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要臉咯 曹變蛟聽到王維友這么說,嘴角頓時抽了抽。
這老家伙把這些東西說的好像都是他自己的東西一般。
這次出征,看似曹變蛟吃了不少的虧,又要出銀子,又要親身犯險,可是實則不然。
先不說別的,自己這段時間若是沒有意外,基本是一定會留在大同的,借此次出關逆襲,所獲得的銀錢,牛羊起碼可以保證大同,乃至山西各個府縣軍民這一冬的用度。
而之后,來年來春,滿清韃子大舉入侵,入侵地點有八成可能會是大同,因為自己在這里,所以到時候,承了自己情的山西各路府縣到時都會來援,而且自己這次出征,也會先發制人,削弱一部分敵方的實力。
最后的理由,可能就是曹變蛟自己心里那一點“忠君愛國”的思想了,準確的說是為大明著想,也是為了那個對自己十分信任的崇禎帝。
雖然不排除崇禎帝是因為系統的緣故而對自己大為寬宥,可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在和崇禎帝接觸的那幾天,曹變蛟也深深地為崇禎帝身上的人格魅力所吸引,自己這次出征如果能削弱蒙古,那么崇禎帝也許就不會那么煩憂了。
聽起來有那么一點傻,那么一點天真,可誰讓曹變蛟本身就是個“精明”呢?
而且他也有信心打好這一仗,因為他對自己有信心,對劉隨云有信心,對自己手下的將士一樣有信心!
“好,王公公,事情就這么定了,十萬銀兩,馬上送來,這段時間還希望王公公多加采辦糧食,也多替本將往兵工坊和火藥局跑一跑,那些火器和火藥,可是這次出征成敗的關鍵吶!”曹變蛟懇切的說道。
“少保放心!咱家一定盡力而為!”王維友也罕見的認真點了點頭:“咱家在山西這片說話還有些分量,回頭馬上讓兒子們去其他府縣的火藥局,兵工坊找人幫忙,一定盡力打造!”
“好,那我二人就先告辭了,公公留步。”
將曹變蛟和劉隨云送出正堂,王維友長長的呼了口氣:“這兩位爺可都不是善茬兒啊……”
卻說曹變蛟與劉隨云隨即離開了鎮守太監府,劉隨云看著曹變蛟正要打馬往北而去,連忙喚住了他。
“先生還有事?”曹變蛟有些疑惑地扭頭問道。
“讓隨云說您什么好……”劉隨云苦笑一聲:“這段時間將軍只怕會忙得腳打后腦勺,只能住在軍營里了,家中一應事務不須安排一二?就算有福叔看顧,可您與圓圓夫人新婚燕爾,您就不怕圓圓夫人擔心?”
想到自己今天出來的匆忙,都沒和陳圓圓打招呼,只怕現在還俏生生的站在祖宅門口等自己呢,曹變蛟頓時大感自己“鋼鐵直男”的厲害,拍了拍腦門兒道:“對對對,先生提醒的是,現在大勢已經定下,也并不緊迫,咱們先回祖宅安排一下,再回軍營不遲。”
彼時彼刻,確實如曹變蛟所想,天色已經擦黑,陳圓圓卻依舊披著一件貂皮大氅俏生生的站在曹氏祖宅的院子里,雙眼望著大門,等著曹變蛟。
“夫人,天冷了,小心著涼啊,這個給您。”已經成為陳圓圓貼身婢女的翠兒也一直陪著陳圓圓站在這里,眼瞅著天越來越冷,轉身進屋拿了一個湯婆子遞給了陳圓圓。
“還是翠兒你心細。”陳圓圓笑著接過湯婆子。
“夫人,還是回屋等吧,您一直站在這里也不是個辦法啊。”
“不……”陳圓圓搖了搖頭,癡癡地看著門口:“奴家想將軍進了門第一眼就看到奴家。”
緊接著,曹氏祖宅的大門就被推開,陳圓圓只覺得眼睛一花,整個人已經被一具寬大的身體抱住了,感受到那熟悉的男子氣息,陳圓圓臉頰紅紅的說道:“將軍一去一整日,等的奴家好心焦”
“妖精……”曹變蛟聞著陳圓圓身上的香氣,又聽到這句異常“曖昧”的話,頓時覺得小腹一陣火熱,一低頭就親了一口陳圓圓的額頭。
敏銳的察覺到曹變蛟有進一步動作的征兆,陳圓圓趕忙不依道:“將軍,翠兒還在旁邊看著呢”
曹變蛟這才反應過來,發現翠兒正俏生生的站在一旁,雙手捂在臉上,不過一雙大眼睛正透著指縫不停地偷看。
“罷咯罷咯。”曹變蛟呵呵一笑,松開了陳圓圓,隨即面色含著歉意的說道:“圓圓,為夫這大概一個多月恐怕都要在城北大營待著了,軍心剛剛穩定下來,為夫身為一鎮將領,必須與士卒同吃同住。”
