懷英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道:“呵,這個一定。”
第二日清晨,城東港口。
薛林跟著鮑余沿著筆直通向海邊的大道,走到了堆滿貨物的碼頭。
朱傲天走在薛林身后,很奇怪地看著他,大哥今天怎么沒把巨劍纏在身上?
而且,平時片刻不離身的長劍,也不見了。
大哥難道想和那羅剎王,還有羅剎國的女妖們,展開肉搏戰?
懷英和柳風,早已在碼頭等著。
與他們一起等待的,還有駐守在碼頭的三名朝廷官員。
帶頭的官員叫魚婧,是一名女子,在古代女子當官,非常罕見。
魚婧一見到朝碼頭走來的薛林等人,便親切地走上前,拉住薛林的手,說:“總算把你們盼來了。”
“這位是魚大人,這位是鎮妖司小旗薛林。”
鮑余忙向薛林和魚婧,介紹起了對方。
薛林看著魚婧,道:“沒想到魚大人,是如此漂亮的女子。”
“薛公子也很漂亮。”
魚婧笑了笑,握著薛林的手,沒有放松,看清他的樣貌時,反而夾得更加緊了。
今天的薛林,話不多,但眉頭皺得非常深,因為這位魚大人有問題,握手的時候,故意用力握緊,她的手指好像想要夾斷自己的手掌一樣。
她恨不得一腳踢開魚大人,但主人的任務還沒完成,只能默默忍受身前這個女人的得寸進尺。
夾了一會兒,感覺十分舒服后,魚婧才把手松開,不好意思地道:“一見到薛公子,就情難自禁,沒把你捏疼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心中在想,長這么好看,一拳打過去,會不會嚶嚶嚶地哭很久……
“沒有。”
“薛林”堅強地笑了笑。
心里卻急得大哭,主人,這個女的有問題,必須抓起來,好好鞭撻她,嚶嚶嚶,嚶嚶嚶……
一旁的鮑余說道:“現在時候不早,我們上船吧。”
海岸上停了一排三丈高的漁船。
薛林和鮑余,還有船老大、懷英幾人一起上了其中一條漁船。
魚婧在海岸邊,向他們拱手告別,“薛公子,祝你們早日找到羅剎國,救回被抓走的船員。”
“一定,魚大人你就等我們的好消息吧。”
船頭的薛林,朝岸上的魚婧三名官員拱手。
很快,漁船在七八個經驗豐富的水手的通力合作下,向大海的方向揚帆起航。
薛林和朱傲天,在漁船駛離碼頭不久后,就和懷英一起走進了船艙。
漁船上。
船老大看著遠去的薛林,轉頭對身邊的鮑余焦急地道:“今天,和昨天,前天有什么兩樣?你請來的這小子,除了好看點,一無是處啊,一會兒,我們又要無功而返了,唉!”
他氣得,一屁股坐在甲板上。
鮑余無可奈何,船老大對薛林的偏見就像大山一樣,任誰也無法說服。
他回過身,見一旁的柳風望著碼頭的方向,握緊手中的拳頭,不禁不解地問道:“柳先生,怎么了?你怎么沒有和薛公子他們一起進船艙?”
“鎮妖司天階隱身符,只有五品以上的高手,才能看出破綻……”
柳風冷哼道:“哼,雕蟲小技,居然在我面前班門弄斧……”
鮑余一臉懵逼地道:“先生,你什么意思?”
城東碼頭,待薛林他們的漁船離開視野之內后,魚婧便和身后的兩名官員一起回到設立在碼頭邊的衙署內。
到了衙署,魚婧獨自回到自己的宅邸。
她的住宅自然不能和麥縣的知縣大人比較,但好歹也是一座兩進的四合院,看上去魚大人在麥縣的生活還不錯。
到了臥房,她將官服一脫,修長的雙腿露出了一片片青色的魚鱗。
脖子上也爬滿了鱗片。
魚大人,居然是一條青魚精。
脫下官服后,她走到屋子里的屏風后面,拿出一面玄光鏡。
布滿鱗片的手,在鏡面上輕輕一抹,頓時鏡面上出現一個復雜的符文,接著便發出絢麗的光彩。
不一時,有個頭戴王冠的男人,出現在鏡子里,他看著魚婧,不耐煩地問道:“一大清早,找本王什么事?”
魚婧回道:“回稟大王,那個賣鮑的,又下海了,這一次他還找來了薊縣的高手。”
“嗯,知道了,我不讓颶風出去就是。”羅剎王淡淡地道,“還有其他事嗎?”
魚婧沉著臉道:“大王,我還要在這里待多久?”
羅剎王道:“再待三年……”
“三年,又是三年……”
魚婧的臉上浮現出怒色,厲聲道:“三年前,您就是這么說的,三年前的三年,你也是這么說的,我現在都當上是夏國朝廷的大官了,你還要我等三年,到底有幾個三年?”
“不要無理取鬧,本王先下了。”
當羅剎王的人頭消失在鏡子里后,魚婧氣得想把鏡子摔碎。
但又不敢。
只好走到旁邊,已經裝滿水的浴桶里,打算洗個舒服的冷水澡。
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消失,她又伸手試了試水溫,熱水她不大喜歡,因為洗熱水澡,自己不就變成魚湯了?
所以,她更喜歡冷水澡。
然而,就當最后一件內衣準備脫下來時,卻聽見耳邊傳來男人的聲音,“別脫了,都要被我看光了。”
大吃一驚的魚婧,花容失色,猛的轉身道:“誰?誰站在那里?”
整個房間,除了她以外,空無一人。
“是我!”
正在這時,離她十步遠的地方,一道身影,憑空出現。
這道身影,白衣飄飄,手持長劍,給人一種遺世獨立的感覺。
只是衣服上那張泛黃的隱身符箓有些與他的白衣格格不入。
魚婧待看清眼前人的樣貌時,驚愕到不敢置信,“薛林,怎么會?我親眼看你上船的,你怎么可能出現在這。”
說罷,意識到不對勁,趕忙化生成一條青光,向屋子外跑去。
“想跑?沒門!”
薛林說著,手中出現一根繩子,這就是辛十四娘送的捆仙繩。
血魔死后,宋秋波就將繩子還給了他,除此外,宋秋波還送了他一張天階的隱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