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11月份,蔡致良逐步調動資金,沉寂三個月之后,再次悄然進入東京股市,只是這一次同上一次不同,反其道而行,開始小規模地沽空日經指數期權。
只是就在蔡致良悄然開始沽空日經指數的時候,齊恒從北美傳來消息,高盛、美林,摩根等投行不斷釋放東京股市的利空消息,而與此同時,身在日本的大內一龍同樣傳來消息,高盛銀行同樣在沽空日經指數期權,而且大張旗鼓的,完全不加掩飾。
就在蔡致良思考是否要加速推進之際,卻是接到港城花旗銀行的行長艾伯特伯恩的邀請,一起喝下午茶。
最近有求于人,蔡致良自然不能拒絕。
200億港元的目標,其中只有一小部分,不到五分之一的資金是金河投資、金河證券賬面上的資金,而大部分資金需要通過基金賬戶,銀行來籌備。而銀行方面,蔡致良簽署了大量的資產抵押,大部分從恒隆銀行融資,畢竟已經不是金河投資獨資的銀行,還有一部分從一直以來友好合作的花旗銀行借貸。
“伯恩先生,你好。”
“蔡先生。”艾伯特伯恩指著服務員送過來的紅茶,道:“斯里蘭卡的紅茶,嘗一下,很不錯的。”
“謝謝。”蔡致良端著紅茶,小抿了一口,其實他是喝不慣這種紅茶的。
寒暄了幾句之后,艾伯特伯恩直接問道:“蔡先生最近很缺錢嗎?”
“是啊,很缺錢。”蔡致良將茶杯放在桌子上,道:“先前去了一趟大陸,尚有二十億的資金缺口,而且如今港城的地產節節攀升,也需要大筆的資金進行投入。”
蔡致良在內地投資的事情,早已經是人盡皆知,雖然表面上贊揚蔡致良和金河投資的魄力,暗地里還不知道怎么想的,或許這就是蔡致良的滑鐵盧也說不定。
“蔡先生何必這么迫切的,完全可以等一等再做決定。”艾伯特伯恩不以為然,以他對蔡致良的了解,這是一個很精明的投資人,不會做這么賠本的買賣。況且二十億雖然不少,但是以恒隆銀行目前的實力,完全沒有必要來找花旗銀行。
更何況,此次金河投資不止在花旗銀行貸款,同樣也在恒隆銀行融資,可不只是區區二十億的資金。
“時不我待呀,伯恩先生在港城也有數年的時間,豈不聞先下手為強的道理。”蔡致良道:“此次三十億的貸款,就拜托伯恩先生了。”
“蔡先生放心,金河投資旗下都是優質資產,花旗銀行會盡快走流程。”艾伯特伯恩卻是問道:“聽說蔡先生同高通在北美合資了一家投資公司?”
“是的。”蔡致良點點頭,沒有否認,只是不清楚艾伯特伯恩因何提及此事,道:“趁著紐約股市回暖,準備涉及風險投資領域,風險大,但是收益率也更高。”
“蔡先生別誤會,我無意探問這家投資公司的底細。”艾伯特伯恩卻是問道:“我只是想問問,蔡先生對如今的東京股市怎么看?”
“呃……”蔡致良愣了一些,不是因為艾伯特提及東京股市,畢竟從上個月開始,這本就是港城比較熱門的話題,而是東京股市同北美的投資公司之間有什么聯系。
“高通最近也在集資,據說是計劃沽空東京股市,已經在北美小范圍傳開了。”沒等蔡致良回答,艾伯特伯恩解釋了一句,笑道:“想到蔡先生同高盛之間的合作,以及同樣都在大規模集資,還以為兩者之間有什么關聯。”
“是嗎……我倒是還沒有這方面的消息。”蔡致良卻是一陣心驚,如果資本大鱷們也開始沽空期權的話,就不能再小心翼翼了,晚了就連口湯就喝不上了,即便是小范圍傳開,那也說明有一段時間了,道:“不過對于東京股市,金河投資從8月份開始,已經逐漸撤出,目前正在觀望。我的看法是,無論是股價,還是房價,都有些高的離譜。”
艾伯特伯恩也很認同,道:“是啊,東京的股價和房價已經很高了,按照目前來說,將東京地區的房產總值折合成美元,比全美國的房地產總值還高。”
同艾伯特伯恩聊了一個小時,蔡致良便急匆匆地離開了,回到明潮大廈,立即致電在北美的齊恒,讓他盡快打探一下高盛銀行、摩根史丹利等大型投資銀行目前的動向,尤其是集資的消息。金鹿投資的根基還是太薄了,這么重要的信息,齊恒卻是沒有收到一點口風。
不過,就在同艾伯特喝下午茶的第二天,蔡致良還沒有等來齊恒的消息,朗德史密斯便登門拜訪。想著昨天艾伯特提及的信息,朗德史密斯此次來訪的目的,蔡致良也大致能夠猜到一些。
“蔡先生,很高興再次見到你。”距離上次在紐約見面,也已經過去半年了,朗德史密斯這次實在是有些倉促,也沒有提前打聲招呼。
“史密斯先生,齊恒已經向我匯報了金盛投資的事情,說實話,高盛這次做的可不夠大氣。”蔡致良提及新成立的風險投資公司,高盛銀行只投資了1000萬美元。
“蔡先生,此次前來拜會,確實有些倉促。不過,高盛如今正有一單大生意,希望同金河投資合作。”朗德史密斯很直接,道:“不知道蔡先生對東京股市怎么看?”
