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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好戲才剛剛開始

  “下面有請第三位尋寶人,有請遠道而來的東南亞華商,王建華先生,他今天帶來的藏品,是來自尼泊爾雪山高原的“千手觀音”手串。

  之所以取名“千手觀音”,是因為這每一顆手珠,上面都有天然的觀音掌印,每一顆天然珠子上,都有神秘的觀音手印。

  各位請看大屏幕,上面金色紋路,充滿神秘色彩,傳說中,這是一千三百年前…馬拉…法師坐化的神跡!

  主持人嘰嘰歪歪說了三十秒的介紹后,終于進入正題,幾名“專家”面面相覷,他們是的確不懂這些,但是“專家”嘛,自然講口就來。

  幾位專家信手掂來訴說了一段華夏手串的歷史,對這件藏品,因為實在不認識,并沒有過多評價,總之扯了一會淡后,他們就準備說下一件藏品了。

  關系戶,意思意思就行了,大家都懂。

  但是這時,收了秦河軟妹幣的三號“專家”,開始出場了。

  三號“專家”是一位帶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他認真把“千手觀音”拿在手上細細打量,又聞了聞手串,臉色頓時不自主皺了一下。

  但是專業素養,讓他臉上的職業假笑瞬間展開,開始從尼泊爾王室說起,再說到王室的信仰,最后才說到王室珍寶,“千手觀音”。

  真正的極品“千手觀音”,有著金色的紋路,還有整齊的掌印,并且長期佩戴,有養氣寧神作用,傳說尼泊爾王室成員,常年佩戴“千手觀音”,有增壽福蔭之效,總之一句話,這玩意,是稀世珍品,價值不可估量。

  唯一可惜的,這件珍寶在國內很少見,目前國人對“千手觀音”接受程度不高,所以說價格不算太高,專家給出兩萬元的估價!

  主持人早已經不耐煩了,心里暗罵不止,為了恰爛錢,真是夠了,時間都超標了,主持人連忙開始繼續下一個藏品展示。

  節目錄制很順利,這個星期天晚上十點半,正式播出,第二天中午十一點轉播。

  這種小節目,不算黃金時間,收視率也就那樣,但是還是專門有一批固定的群眾。

  錄完節目后,秦河再一次請了王導一頓,讓他盡量剪輯的時候,手下留情,幾瓶茅臺下肚,一切都好說。

  這頓飯把秦河身上最后一點錢都花光了,好在徐有興最終還是把房子抵押了,二十二萬現金再一次到賬。

  做局到了這一步,也算是正式開始進入正戲了,有了這二十二萬,接下來的局,也算可以正式開始了。

  錄節目這段時間,秦河也沒閑,在某勞務市場,以招募業務員為目的,準備招募幾個得力干將。

  秦河招募的業務員,并不是一些能說會道的年輕人,反而個個富態十足,肥頭大耳,頗有老板風范,如果不是點頭哈腰的模樣,肯定沒人會覺得這幾人會是打工的。

  實際上,這種人,市面上一大把,大多好吃懶做,愛吹牛逼,愛吃喝,整天到處逛,不務正業的家伙。

  秦河以五千塊錢的底薪為誘餌,招了四個人才,以跑業務為由,為幾人置辦幾身A貨西裝,假皮鞋,假皮包,假手表四件套。

  接著秦河,又在大學城外面某酒吧門口,請了兩個阿三哥喝了幾杯,并且問他們想不想賺外快,秦河開出一千塊一天的價格,找了兩個阿三哥星期天出來做兼職。

  等江城電視臺星期天節目播出后的第二天,經過簡單培訓過后的四個人才,開始好戲上演。

  四人西裝革履,開始掃蕩各大古玩市場,每人的工作就是進入那些高檔古玩城,開始詢問是否有“千手觀音”手串賣。

  結果自然是沒有,他們四個假老板,每天的任務就是,一號老板,進去詢問一個店鋪,下午二號老板進入同一個店鋪詢問。

  一號老板,不需要過多言語,只需要詢問有沒有“千手觀音”手串,得到沒有的回復后,再露出懊惱的神情,離開就行了。

  二號老板進去詢問過后,得知沒有后,就開始說自己也是看了江城電視臺尋寶節目才知道的。

  三號老板在第二天登場,詢問過后,確定沒有,再一次露出懊惱的神色。

接著就是秦河登場了,秦河文質彬彬,先遞上名片,東南亞某珠寶總經理身份,并且說明自己家族就是做“千手觀音”生意的,詢問店主是否有興趣代賣  這時候,店主肯定會有疑慮,這時候,秦河就會說,他愿意先放貨在這里,賣出去再給錢,一條“千手觀音”批發價兩千,建議店鋪零售價三千八一條。