“要打仗了?”陳圓圓何等冰雪聰明,連忙有些擔憂的反問道。
“是啊,現在國勢唯艱,為夫食君祿就要忠君事,就是苦了你了。”曹變蛟有些憐惜的摸了摸陳圓圓的臉頰。
“將軍不用擔心奴家,奴家明白的,而且將軍連韃子的賊酋都能抓住,還有什么仗是將軍贏不了的?奴家就在家里等著將軍。”陳圓圓溫柔的說道。
看著這么善解人意又溫柔的妻子,曹變蛟還有些挪不動步子,不過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等到天下承平,有的是時間二人耳鬢廝磨,咬了咬牙后說道:“圓圓,在家里有什么事情就去找福叔,他會解決的,為夫就先走了。”說完硬著心腸就要轉身。
“將軍等等……”陳圓圓慌忙叫住他,蓮步輕移,繼而轉回,手里已是多了一件虎皮大氅,溫柔的披在了曹變蛟的背上:“這是奴家讓人趕制的,軍營里冷。”
“為夫走了……”曹變蛟連轉身都沒有,拔腿就走,他怕扭頭看到陳圓圓的眼神,自己就走不了了……
曹變蛟剛出祖宅大門,劉隨云已然正牽著馬施施然的站在那里,曹變蛟笑道:“先生和尊夫人告別的好快啊。”
劉隨云呵呵一笑:“在下與拙荊老夫老妻了,自然比不得將軍新婚燕爾,如膠似漆。”
“先生莫要打趣了,咱們走吧。”曹變蛟苦笑一聲,翻身跨上雪壓城,當先打馬向城北而去。
大同是個比較貧瘠的地方,一到了夜里便沒什么人影,二人正在夜色里并轡而行,曹變蛟忽然眼神一凝,拉了拉韁繩,雪壓城當即停下,曹變蛟雙眼在四周逡巡,緊接著看向一處陰暗角落,低聲喝道:“出來!”
下一瞬,一個身穿平常衣衫的高大男子出現在二人身前,那男子對著曹變蛟拱手道:“曹少保果然五感通神,小人佩服!”
來人三十幾歲上下,容貌周正,雙目神光湛湛,一看就是個練家子,不過卻面生的很,曹變蛟耳朵動了動,隨即想了起來:“是你?”
這人卻是當日在三山口關隘下,與曹變蛟對話之人。
“少保三山口一戰一騎當千,小人就是第一個被少保掃飛的倒霉蛋……”那男子苦笑一聲。
曹變蛟端坐馬上,俯視著這人:“今日你已真面目示人,想來你們那幾個綹子已經商議出了結果,可是想好了要接受本將的招安?”
“容小人稟報,小人唐肅,忝為大同十二寨中一寨的首領,自從那日與其余七寨首領見識了曹少保神威后,甚為敬佩,我等幾個綹子的頭領又蒙少保招安之意,不殺之恩,回去后便發了密信,召集了十二寨全體首領一會。”唐肅恭敬地拱手答道。
“聽唐首領這話,只怕沒有那么簡單吧?”劉隨云接過了話頭。
“這位先生是?”唐肅皺眉問道。
曹變蛟肅手道:“這位劉隨云先生,乃是本將的心腹謀佐。”
“原來是隨云先生,失敬失敬。”唐肅看到曹變蛟對劉隨云都如此客氣,趕忙見禮,隨即說道:“確實如隨云先生所說,我等十二寨之前也有過被官軍招安的經歷,可是都吃了大虧,官軍盡皆設下陷阱圍剿我等,唐肅雖然感佩少保為人,可惜還是有其它首領心有猶豫,不肯來投。”
曹變蛟一雙劍眉頓時微微豎起:“唐肅,既然未曾商議出去留,你莫不是來消遣本將的?”
“不敢不敢!”唐肅聞言頓時一凜:“少保息怒,少保有所不知,我大同十二寨并不互相從屬,不過卻有一位共同推舉的大頭領,大頭領說,若是少保敢前往親身一唔,則立刻率領大同十二寨,共計三千人馬,盡數歸附少保,絕無二心!少保也要兌現承諾,寬恕我等過去所造殺孽!”
“三千人馬?”曹變蛟聽到這個數字,頓時心動了,這三千人馬只怕都是平日橫行山林的江洋大盜,見慣了血。
那日單騎破陣時,這些人手底下的功夫曹變蛟都看得出不弱,若是當面鑼,對面鼓的結陣而戰,自己手下的近三千家將拿下他們十拿九穩,可是若是一對一的放對,勝負還未可知……
若是真有了這三千人馬加入,編入家將中一同操練,自己這次遠征魯密德川,掰掉那象征著黃金家族的蘇勒德長矛的把握絕對會大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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