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大帝的話語,令宴會上的所有神明都暴跳如雷。
脾氣暴躁的托爾,已經舉著錘子沖來,想要留下酆都大帝。
但大帝只是一轉身,便消失在托爾面前。
與此同時,跟隨他來到這里的使節,也紛紛身形變淡,消失無蹤。
在神明們咒罵酆都大帝的時候,巴德爾突然捂住了腦袋。
——嗡 他那光輝永駐的靈魂,突然蒙上了一層不詳的陰云。
恍惚間,巴德爾似乎看到了一個人影。
那人影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袍,胸口的血液汩汩流淌,將半邊身子染得通紅。
視角上移,他看到了一雙不可置信的眼睛。
那面孔,赫然是他自己!
“啊!”
巴德爾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再次蘇醒時,巴德爾仍然對那個夢境感到心悸。
天后弗麗嘉聽說他醒來,連忙趕來看他。
她是最喜愛,乃至于溺愛這個孩子的。
巴德爾向她講述了自己的夢境,天后慈愛地撫摸著他的腦袋:“放心,我的孩子,我不會讓任何事物傷害到你!”
過了幾日,巴德爾雖然有時會精神恍惚,但光明的力量正在讓他急速恢復。
此時,弗麗嘉又找到他。
將他帶到金宮的一角。
在這里,許多熟悉的神明,都出現了。
戰神提爾、守護神海姆達爾、真理與正義之神凡塞提、收獲女神希芙、森林之神維達、力量女神斯露德……
這些都是萬年花園的常客,也是巴德爾的朋友。
最前面還站著巴德爾的另一位兄弟,雷神托爾。
雖然托爾的母親不是弗麗嘉,但兩人的關系也不錯——巴德爾和任何人的關系都不錯。
托爾對兄弟的昏迷十分在意,在接到天后的旨意后,急忙趕到這里。
他們都愿意為巴德爾獻上一份自己的力量。
面對急切的眾神,天后弗麗嘉開口說出召集大家的原因。
“巴德爾被天庭的惡客算計,我很擔心他還會受到襲擊。因此,諸位,我希望能夠借助你們所有人的力量,為巴德爾祈福!”
她的聲音沉著有力,帶著威嚴和信服,“我將親自主持這場術式,經過這次術式,只要巴德爾存在于尤古多拉希爾內,就沒有任何力量能夠傷得了他!”
天后是個溫柔慈愛的女神,這份溫柔和慈愛,經常讓人忽視她強大的力量。
作為掌控著天空和大地的女神,無人清楚弗麗嘉和尤古多拉希爾的關系有多么緊密。
想起她的力量和智慧,在場的眾神臉上露出喜色,紛紛開口:“那還在等什么?這就開始吧!”
托爾突然攔住了大家,臉色嚴肅:“我要確認,洛基有沒有藏在這里。那個混蛋,我懷疑他已經和天庭勾結在了一起!”
這么說著,脾氣向來急躁的托爾,立刻甩出自己的錘子。
在尤古多拉希爾,如果要找出一件最強的神器,那姆喬爾尼爾絕對當仁不讓。
最杰出的工匠一族,侏儒們,用尤古多拉希爾最好的神域金屬烏魯,鑄就了它的錘頭。
又去世界樹圣地,求得世界樹的木材,鑄成它的握柄。
它有著自動尋找敵人,毫無誤差擊中的能力,并且永遠都會飛回自己的主人手中。
這把錘子,最后又被奧丁賞賜給阿斯加德最強大的勇士托爾,成了鑄就他威名的有力幫手。
因此,面對這旋轉的錘子,神明們連忙讓到一旁,生怕被它誤傷。
錘子在金宮環繞飛行了一圈,但用時不過一瞬,就再次回到了托爾的手中。
看到錘子上沒有洛基的血,托爾滿意地點頭:“他不敢來,放心進行儀式吧!”
于是弗麗嘉將眾神帶到金宮的地下。
經過曲折的回廊,走過無數銘刻著明暗符文的地磚,神明們來到了一處造型宛若稻穗的祭壇處。
稻穗的每一個穗粒,都恰好對應著一位神明。
而巴德爾,就站在稻穗的上方,宛若無處不在的陽光。
“我代表天空與大地……祝福此人,永遠不會被天空和大地的力量所傷,同時他將永遠獲得天空和大地的庇佑……”
在弗麗嘉的率領下,所有神明開始了祈禱。
“我代表雷霆與戰爭,祝福此人,永遠不會被雷霆和流矢所傷……”
“我代表……”
一位位神明進行了祝福,每一次祝福過后,他們所在的穗粒,就會被白色的光芒點亮。
白色的光芒越來越多,稻穗最終徹底亮起。
最后,一團團白色的光芒,從稻穗上飄起,融入空中巴德爾的身軀。
瞬間,那一直繚繞在他靈魂的,揮之不去的陰影,煙消云散。
巴德爾感到一陣輕松。
他微笑地看向眾人:“我代表光明和喜悅,祝福大家,永遠生活在喜悅的光明繚繞下,遠離一切紛爭與煩惱……”
諸神頷首,笑著接受了他的祝福。
儀式完成。
又過了一段時間。
巴德爾覺得自己已經徹底恢復健康。
他從養傷的宮殿走出,想要四處看看。
最近阿斯加德的氣氛不太對,因為一些莫名的流言,洛基被托爾揍了幾頓。
巴德爾覺得自己應該安慰一下這位總是躺槍的神明。
畢竟,他和自己的父親還是結過血誓的兄弟,算是自己的叔叔。
——雖然這位叔叔因為古怪的性格,總是不怎么討喜就是了。
他進入了萬年花園,從花園的第十二條巷道轉彎,來到一片稍顯陰沉的林地。
穿過林地,就到了一處光禿禿的巖石宮殿。
這里便是那位謊言與詭計之神,洛基的住處。
巴德爾的到來,得到了洛基的熱烈歡迎。
他擁抱了自己的侄子,得知巴德爾的來意后,更是感動得熱淚盈眶。
他讓巴德爾稍等片刻,因為今天霍德爾也來到了這里,他想請霍德爾過來。
巴德爾欣然應允。
在稍顯陰暗的黑暗花園里等著,等了許久,也沒等到洛基再次出現。
他正疑惑的時候,從花園的外面,突然飛來一支箭。
一支翠綠的箭。
那箭居然是用最軟弱柔嫩的榭寄生制成,上面還帶著榭寄生的嫩芽。
可就是這么一支箭。
它從黑暗無人處飛來。
從巴德爾的視野盲區飛來。
視巴德爾身上的諸神祝福如無物。
穿過他潔白的長袍,撕開他的皮肉,洞穿他的心臟……
巴德爾不可置信地捂著胸口的血洞,他看到了射箭的人。
霍德爾,他雙目失明的兄弟,正緩緩放下那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