  一般每個店鋪,秦河以貨源緊張為由,每個店鋪愿意先放兩條試一下。

  這種不要壓本錢的生意,幾乎就是占用一個位置,店主自然大多會同意,主要前面兩天,經常有人來詢問“千手觀音”,他們多少心里也有點期待。

  就這樣,經過一個多星期的表演,秦河成功在三大古玩市場鋪了四十二條手串。

  這種陌生的文玩品種,實際上,并不會一下被市場認可,文玩店賣的也大多都是大家熟悉的品種,新品種一般賣不上價,店主也不太愿意賣。

  新品種文玩,需要長時間的擺設,最后經過大莊家極力炒作,才慢慢會被市場認可。

  而秦河沒什么本錢,自然只能另辟蹊徑,而秦河暫時根本不需要他們認可。

  第二個星期,一號老板開始就位,進入某店鋪,看到店鋪里的“千手觀音”,露出很驚喜的神情,老板喊價三千八一串,最后還價到三千,成功購得一條。

  一號老板的任務,就是進入五家店鋪,以同樣驚喜的表情和稍微還價,購買十條“千手觀音”!

  十條“千手觀音”,購買成本三萬。

  二號老板,下午,以同樣的方式,購買另外十條。

  同樣,這十條“千手觀音”購買成本也是三萬!

  三號老板,第二天,以橫掃一切的氣勢,把另外市場上二十二條“千手觀音”全部買下,并且一口氣出價三千五,直接購買成本七萬七,一次性把市場所有“千手觀音”全部買完。

  第二天晚上,秦河就接到各大古玩店鋪老板的追貨電話,希望再訂一批“千手觀音”。

  秦河第三天去了各大古玩店鋪,開始收取前面放的四十二條“千手觀音”的本錢,一起八萬四千。

  而秦河前面,二十條以三千的成本購買,本錢六萬,后面二十二條以三千五一條成本購買,本錢七萬七,一起十三萬七千。

  一來一回,秦河純虧五萬三!

  這一次,秦河依舊給每家店放兩條“千手觀音”,并且給他們普及了一番“千手觀音的”的知識,最后還給他們普及了一番“千手觀音”的等級,并且說明貨源不多,下次再放貨,就要用現金結了。

  并且秦河神秘兮兮表示,“千手觀音”,是絕佳的送禮佳品,這手串有養神增壽功效,是尼泊爾王室供品。

  第四天,第四位從來未出面的老板帶著兩位“尼泊爾商人”,逛了整個文玩店鋪,并且不還價,以三千八一串的價格,把四十二串“千手觀音”一次性,全部買走了。

  這伙人,給錢極為大方,并且借這兩位“尼泊爾商人”之口得知,這玩意在尼泊爾都是稀有珍品,只有王室才能得到,普通人很難買到,所以他們見到“千手觀音”,毫不猶豫買了,并且從他們口中,確認了養神增壽功效傳言。

  這一次,四十二串千手觀音,秦河一次性虧了差不多八萬,因為其中還有幾人的演出費用。

  兩次演出,一進一出,秦河虧了十三萬五,徐有興那二十二萬,現在又剩下九萬不到了,除了其他開銷,秦河手上還有八萬現金了。

  不過秦河暫時不急,好戲才剛剛開始。

  如果還有資本,秦河準備炒幾下狠的,可惜已經沒什么錢了。

  但是,經過這一個星期的盡力表演,江城文玩圈子,都知道有“千手觀音”這個新品種了,大家各自交流中,得知這玩意銷量極好,一串賺一兩千塊,跟玩似的。

  第四天,秦河去收錢后,并沒有再給店鋪貨源了,而是直接說,現在貨源不足,下一批貨,要下星期二才能到貨,全部都是尼泊爾直接空運而來的,所以貨源緊張。

  沒了貨源,演員們還得繼續工作,一號老板和二號老板,開始有事沒事去古玩街詢問到貨沒,并且說某領導特別喜歡之類的話。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眾多圈子里面的老板,開始打聽起“千手觀音”的進貨渠道了,這個年代,網絡也不發達,還真沒幾人去詢問尼泊爾那邊的網友。

  別說這個年代,就算二十年后,文玩圈子里,還經常拿西雙版納的原料冒充尼泊爾貨,仿佛尼泊爾那邊生產的文玩,就是比國內文玩高級似的。

  各個老板打聽一圈發現,“千手觀音”這玩意,還真找不到貨源,眾人沒辦法,只能打秦河留下的電話,開始追貨了。

  經過一個星期的預熱,秦河終于到貨了,第三批貨正式開始出貨,這次放出三十六條“千手觀音”,并且表示,尼泊爾那邊原料也不足,下一次放貨,得一個星期后了。

  一切準備就緒,三十六條“千手觀音”,被各大古玩店鋪一搶而空,秦河成功收到七萬二現金。

  現在他手上已經有十五萬現金了,這三十六條放出去的“千手觀音”,那些店主,自然不會再賣三千八一條了,物以稀為貴,一些店鋪有些喊四千六,有些喊五千,最高的店鋪喊六千八一條。

