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生日宴發現誅仙草,到陪著織女和薛錦瑟她們一起逛街,薛林可以說已經一天沒有吃飯了,剛準備在面館里好好吃一頓,沒想到面館外的男子,讓他不得不控制住食欲。
“大王子,是大王子,他怎么出來了?”
薛錦瑟和薛林一樣,也是一天沒有吃飯,如今一看到門外站著的人,頓時嚇了一大跳。
門前之人,正是前幾天密謀造反,后來被薛林鎮壓的薛城大王子薛端了。
此時的薛端,站在面館門口,臉色看上去沒有半死血氣,黑眼圈很濃,似乎縱欲過度了一般,他憤怒地盯了薛林一會兒,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快速從門口離開了。
“不能讓他跑了。”
薛錦瑟不知道薛端怎么從天牢中跑出,但她知道薛端如果逃跑了,將會給薛城帶來多大的災難。
然而,當她準備起身的時候,薛林卻拉住了她的手,淡然地說:“不用興師動眾,你留下來照顧織女師傅,還有小倩她們,那個薛端,交給我就好了。”
在和薛錦瑟交代完畢,又朝織女拱了拱手后,薛林就閃身往大門而去。
那薛端并沒有跑遠,薛林到了面館門外,就看見他躲進了擁擠的魚人群中。
薛林不慌不忙,從手中祭出一根捆仙繩。
捆仙繩在薛林的命令下,極速往薛端的方向飛去。
薛端感覺到后面過來的危險,不敢回頭,他越跑越快,但捆仙繩的速度,比他還快,眨眼的功夫,薛端就被捆仙繩捆在了地上。
他人在地上打滾,可把周圍的魚人群嚇壞了,大家不敢看他,四散而去。
不一會兒,薛端周圍就留出了一塊空地。
薛林趕到薛端身前,就見想要掙脫捆仙繩的薛端身上,散發出了陰森森的鬼氣。
只有死掉的人,才會散出鬼氣,薛林用神識仔細打量薛端的樣子,發現這薛端身上確實沒有了活著的氣息,而且他的三魂七魄中的三魂,早就不在,現在存留在身體里的,只有還沒消散的七魄。
薛林沒弄明白,薛端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
這時候,薛錦瑟帶著織女她們過來了,驚慌地看著地上的薛端,她也瞧出薛端的不對勁。
“他已經死了,身上只有七魄……”
“把他帶回去,交給父親發落吧。”
薛端的死,讓薛錦瑟心頭一緊,雖然此人曾經要殺害她和薛濤,但好歹也是薛氏龍族的成員,也是她的堂哥,這樣平白無故地死了,死后,尸體還在街上溜達,實在是太過奇怪。
在和薛林做了短暫的眼神交流后,兩人便達成了共識。
原本好好的逛街,想陪織女散心的計劃,就這樣泡湯了,但織女并沒有意見,修為盡失帶來的打擊太大,不是逛一次街,就能撫平的。
薛林將薛端的尸體提在手中,和薛錦瑟一行人回到了侯府。
侯府之中,薛林詢問了侯府下人,岳父薛濤的下落。
在知道薛濤正在書房里看書時,就和薛錦瑟一起往那邊而去。
織女和聶小倩春燕,先行回了后院。
侯府的書房里,薛濤還在為到底是誰想要害他而苦惱,當看到薛林提著一個人進來時,嚇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賢婿,這是什么人?”
