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河把張全德送出門，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把他喊住。
朝他吩咐道。
“這事，盡量你知我知，別讓太多人知曉了，另外你招收二級代理，都盡量單獨聯系，別把那些代理都叫到一起。”
秦河吩咐一些注意事項，這才剛剛進入80年代，很多政策還沒放開。
而且這還是農村，很多管理者根本不會和你講道理，你做貨郎挑夫走街串巷，賣點零賣的小買賣，有些人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如果你招幾十個代理，還大搖大擺挖社會主義墻角，那不好意思。
隨便找個投機倒把就能判幾年，所以秦河也盡量把這些事說清楚。
實際上張全德專門跑江湖的，對于這些比秦河清楚多了，但是秦河也把他一些沒注意的地方補漏，這年頭，悶聲發大財才是王道。
送走張師傅后，秦河也松了一口氣，婚禮前的最后幾天，要做的事還很多，陪老丈人去買婚禮要準備的菜米油鹽樣樣都要準備。
至于要老丈人陪著，自然是秦河沒啥錢，李書記面子廣，付賬還得李書記搞定。
現在新房搞得也差不多了，開始貼囍字，掛燈籠。
這期間，淑英也來了一趟，給秦河量了尺寸，準備給他做一身新衣服。
這個年代結婚講究“自行車、手表，縫紉機”，但是農村家庭，有幾戶能買得起這些東西。
何況，小李莊還是一個窮村子，家庭條件好的，彩禮會搭上一頭小豬仔，再幾十塊錢彩禮，而家庭條件不好的，也就貼一個囍字，大家在家吃餐飯，也就這樣過去了。
李書記出錢幫秦河翻新房屋，已經算是對得起秦河了，秦河當然沒什么怨言，很快，日子就到結婚的前一天。
女方親戚家也給小兩口送來了很多禮物，不過大多都是不值錢的玩意，什么鐵殼水瓶或鐵皮洗臉盆、毛巾、茶缸、牙刷、被面、床單，也有送紅包的，一塊兩塊為多，最大面值是五塊。
有了這些禮物，整個房間里也顯得沒那么空了，日子終于到了十八號。
原本，秦河的想法是不打算大操大辦的，簡簡單單一家人吃一頓飯就算了。
但是可惜結婚對象是李書記的大女兒，結婚當天，村里老少爺們全都來了，就連公社也都來了干部，好在李書記早有準備，這次結婚，他算是把老底都快掏空了。
這一折騰，最后擺了四十幾桌，這么大的場面，在小李莊，也有幾十年沒見了。
李書記對此也是沒什么意見，他這輩子也沒一個兒子，嫁一個女兒，自然也希望風風光光，不過這次李書記算是要破產了。
因為小李莊這窮溝溝里，大家實在沒錢送禮，李書記也不是那斤斤計較的人，也知道如果要大家送禮，那今年小李莊大家更是過不下去了，所以大手一揮，所有小李莊村民都不用送禮。
為此，李書記還找秦河征求意見，秦河當然沒意見，他也看不上那三瓜兩棗。
結婚當天，秦河穿著嶄新的中山裝，頭發梳得筆直，胸前別著小紅花，整張臉都是笑開花，其實他昨天晚上只睡了兩小時，實在是太興奮了，太緊張了。
這場婚禮因為秦河這邊沒有父母和親戚，所以一切都簡化了，李書記為了顧及秦河的面子，包括酒席都是在秦河這邊辦的。
整個院子里里外外擺滿了酒席，這些桌子椅子，都是村民家借的，包括碗筷都是，最大的開銷，自然是菜和米之類的開銷，不過這些李書記都包了。
實際上，也沒什么大魚大肉，每一桌唯一的葷菜，就是一碗肉，那肉就薄薄的幾片，貼在咸菜上，豆腐，咸菜，還有白菜蘿卜啥的才是主菜。
就算這樣，這些村民也難得吃上一頓這么好的菜，每個人都吃得滿嘴是油，盡管說好是一家來一個人，但是實際上都是一個大人帶三四個小孩，大家大口大口扒飯，那吃相，看得秦河直搖頭，小李莊太窮了。
今天淑英穿著一身大紅衣，胸前別著小紅花，整個人也是特意打扮過，一張小臉紅撲撲，顯得特別有精神，秦河和淑英兩人端著小酒杯，一一給在場的一些有地位的人敬酒。