  市場上,“千手觀音”的等級,正式開始有了規則,比如大小,花紋多少,還有形狀等等,市場上的價格,也開始有了區別,極品的“千手觀音”也開始賣六千八百八了。

  你還別說,賣三千八一條還真沒人買,但是賣六千八一條,反而開始有其他客戶入場了。

  經過這么久的預熱,一些聰明的店主開始惜售了,喊價五千,竟然不還價,加上“千手觀音”經過一番炒作后,還真偶爾有看過江城電視臺的老大爺趕到古玩店,買了一串。

  但是這些畢竟還是小數,秦河自然還得繼續加把油。

  第二個星期的第四天,一號老板和二號老板,開始在市場里進行掃貨,五千以下的“千手觀音”全部被一掃而空。

  就是這么魔幻,秦河這批三十六條“千手觀音”,最后再一次回收到手的,只有十七條,每一條平均虧二千八,這批虧五萬。

  秦河手上現金還剩十萬。

  剩下的十九條,已經開始有新的零零散散客戶購買了,還有幾條是店主惜售,還價失敗,所以暫時沒有購買。

  第二個星期第五天,三號老板把市場上六千以下的“千手觀音”成功收回,一起五條,成本虧兩萬。

  現在秦河手上現金還有八萬。

  剩下的十四條,成功被其他客戶購買十條,另外四條極品“千手觀音”,被店主惜售,標價六千八百八,不還價那種。

  這四條六千八百八十八的“千手觀音”,最后成功被秦河收回,純虧兩萬,現在秦河手上,還剩六萬現金。

  這時候,市場上的“千手觀音”,再一次一售而空,新出的文玩“千手觀音”,徹底在文玩市場火爆起來了,進價兩千,賣六千八百八,純賺四千八,幾乎是站著把錢賺。

  秦河酒店的電話,幾乎每天都有老板打來詢問,秦河也只能說抱歉,貨源實在太緊張,最快也得下星期到貨。

  一些老板,為了拿到極品的“千手觀音”,開始宴請秦河,秦河選了幾家,欣然同意,正式算是融入江城文玩圈子了。

  市場再一次預熱三天后,第四批“千手觀音”正式到貨。

  一起五十條,秦河回收現金十萬,現在還有十六萬現金,除了其他開銷,現在手上還剩十五萬。

  這批貨一到,幾乎所有的店鋪,都標價六千以上,一場“千手觀音”的狂歡,徹底開始了。

  幾乎每個店鋪,服務員都熱情地推薦顧客購買“千手觀音”,并且把它吹噓成百年開花,千年結果,最后一棵樹才能采集一條手串,總之,就一個意思,這玩意是稀罕玩意。

  熱情的吹噓,還是有些效果的,到貨當天,五十條“千手觀音”就售賣出十一條,全部都是真實售賣,其中很多都還是店主介紹老客戶購買送禮的。

  畢竟還是新鮮玩意,后勁不足,接下來幾天,銷量開始平穩,但是,秦河再一次出手了,第二批招聘的業務員正式上崗。

  畢竟不能全是老面孔,之前那批四個老板,已經暫時當上主管,開始帶新人了,對于業務員,秦河絲毫沒有吝嗇,該吃吃,該喝喝,每天每人一百塊錢生活費,在這個年代,小日子過得舒坦又自在。

  市場上的“千手觀音”,此時已經算是徹底火爆了。

  從六千八百八十八元一串,到八千八百八十八一串,讓拿到貨的店主,賺得笑得合不攏嘴,因為幾乎每天都能賣上幾條,這么高的利潤,足夠讓他們把全部熱情放到推廣“千手觀音”上。

  這一次,秦河手下的老板,回購了二十七條,幾乎把秦河手上的現金,一次性全倒進去了,前前后后差不多四十萬現金,在一個月時間,消耗一空。

  這次,市場上的“千手觀音”,第五次銷售一空,所有的古玩店主,都賺得盆滿缽滿,“千手觀音”,也徹底引爆了整個文玩界,甚至其他城市的同行,也開始來打聽這“千手觀音”了。

  仿佛所有的人都大賺特賺,只有秦河在背后賺吆喝,但是當秦河露出真正獠牙的時候,才是真正收獲季節。

  不過現在,還早呢?

  好戲才剛剛開始,貪婪的魔鬼,還只是吃得三分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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