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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儒士聞煥章

  那小廝進去通報了,過了一會兒,出來說道:“這位客人請回吧,我家先生說不認識你。”

  晁宋心中一愣,不應該啊,這聞煥章記憶力超群,怎么可能把自己這個學生給忘了呢。

  他對小廝說道:“這位小哥,煩請你再通報一聲,就說是東溪村晁保正莊上的晁宋來訪,幼時曾跟從他游學于燕趙等地的。”

  小廝無奈,只得再次進去通報。過了一會兒出來,臉上沒有了什么好神色,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先生說了,他教的學生都是讀書人,可沒有什么江洋大盜。你還是走吧。免得先生生氣,連累我也被罵。”

  晁宋這次明白過來,聞煥章并不是真的忘了了這個曾經的學生,只是覺得落草為寇和他的人生理念相差巨大,這才不承認自己。

  連聞煥章這樣通情達理的讀書人都對梁山充滿偏見,更不用說那些愚夫愚婦了。雖然梁山打出了替天行道的大旗,也頗做過一些為人稱道的好事,但在世人眼中,他們依舊是強盜草寇。

  而在那個年代,做強盜顯然是違背了社會的主流價值觀的。

  晁宋突然有些理解宋江為什么一心要招安了,如果他是一般的山大王,那么每天渾渾噩噩,混吃等死就可以了。但他是一個有著自己理想信念的人,這樣的人,怎肯安心做一個強盜。

  招安也不是全是壞處,至少通過招安可以洗白自己的身份,更有助于在這個世道闖蕩。

  眼下聞煥章不愿意見自己,晁宋只得先回到孫新,顧大嫂處。

  顧大嫂聽說聞煥章閉門不見,怒道:“這廝好大排面,讀書人就是這般臭脾氣,少頭領勿憂,明日我帶幾個人去,將那廝綁了來,看他見是不見!”

  孫新道:“大嫂,聞先生可是少頭領的老師,你可不得胡來。”

  顧大嫂道:“這個我自然曉得,我不過說說,氣不過此人好大脾氣。”

  晁宋道:“先生是讀書人,胸中是治國安邦的謀略,教的學生也是要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我落草為寇,確實有負他老人家的期望。”

  孫新勸道:“少頭領心中也有偌大抱負,只是這世道逼得人不得不落草。若是天下太平,誰人不想安安分分過好日子。”

  “我晁宋堂堂七尺男兒,正該致力于天下事,為天下蒼生謀一個太平世道。”

  “壯哉!”孫新和顧大嫂都贊嘆道。

  第二日,晁宋又來求見聞煥章。

  昨日那個小廝一見晁宋又來,便嚷道:“你這人怎的又來聒噪,先生不是說了么,不見你。”

  晁宋笑呵呵地說道:“你就說他要是不見我,我可就賴在這門口不走了,我不信先生從此就待在屋里不出門。”

  這時只聽一個聲音從屋內傳出。

  “哼,你這倔強脾氣倒是和小時候沒多大區別。”

  說著從屋內走出一個中年男子,此人身形甚是偉岸,自有一股英氣,絕不是后世所見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這便是晁宋的老師聞煥章了。

  晁宋見聞煥章出來,趕忙上前行禮。

  聞煥章只冷冷地說道:“你如今是山寨里的大王,如何能向我這么個平頭百姓行禮呢。折煞老夫了。”

  “先生此話,才是折煞學生了。學生雖然落草為寇,但先生的教誨并無一點忘記,每日都勤習之。”

  看來這聞煥章對晁宋落草一事甚是耿耿于懷啊,也不怪他會如此對待晁宋。

  在原來的軌跡中,晁宋小小年紀便表現的聰慧異常,一向被聞煥章視為自己的得意弟子。他曾有心將自己平生所學都傳給晁宋。只是晁宋有一個只知習武混江湖的父親,晁宋漸漸長大以后,也和晁蓋一樣染上了江湖習氣。

  從此師徒二人漸行漸遠,等到生辰綱事發,晁蓋上了梁山,晁宋也自然跟著上山落草,初時聞煥章多有書信前來,勸晁宋不要落草,可惜都無回音,自此他二人分道揚鑣,老死不相往來,不得不讓人扼腕嘆息。

  如今,晁宋終于踏入了聞煥章的家門,畢竟是昔日的得意門生,多年未見,一時頗多感慨。

  聞煥章道:“你若還認我這個先生,那就早早的離開了那梁山。不再做那殺人放火的勾當。”

  “先生不知,我梁山雖然也是占山為王,但和一般草寇不同,山寨上頭領都是一時英雄豪杰,多有被奸臣謀害而不得不落草的。我等專一替天行道,從不濫殺無辜。”

  聞煥章盯著晁宋看了一會兒道:“如今你見了我竟然也會滿口說這些大話套話了。我聽聞你山寨上有個宋江宋公明,號稱呼保義,可有此人?”

  “是,宋叔父和先父乃是生死之交,他原是鄆城小吏,因失手殺了人逃在江湖上,后在江州潯陽樓寫了反詩要被朝廷問斬,是先父帶人將他救上梁山,先父亡故后,他便是山寨之主。”

  “好,我且問你,你梁山號稱忠義,可是為何讓那黑旋風李逵殘忍殺死那四歲的孩兒?當初逼秦明上山時,為何設計殺害青州無辜百姓?有那不愿落草為寇的,又為何千方百計害得人家破人亡,不得不上山?每次攻城略地,又有多少無辜生靈死在你梁山的屠刀之下?”

  這一番話,義正辭嚴,問得晁宋啞口無言。

  其實,作為一名新時代的大學生,晁宋對梁山上的很多做法都是不齒甚至反感的,以前讀原著的時候還隔著一層,如今穿越而來,更近距離,更直觀的感受到梁山上真正的好漢其實沒有幾個。

  “先生此言責問的是,學生心中對宋叔父的許多行徑亦不敢茍同。”

  “你既不贊同,為何不加以勸阻呢?”

  晁宋多想告訴聞煥章,現在的晁宋其實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晁宋了,以前晁宋的種種行為,都和自己無關啊。自從穿越而來,其實他已經很努力的在通過自己去糾正梁山很多為非作歹的行徑了。

  “先生,學生此次前來,正是心中有很多困惑,有很多心事想和先生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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