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話說:一音成佛,一個聲音里面包含了天地萬物。
洞簫這個樂器的聲音很特別,可能這世界上沒有其它樂器有它這種特質。
說它音色美的話,那就好多樂器音色都很美的;說它能演奏范圍很廣的,那好多樂器范圍都很廣。
其實,洞簫本身是帶著一種滄桑味,就好像一個人在這世界上,經歷了好多事情之后,就會變得成熟起來。
這種滄桑味,代表了一個人走過的路,還有人生經歷。
世界上,有這么一個結論,越簡單越是永恒。
這個結論也適用于樂器,最簡單的樂器,包含天地萬物,可稱之為“永恒的樂器”。
酒店房間里。
“小云,再繼續給我吹。”
閻立德讓云峰吹了一遍又一遍,因為總是差了那么一點點的感覺。
然而,這是云峰故意而為之,直到感覺差不多了,才把笑傲江湖之曲完整的吹出來。
“這首曲子……”閻立德坐在床上,直愣愣的望著云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先前聽云峰說是洞簫比鋼琴、吉他熟練度要好一點,以為就是個業余愛好,頂多能熟練的照著譜吹曲。
可是……
這吹簫的技術,簡直已經專業的不能再專業了,甚至比樂團里面的專業樂手還要厲害。
洞簫,有一個十六字簫訣,逸遠、清幽、奇峰、跌宕、澹泊、涵虛、聚氣、凝神。
云峰全部做到了。
閻立德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才開口問道:“小云,你是什么時候學的洞簫?”
“這個……”云峰撓了撓后腦勺,打了個哈哈道:“記不清了,很小的時候吧,看見鄰居大爺每天早上在吹,覺得挺有意思的,就去買了一把回來,沒事的時候,就會拿出來吹一吹。”
鋼琴和吉他,他的水平就將將到業余級,說學的時間長或短,不會引起他人的懷疑。
但洞簫不一樣,用了技能書后,直接就到了專業級,且每個級別里也分有水平的高低,而系統獎勵的技能書,都是直接將這項技能提升到所在級別里的最高水平。
云峰還記得在六藝樂器店,梁曦曦說的在網上看到對幾種華夏民族樂器的評價。
三年琵琶五年蕭,一把二胡拉斷腰,千年古塤萬年箏,唯有嗩吶上凌霄。
“五年蕭”指的是洞簫要吹好,至少要五年以上的時間。
雖然有夸張的成分,但是事實。
所以,在回答閻立德自己學習洞簫的時間,就不能說的太短。
而閻立德聽到這一回答,微微點頭。
還好。
如果是進到魔都音樂學院才開始學習的,那“妖孽”這兩個字,都不能形容云峰在音樂領域上的天賦了。
回到云峰吹得曲子上。
閻立德靜靜的回憶了一遍,曲子的旋律已經很完整了。
不過……
仍舊是覺得少了點什么東西。
要是吳中瑜在這就好了,肯定能指出不足之處在哪。
琢磨了一會,閻立德放棄了,專業事應該留給專業人去做。
他看了下時間,不知不覺中已經快晚上十二點了,于是對云峰道:“小云,你先把譜寫下來,明天拿給老吳看看。”
“好的老師。”云峰點點頭,去開電腦了。
聽旋律寫簡譜,他現在已經很熟練了,況且這首曲子是系統獎勵的,琴蕭合奏的譜牢牢印在腦海中呢。
幾分鐘后,簡譜和合奏譜都寫好了。
次日,云峰按照生物鐘時間,早早就起了。
昨天有給參加這次樂器學術交流會的人發進出中央音樂學院的牌。
云峰正好可以去里面晨練。
但是由于太早了,即便有牌在手,仍是被看門的保安盤問了一番。
回來的時候,恰好碰上了吳中瑜和伍振輝。
二人兩眼鰥鰥,呵欠連天,看上去精神不太好。
而他們都沒注意到已經走到跟前的云峰,直到云峰打招呼道:“吳老師、伍老師,早上好。”
“啊,早。”
“小云,你這么早上哪去了?”
