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你的錯。”古長之擺了擺手，“也許是為師的不對，根本就不可能自證道果。到頭來還是一場空，這個時代的黑暗無人能照亮。”
這時，白塵意識到話題又回到了“古長之為什么收徒”這個問題上。
他指了指自己：“所以說，你覺得……我能自證道果，實現你的補天計劃？”
古長之點頭：“你讓我看到了這種可能。”
“為何這么說？”白塵微微搖頭，“你們應該知道了吧，我在天崩之前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第九境修行者，在這一世復活后更是十脈缺九……”
“十脈缺九。”古長之笑了，“那你是怎么升到第二境的？”
白塵一怔，升起了一股渾身上下都被看透的、讓人不快的感覺。
沒想到連源帝星脈法也被看穿了……
“很有意思，十分驚人的修煉法門。”古長之稱贊道，“你開創了一條獨屬于自己，卻又恰好符合我要求的道路。”
可不是嘛，白塵將太宇之星煉入神識內，生成溝天脈，完全沒有溝通天道的過程。
如果他繼續搜集隕石，提升境界，確實可以在體內孕育出無缺大道。只要再獲得八枚隕石即可。
“白塵，”古長之問道，“成為我的弟子，繼承我的啟天之術，可好？”
雖然他和顏悅色，但白塵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敢蹦出半個不字，這位城主大人一定會動手把自己的神識修理一通，然后再問一次。
不過，若真能夠補全天道，逆轉天崩，倒也正是白塵所希望之事。
而且，還能借助宙極城的資源恢復實力。
他一個原第九境修行者，拜一個原仙圣為師，倒也不丟臉。
所以，白塵沒有猶豫，答道：“好。”
古長之滿意地點頭。
接下來，應該是拜師禮了吧。白塵想，能拜一尊仙圣為師，想想還有些小興奮。
不過，古長之卻擺了擺手：“我不喜歡繁文縟節，拜師禮就免了。
“為師暫時沒有這么多時間和精力，現在有些累了，需要休息。”他有些慵懶地說道，對白塵說話的自稱從“我”變成了“為師”。
白塵頓時感到有些失望。您一尊仙圣，做事一點儀式感也沒有？不給個玄火意思意思一下？
古長之似是看透了白塵的想法，道：“操縱大結界的玄火是掌炬者的象征，等你成長到足以勝任這個職責之后再說吧。”
行吧。白塵沒再堅持，今日的收獲已經足夠多了。
然后古長之又轉向蘇詠穹：“詠穹，你帶白塵安排一下生活，讓他盡快適應。然后讓他先跟著你和陳刻進行學習吧。”
“是。”
蘇詠穹行了一禮，然后帶著白塵離開。
退出孤仙臺后，白塵跟著這個便宜師姐，來到一片荒蕪的異空間。
這里比孤仙臺還要空，漆黑的廣闊空間中物質稀薄，只有幾塊不大的石塊在漂浮。
“哎，還得先修復。”蘇詠穹道，“你等一等。”
只見她運轉道力，在空間中生成一道靈光，轉瞬覆蓋了無限漆黑。物質聚集成大地，形成河流、宮闕。
這兒的地形，白塵越看越覺得眼熟。
“這兒不是長水居嗎！”白塵驚道，“之前怎么炸碎了？”
“說來話長，”蘇詠穹回道，“簡單地說，剛剛我和乾武城的城主在這兒打了一架。”
白塵頓時了然，心說難怪侯無劫突然消失了。
這個蘇詠穹的實力還真狠啊，看樣子和侯無劫打了個平分秋色，不愧是被古長之認為“有可能自證道果”的弟子，恐怕她的實力也與天崩前的自己一樣，只差一步就能成為仙圣了吧。
只是，在這一步前，她已經停滯了許久，數十年都未能跨過。
灑滿小世界的靈光流轉，在空中匯聚成極光。蘇詠穹又摸出一面一側銀白，一側漆黑的鏡子，用銀白那面發出銀輝，灑在地面上。泥土里頓時生出各種神藥靈草。
做完這些后，蘇詠穹帶白塵落入宮殿，然后說道：“你剛剛惹出了大風波，我建議你還是不要住在主世界，而是暫時住在我這兒。”
白塵答道：“我有自己的異空間。”
“那也行。”蘇詠穹說，“我給你開通長水居的權限，你隨時可以來這兒。”
“對了，我還帶著兩個人。”白塵想著宙極城的高層現在已經是自己人了，不如趕緊把這事兒給解決了，“你知道吧，不久前我把夏天璃救走了，現在就在我的異空間內。
“還有一名白家的后人，在半年前失去了身體，一直靠守魂寶珠續著。我正打算給她重塑身軀。
“能不能給我幫個忙，給她們在宙極城合法的身份？”
“小事一樁。”蘇詠穹爽快地答應道，“你可以讓她們跟著你生活，也可以暫住長水居。”
“還有一件事，”白塵說，“林知為和魏河風怎么樣了？”
“他們住在別的地方。”蘇詠穹答道，“他們確實帶來了不少有用的情報，只是因為天之裂痕擴大，他們帶來的信息的優先度也相應降低了。
“因為他們身份敏感，所以我暫時限制了他們的行動自由。不過你放心，他們很安全。”
白塵心道果然和自己預料的一樣，因為天崩的緣故，老林所說的人族危機已經不是最緊迫的了。
“我可以見他們么？”他問。這倆人畢竟是他拐來的，有必要關心一下。
“現在還不是時候。”蘇詠穹答道，“很快就會有機會。”
她并未說明何時才是白塵該見他們的時候。白塵也沒再問。
她帶著白塵來到一處側殿，說道：“這間雜物房里有生活用品和修煉資源，你可以自由取用。”
接下來，這位師姐說此前白塵與乾武城來的人惹出的風波不小，自己需要出面處理，控制場面，讓他自行熟悉長水居的環境，明天再給他安排修行課程。
白塵謝過師姐，之后第一時間返回太宇空間。白露兒和夏天璃還在等著自己。
他一回到這個荒涼的小世界，就感受到一人一魂既驚訝又茫然的目光，好像她們都不認識自己了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