“岳父大人,我們在街上遇到了薛端,不知他是怎么從監牢逃出,此刻,他身體里只有七魄,沒有三魂,我用神力將他的七魄,牢牢固定在他的身體里,不讓七魄散去,并將他用捆仙繩綁來,帶到你的面前。”
不管是龍,還是人,都有三魂七魄,而死了之后,三魂就會消散,留在身體里的七魄,會失去神智,如果這時候有大量的穢氣怒氣聚集過來,尸體就會形成僵尸,如果沒有七魄便會跟著三魂一起,慢慢消散。
剛才的薛端,顯然是吸收了一些穢氣后,變成的龍尸。
聽完薛林的話,薛濤的目光有些驚駭,他看著被薛林放到地上已經化成龍尸的大侄子,一時心情有些復雜。
“我現在馬上派人進宮里詢問二王子,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薛端好歹也是王族成員,竟然就這樣平白無故死去,也不知跟要暗害他的幕后之人,有沒有關系。
薛濤馬上吩咐人進宮通報消息,打探薛端之死的具體情況。
此時的薛端,失去了三魂,也就失去了神智,只是一個行尸走肉,無法從他口中探出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是,當薛濤仔細地打量自己的大侄子時,發現他的脖子上,有三道黑色勾玉。
看到這三道勾玉,薛濤倒吸了一口龍氣。
“尸龍封禁!”
心里好像有點不敢相信,當再揉了揉眼睛,仔細看大侄子脖子上的三道勾玉時,薛濤終于大聲地喊了出來,“真的是尸龍封禁,消失了幾百年的尸龍封禁,又出現在薛城了。”
薛林和薛錦瑟,都把目光投了過來。
薛錦瑟心有所感,但還是不解地問道:
“爹,什么是尸龍封禁?”
尸鬼封盡還差不多……薛林暗自吐槽,然后就看著慢慢緩過神的薛濤,解釋了起來。
“尸龍封禁,和道家的奪舍重生,是一個意思,一頭即將死去的龍,把這種禁術,用到另外一條龍身上,并吞噬掉那條龍的元神,則將死之龍,便可奪舍重生。”
薛濤的話,通俗易懂,薛林聽明白后,指著薛端,問道:“也就是說薛端,被人尸龍封禁了?那他的軀體,怎么還在這里?或者說,尸龍封禁失敗,那個施術者,放棄了薛端?”
薛濤長嘆了一口氣,道:“賢婿果然聰明,你猜得一點不錯,薛端正是因為不符合施術者的要求,奪舍之后,發現元神并不能和肉身匹配,便舍了這具肉身,重新回到自己體內,而被奪舍之龍,三魂就會散盡,而肉身里的七魄,便就帶著身軀,四處游蕩,知道七魄散盡為止。”
嘶……
居然這么恐怖。
薛林問道:“那會是什么人,要奪舍大王子,既然這是薛氏龍族的秘術,就連錦瑟都不知道這秘術的情況,想必會這秘術的龍,也不多吧?”
“不多,不僅不多,這秘術在幾百年前,我和我大哥,趕走燕城龍族時,就已經將這秘術,摧毀了。”
“薛城龍族,這和他們又有什么關系?”
“此事說來話長,但也算一段往事了。”
薛濤沉默了一會兒,隨后就將幾百年前的事情,說給了薛林和薛錦瑟聽。
幾百年前,燕城薛氏,還和薛濤這一系的龍族,生活在薛城里。
當時的薛氏龍王,還不是薛洪。
當然,也不是燕城薛氏里的某條龍。
而是另外一個薛氏老龍。