酒是李書記自家釀的米酒，酒不夠還去供銷社買了一些，度數并不高，但是今天來的人實在太多了，秦河也喝了十幾杯了，雖然是小酒杯，但是也感覺臉有些發紅。
李書記作為老丈人，和公社干部坐在一桌，秦河到了這一桌的時候，李書記也喝了不少，整張臉紅撲撲的，秦河喝得有點多，但是面對老丈人，心情也微微有些激動，他端起酒杯，用很恭敬地語氣對著李書記道。
“爸，今天您辛苦了，您可以放心，我這輩子一定會好好對待淑英，如果有半點假話，天打五雷轟！”
“好！李書記你這個女婿一表人才，不錯！”
眾人紛紛夸贊，李書記平時一個挺嚴肅的人，此刻也是眼睛有些微紅，端起酒杯，就是一飲而盡，帶著意味深長地眼神看著秦河。
秦河在他眼里看到很多東西，秦河也是回了一個我眼神，這個眼神只有他自己明白。
從今天起，自己就徹底扎根小李莊了。
事后，算了一下賬，這次李書記花了小幾百塊，算是把他多年的積蓄都花光了。
他這樣做，也不全是為了風風光光嫁女兒，還有一層原因，因為秦河是唯一留下來的知青，李書記也覺得某些方面有些虧欠，所以想以這種方式告訴秦河，自己已經竭盡全力了，往后，自己的女兒就徹底交給他了！
來來回回這場酒席從中午折騰到下午四點才慢慢散去，各種拿著自家的桌子椅子，鍋碗瓢盆回家了，很快只剩下滿地狼藉，親戚們幫著收拾。
秦河喝得的確有點多，送走公社干部后，酒勁徹底上來了，整個人暈暈乎乎，淑英有些心疼他，用手帕擦了擦他的臉蛋，柔聲道。
“百里，你要不去睡會，我來陪客人！”
秦河想著晚上還要洞房，現在睡一覺也好，他回到房間，睡在紅色床墊上，整個人暈暈乎乎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秦河隱隱約約聽到有人上床的動靜，他迷迷糊糊間，突然想起今天是自己結婚的日子。
這么重要的日子，自己竟然還在睡覺，秦河在腦海中強制讓自己清醒過來。
就這一瞬間，秦河猛的睜開眼，瞬間清醒。
睜開眼，可房間里一片漆黑，怎么回事？
現在的小李莊還沒通電，晚上都是煤油燈的，可外面這么黑，靜悄悄的，難道自己已經睡到深夜了？
等下，秦河又聽到旁邊開始有解開扣子的聲音，接下來，又有脫下外套的聲音。
秦河帶著詢問的語氣喊了一聲。
“淑英是你嗎？”
秦河這聲一出，床邊上的脫衣服聲頓時就停止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一個有些害羞的聲音回應。
“嗯！”
秦河聽到這個聲音，連忙坐起身，頭一下碰到床沿上，痛得他哎呦一聲。
“百里，怎么了？怎么了？”
“沒事，沒事，碰到頭了，淑英，姨她們都走了嗎？”
“嗯，下午就回去了！”
秦河揉了揉腦袋，這下是徹底清醒了，自己顯然是睡過頭了，現在親戚都回去了，只留下淑英一人了，顯然，自己結婚儀式是徹底完成了，從今天起，自己和淑英將是小兩口了，從此成了一家人。
秦河在黑夜中，仿佛能看到床沿邊上，怯生生站著的淑英，秦河心中的火熱漸漸上涌，他悄悄地上前，在黑暗中，慢慢朝床沿邊上摸索，終于，摸到一個柔軟的東西。
“嗯？”
“老婆，是我！”
“嗯！”
秦河摸到淑英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把她拉到自己身邊。
“老婆，我們睡覺吧！”
“嗯！”
“老婆，過來，我這里暖和！”
淑英很順從的被秦河指揮著，在這黑暗中，兩個年輕人，開始新的人生摸索。
秦河心跳加速，直到兩顆心貼在一起，秦河才長舒一口氣，把淑英用力地抱緊，面對面，秦河感受到淑英粗重的呼吸，他溫柔地在她耳邊說著情話。
在這一刻，秦河忘記了一切，忘記了自己到底是秦河還是姜百里，也忘記了過去的種種壓抑，全心全意用盡所有的精力沉醉在這溫柔鄉。
一夜潮來潮去，秦河用盡平生所學，直到整個人虛脫，聞著淑英身上的香味，秦河虛脫的身體再一次有了沖動，忍不住再一次攀上高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