云峰解釋道:“我上中央音樂學院的運動場晨練去了。”
伍振輝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錯,干我們這一行,身體很重要,多鍛煉是好事。”
吳中瑜看上去似乎心情很沉重,打了招呼后便沒有再說話。
云峰沒有去問作曲的進度,一會就知道了。
回到酒店房間,云峰先去沖了個澡,從洗手間門口,聽到閻立德正在與伍振輝說話。
“唉,果然還是有難度。”
“一夜沒睡,就扒了幾小段旋律出來,不服老不行啊。”
“那是你自己的問題,作曲關年齡什么事。”
“老吳太想贏那幫鼻子頂天的老外了,太想證明我們華夏民族樂器和音樂是行的,結果一直靜不下心來,也沒找到什么靈感。”
“你這些年國內、國外到處跑,就沒什么存貨?”
“要樂器,我的存貨管夠,至于要曲子,我是連半個音符都沒有啊。”
“要不,找外援?”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吳是個什么樣的人,要是同意找外援,我昨晚就打電話了。”
云峰聽了一會,便走出洗手間。
這時,閻立德一拍大腿,道:“我怎么把這事兒給忘了!”
“你別一驚一乍的。”伍振輝挑了下眉,問道:“想到什么好點子了?”
閻立德沒有回答,而是朝云峰問道:“小云,昨天晚上你寫的譜子呢?”
云峰停止擦頭,回答道:“在電腦里。”
“什么譜……”伍振輝話沒說完,閻立德就起身出去了,“欸,立德?”伍振輝只好去問云峰:“小云,立德說的是什么譜子?”
云峰如實回答道:“就是我昨天在您那瞎吹的那段旋律,昨晚上試著給補全了。”
“哦。”伍振輝應了一聲,沒往深去想。
沒一會,閻立德帶著吳中瑜來了。
等吳中瑜在電腦上看了一會,閻立德才開口問道:“老吳,怎么樣,能用嗎?”
吳中瑜沒有回答,而是轉頭看向云峰,問道:“這真是你完成的曲子?”
閻立德插嘴道:“確實是小云完成的曲子,昨晚他對著我吹了一晚上。”
云峰也點了點頭。
吳中瑜又道:“你的洞簫呢?吹給我聽聽看。”
云峰從樂器盒里拿出洞簫,在三人面前吹了一遍。
聽著聽著,伍振輝眼珠子瞪得溜圓,嘴巴張得老大,眉頭也皺起來,連頭發都抖動了起來。
且不說這首曲子如何,單說吹簫的水平,就已令他贊嘆不已。
聽完之后,吳中瑜嘆道:“立德,我后悔了啊。”
這首曲子寫得很好,非常有韻,只是聽了一遍,她就喜歡上了。
同時也驚嘆云峰的天賦,一把洞簫,一個晚上,就能將十幾個音符的旋律,完善成完成度如此之高的曲子。
閻立德聞言,怔了一下,旋即明白了她指的是云峰轉系的事,苦笑一聲,道:“老吳,這事不是已經過去了嗎?”
吳中瑜沒回他,繼續向云峰問道:“小云,說說你創作這首曲子,想要表達的是什么?”
一首曲子,一首歌詞,都需要有一個或心酸或動人的主題,至少立意或者創意要足夠有中心思想,能夠給聽眾帶來畫面感,以及持續輸出的動感。
這樣,才能成為一個完整的作品。
云峰早已準備好了一套說辭,直接道:“灑脫飄逸,桀驁不馴,快意恩仇,笑傲江湖!”
吳中瑜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還真是猜不透這孩子。
同齡人大多都是寫情愛,而云峰呢,不是寫民族情懷、童年時光,就是寫武俠江湖。
她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好奇的問道:“你怎么會想起要寫一首這樣的曲子出來呢?”
“這個……”云峰撓了撓頭,故作不好意思的道:“我最近再看一本叫鏢人的武俠小說。”
“這我知道。”閻立德和伍振輝異口同聲的說道。
“你們男人啊,是不是不論年紀幾何,心中都有一個武俠夢?”吳中瑜的老公也在看這本小說。
“對頭。”
“這是屬于男人的浪漫。”
閻立德和伍振輝相視一笑。
“小云,去把唐雨她們叫過來。”吳中瑜對云峰的這首曲子,已經有了一些想法,接著又補充了一句:“記得叫她們帶上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