這頭老龍,年輕時勵精圖治,把薛氏龍族推向了頂峰,但沒過多久,突然有一天,老龍的性情大變,開始荒淫無道起來,身邊的親信,忠臣,能臣,全部被他罷黜,而他漸漸開始信任起了燕城龍族的那群人。
燕城龍族,本來就被其他薛氏龍族瞧不起,一朝得勢,便開始目中無人。
不到幾個月,薛城就被他們搞的雞飛狗跳,龍心惶惶。
當時薛洪薛濤兄弟,對此感到很奇怪,老龍的性情大變,讓他們懷疑這位龍王的身上,一定發生了什么事。
等在秘密調查了幾年后,才發現原來的老龍,在一次修煉之中,不慎走火入魔,并被早有準備的燕城薛氏之人,有機可乘,吞掉了老龍元神,并奪走了他的龍軀。
薛濤兄弟,探明情況后,便馬上糾結了薛城里的元老,和一些精英,在某個靜悄悄的夜晚,發動政變,將老龍身體里的燕城薛氏之人,趕了出來,并且殺掉。
薛濤和薛洪兄弟,當時的實力很強,燕城薛氏自認理虧,并不是他們的對手。
而且奪舍之后,老龍的身軀變得很虛弱,無法發揮原本的實力。
被奪舍的老龍很快被制伏,燕城薛氏,也被薛洪薛濤,全部趕出了薛城,并禁止他們再來薛城。
就因為這次政變,才有了后來的燕城龍族。
而那時,燕城薛氏能夠成功奪舍原本的老龍,正是他們一脈的秘術,尸龍封禁。
這個秘術,一旦發動,被施術者的脖子上,就會留下三個黑色勾玉。
而為了禁掉這個術法,薛濤和薛洪可是費了很大的力氣。
在燕城薛氏離開薛城前,就要求他們,永遠不能使用這個秘術,否則薛城全部龍族,都會趕到燕城,將燕城龍族,全都屠殺干凈。
聽完這些后,薛林覺得十分驚奇,他感嘆了一會兒,將故事全部吸收過后,才說道:“岳父大人,如今尸龍封禁,重現薛城,你覺得,會是誰在用這個秘術,他又為什么要把秘術施加在大王子身上?”
薛濤重新坐到位置上,剛剛說了半天,不覺有些口渴,喝了一口茶后,將心中的懷疑說了出來。
“我第一個懷疑的,便是從燕城來的薛禮。”
“他是燕城龍族的人,一直想要回歸薛城,岳父懷疑他,不是沒有道理。”
薛林走到他的對面,點點頭,十分認同岳父的觀點。
薛濤摸了摸胡須,眉頭一皺,說道:“尸龍封禁這種秘術,雖然從燕城龍族而來,但如果說只有他們會,就有點太過武斷,而且薛禮一直在客棧歇息,薛城中又沒有他的人,那他是如何走進天牢,又是如何見到大王子?又是怎么奪走他的身體,又是為何想要奪走大王子的身體,而不是奪走其他人的呢?大王子如今身陷囹圄,奪走一個被廢之人的身體,不是很奇怪嗎,所以,這一切都說不過去啊。”
薛林看著薛濤,悄悄問道:“岳父大人,你心中是不是還有懷疑的人?”
“沒想到被賢婿看出來了。”
薛濤又站了起來,尸龍封禁的出現,讓他后怕不已,走路的時候,都有些不穩,到薛林面前時,小聲道:“我懷疑宮中也有人,會這個秘術。”
“那岳父,你懷疑誰呢?二王子?可是二王子如今手握大權,為何還要奪舍他的大哥,他大哥已經被廢,沒有什么用了啊。”
無論薛禮,還是二王子,奪舍一個廢物大王子,都沒有任何作用。
幕后黑手的目的,實在令人捉摸不透。
擺出來的兩個薛氏龍族,雖然都有疑點,但不論從哪方面來說,都不大可能是幕后黑手。
薛濤擰了擰眉心,因為這個尸龍封禁,腦子都快要想炸了。
想了許久后,他突然道:“我聽說二王子,天生有隱疾,似乎不能生育,你說他,會不會因為這個,而想把大王子的身體奪走?”