這已經是一天之內,第二次聽到這個問題了。
“一派欣欣向榮的氣象。”蔡致良這次就說的有些假了,當然了,他也沒有說錯,至少目前看來確實如此。
“明人不說暗話,蔡先生何必如此敷衍,來港之前我在東京見到大內一龍先生,似乎就是在為蔡先生做事吧?”
朗德史密斯道:“三菱地產已經買下來洛克菲勒中心,索尼將哥倫比亞收入囊中,而松下也正在積極運作環球影業,日本人似乎真的準備買下全世界的資產。《廣場協議》之后,日元每年升值5,所以吸引了很多的外來資本,而日本人將所有的資金都壓在了股市和樓市上面,導致如今的股價和房價已經很高了,毫無疑問這是泡沫,隨時都有可能被戳破的泡沫。”
“你沒有猜錯,大內先生確實在為金河投資做事。”事已至此,也由不得蔡致良否認,道:“你的來意,我大概也能猜到一些。股市中有泡沫是肯定的,但關鍵是泡沫什么時候破滅,這就只能看天意了。如果拖延的時間久了,照目前日經指數的上漲趨勢,沽空的風險還是很高的,結局難以預料,很可能只得賠本平倉離場。”
“英雄所見略同,我就知道,蔡先生定然也有同樣的看法。”朗德史密斯道:“我這次來港,便是希望能夠同金河投資合作,做空東京股市。”
“怎么合作?”合作自然是沒有問題的,蔡致良關心的是,將以什么樣的方式合作。
“蔡先生如果擔心風險,可以將資金交給高盛來運作,半年的時間,10的回報率如何?”
朗德史密斯談及合作方式,道:“當然,如果蔡先生也有意做空東京股市,雙方可以合作,同樣交由高盛來操作,我代表高盛銀行保證,會給金河投資一個最便捷的服務,還有融資。”
兩種方式雖然聽著差異很大,其實或許都是將金河投資的資金交由高盛來運作,等到最后一統計,可能受益并沒有什么不同,畢竟高盛銀行的服務也不是免費的,甚至費率更高。
蔡致良搖搖頭,道:“史密斯先生既然見到了大內先生,想必也對金河投資在日本的實力有一定的了解。金河投資完全可以獨立操盤這件事情,如果高盛銀行的誠意,僅僅只是如此的話,又何必合作呢?”
“那就要看蔡先生準備投入多少資金了?以金河投資在東京的實力,在一個兩個月之內,沽空超過5億美元的期權,是很難做到的。”朗德史密斯說的很自信,道:“蔡先生,高盛銀行已經連同美林證券、摩根士丹利等歐美大投行,籌集了上百億美元的資金,用來沽空日本股市,您需要更專業的服務。而與此同時,高盛也可以為金河投資提供至少3億美元的融資。”
這算是威脅嗎,亦或是還夾帶著一根蘿卜,而且還是一根絕對不能離開高盛銀行的視線的蘿卜。
蔡致良擺擺手,道:“多謝高盛銀行的美意,我看就不必了。你剛才也說了東京股市的市值很高,早已經超過北美市場,區區百億美元砸下去,也不過泛起一兩朵浪花而已,不擋路。”
第一次談判就這樣不歡而散。
等朗德史密斯離開之后,蔡致良立即叫來楚天行,告知了剛才的談話,道:“不用再猶豫了,讓大內一龍放手做吧。”
“行,我明天帶些人去一趟東京。”楚天行問道:“加多大的杠桿?”
蔡致良沉吟片刻,道:“謹慎一些,先加5倍的杠桿吧。”
不管朗德史密斯是在虛張聲勢,亦或是請君入甕,有其他的打算,蔡致良都準備一力降十會,展示一下金河投資的力量。
不過朗德史密斯此來還是有好處的,至少堅定了蔡致良的信心。
此次東京股市泡沫被戳破是可以預知的,但是股災會嚴重到什么程度,是沒有人知道的,畢竟日本依舊是世界第二大經濟體,有足夠的經濟實力撐起這么大的股市。
也因此,高盛銀行同樣會低估蔡致良的決心,和信心。
不過剛才朗德史密斯也提醒了蔡致良,只要提供半年10的固定回報率,以金河投資在港城的信譽和影響力,想來盡快籌集200億資金,還是有希望辦到的。
于是,當天下午,蔡致良召集恒隆銀行和金河證券的高層,討論通過了這個方案,并交由溫國良和楚天行去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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