“不對不對,這又不可能了……”
薛林還沒有回答,薛濤便自問自答起來。
他說道:“尸龍封禁,也不是什么龍都可以用的,實力起碼要達到真仙的境界,但二王子如今的境界還沒到,當然,他如果隱藏了實力,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薛錦瑟聽了半天,插了一句嘴道:“爹爹,薛郎,你們現在猜來猜去,也沒有什么用,不如等去宮里的人回來了,再說吧。”
“錦瑟說的沒錯,不瞞岳父,我已經派我的巨劍,前去薛禮的客棧盯著了,一有風吹草動,便會過來報告,而王宮里的情況,還需要岳父小心打聽,敵人在暗,我們得步步小心啊。”
“賢婿做的很好,我們還是等人回來的好,在這亂猜,也沒有什么用。”
一家人重新坐了下來,都在書房中等待,誅仙草和尸龍封禁的事,讓他們沒有說話的心思,三人的心里都在想什么時候案子才能水落石出,此時的書房,也瞬間安靜了下來。
一個時辰過后,派去王宮的魚人回來了。
薛濤馬上接見了他。
魚人向薛濤說起了王宮的情況。
原來,天牢在早上剛剛被歹人襲擊,里面看守人犯的獄卒,全都被殺死,化成原形,天牢也早已亂成一團。
暫代龍王的二王子,最近身體欠佳,但知道這件事后,便立馬派人,一邊搜尋歹人,一邊尋找大王子的下落。
二王子他們詢問薛侯這邊的情況。
魚人對此知無不言。
當二王子聽說薛侯差點被誅仙草毒殺的時候,嚇得趕緊讓人隨同魚人一起來侯府看望。
聽魚人說完,大概可以知道,二王子他們也不清楚天牢是被什么人攻擊的。
就連尸龍封禁的事情,也不清楚。
案子又變得撲朔迷離。
當薛濤面見完宮里派過來的人,并讓來人告訴二王子,自己一切平安后,就又打發人回去了。
至于大王子的尸體,早已經讓下人送到王宮了。
之后,因為沒有其他辦法,薛濤只好打算一面做著戒備,一面等待變數的出現。
但薛林覺得,如此被動下去,不是辦法。
薛濤看著眼前的女婿,薛林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于是問道:“賢侄,你有什么辦法?”
薛林對自己的岳父招了招手,然后在他耳邊說了起來,“只要岳父大人,上書說自己最近在薛城待得煩悶,打算陪女婿女兒,去其他地方散散心,那幕后黑手,估計會狗急跳墻,有所行動了。”
薛濤不解道:“賢婿,你這算什么辦法?”
薛林解析道:“對方不論是薛禮,還是二王子,想要的都是薛城的控制權,而今大王子已死,二王子因為身體問題,不能傳宗接代,薛洪老龍王也命在旦夕,而今能夠繼承薛城龍王之位的,也就只有岳父大人一龍而已,如果你離開了,你說那使用尸龍封禁之人,會不會著急呢?”
薛濤點點頭,贊許道:“不愧是我的賢婿,這個辦法很好,我馬上就上書,告訴二王子和我大哥。”
“等一下。”
薛林凝眉了一會兒,擔憂道:“岳父大人,如果那個幕后黑手,是個極其穩健之人,這次尸龍封禁失敗,他便又蟄伏起來,那我這個辦法,恐怕要不行了。”
薛濤拍了怕他的手,說道:“賢婿放心,尸龍封禁這種禁術,只要發動,就必須成功,否則百日內,施術者就要遭到禁術反噬,術毀龍亡了。”
“原來如此,那我們就要趕快行動了。”
薛城王宮之中。
二王子坐在御書房里,不一會兒,從薛侯府邸回來的鮫人,走到了他的面前,稟告了侯府的情況。
二王子聽說了后,嚇得從椅子上站起來,驚訝道:“那我王叔,現在沒事吧?”
鮫人搖頭道:“王子放心,薛侯雖然差點被誅仙草所害,但到底性命無虞。”
“那就好啊……”
二王子長舒了一口氣。
然而話音剛落,就有一只蚌殼精,從外面跑了進來,說道:“二王子,奴婢有急事稟報。”
二王子放下文件,問道:“什么事情?”
蚌殼精拿出一份奏折,說:“這是剛從薛侯府邸送過來的奏折,上面說薛侯近幾日,心情不佳,想要離開薛城散散心,大概半年后,才能回來,所以,特地送上奏折,讓王子和龍王知道。”
“什么,王叔要走,這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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