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書成太專注了。
以至于，他在做題時，根本沒有注意，身邊還有個實驗中學的數學老師在默默地關注他。當然，他更加沒有想到的是，剛才他只是將華牌2B鉛筆那么輕輕一搖，瞬間就讓涂老師暗下決心，一定要將孔書成“挖”去實驗中學。
一個多小時之后，孔書成已經將做完的數學試卷，全都檢查了一遍。
甚至，連那道搖啊搖搖到外婆橋的選擇題，他都認真地驗算了一遍。
完美，收工！
他拿著卷子，站了起來，闊步向著講臺走去。
這時，所有高二8班的同學，全都像看怪物一樣，愣愣地看著他和他手中的答題卡。大家驚愕的表情，就像是在大白天看見了只有林正英才能看見的東西——真是見鬼了！
考場里，大家雖然都沒說話，但其實內心戲都差不多。
“不是吧，阿成居然做完了？他的答題卡，也統統都寫滿了？”
“難道他也是瞎蒙的嘛？不可能吧，如果是瞎蒙的話，后面的大題不可能有那個美顏度啊！”
“這次的試卷不是超級難嘛？難道，阿成的試卷，跟咱們不是同一套？”
“為什么阿成做試卷像是在喝湯，而咱們做題，卻像是武大郎在喝藥？”
………
當然，高二8班里面，心態最崩的，還是坐在第一排的豪豬。
那一刻，當他看見孔書成拿著答題卡走上講臺時，他的腦袋嗡的一下炸開了，甚至險些尖叫了出來。就好像，孔書成手里拿著的不是試卷，而是他的小腦袋。
原本，豪豬手頭上那道三角函數都快要憋出來了，可是當他看見孔書成交卷之后，他整個心態都炸了，一下子所有的思路都土崩瓦解了。
“咔嚓”一聲，豪豬狠狠地將手中的鉛筆，狠狠地折成了兩截。
所有人：“………”
大家齊刷刷地看著他。
彭黑和王白，也都愣愣地看著他，就像是看一只憤怒的大猩猩。
孔書成沖豪豬笑了笑，將手中的華牌2B遞給他：“要不要，我借你一支神筆？”
“滾！不需要！”
豪豬一把搪開，然后也氣沖沖地起身交卷了。
孔書成交卷，是因為沒什么可檢查的了。而豪豬交卷，完全是因為……題目太難，他已經完全沒有心情再思考下去了。
豪豬交卷后不久，高二8班的其他同學，一個個也開始陸陸續續地交卷了，就像是戰俘繳械投降一般。
很快，幾乎所有人都交卷了。
高二8班，就只剩下周落霞一個人了。
成績最好的周落霞，成了最后一個交卷的人。
直到鈴聲響起，她才滿臉通紅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咬著唇，依依不舍地，將試卷和答題卡交了上去。交完卷之后，她長吁一口氣，然后搖了搖頭。說實話，她最沒有把握的，還是那道選擇題啊………
………
上午十一點半，冬天的陽光依舊耀眼，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極為舒服。
孔書成交完試卷后，沒過多久，豪豬也跟著出來了。
兩人一前一后，走在教學大樓的走廊里。
孔書成朝豪豬笑了笑，剛想打招呼，但是豪豬卻徑直地向著對面的高二2班的教室走去。來到高二2班的走廊里，豪豬透過窗戶玻璃，看見呂慢慢正在認真地答卷，頓時心情舒緩了幾許。
如果孔書成今天發揮出色的話，那么呂慢慢將是圍堵孔書成的最后一道防線了。至于周落霞，豪豬一直都認為，她肯定會給孔書成放水的。因為，按照周落霞目前的成績來看，她就算是少考一門數學，也能輕輕松松殺進高二0班。
“慢慢，加油哦！”
豪豬隔著窗戶，給呂慢慢做了個“歐力給”的手勢，立刻就被監考老師警告了。
教室里的呂慢慢，并沒有回應豪豬，他只是繼續慢慢地做題，直到最后一刻。
呂慢慢果然是呂慢慢，感覺他做什么都比別人要慢。當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時，大家紛紛地上交答題卡，他還在慢慢地涂寫答題卡。好在，兩個監考老師并不算太兇，最后還是讓他把答題卡全部填滿了。涂滿答題卡的呂慢慢，也長吁了一口氣。
他看了看窗外，窗外陽光明媚。
他又低頭看了看桌面，一滴滴的汗珠早已將他的草稿紙打濕了。
這是他第一次，做數學卷子，居然做到渾身冒汗。感覺，他不像是在經歷一場考試，更像是在他老爹開的中醫理療館里做汗蒸。
這場艱難的考試，對他來說，實在太難了！
走出考場，呂慢慢才聽人說，原來孔書成早就提前交卷了。
于是，他不得不感嘆：師父，畢竟是師父啊！
………
因為這次的數學試卷太難，所以普通班的交卷速度，遠比高二0班的交卷速度要快很多。正所謂：無知者無畏。說的，大概也是這個道理。既然試卷看都看不懂，那么再繼續做下去，也就只能落得個“耗子尾汁”了。
當普通班的學生，陸陸續續走出考場之后，五樓的高二0班考場，卻完全是另外一種景象。
這里，沒有一個人提前交卷。甚至，當考試結束的鈴聲敲響時，高二0班依舊沒有一位同學是主動交卷的。
題目，太難了！
作為四中的天之驕子，作為四中的“特侖蘇學霸”，高二0班的同學們怎么都想不到，這次的數學試卷，居然會讓他們如臨大敵。無論是前面的填空題和選擇題，還是后面的證明題和分析求解題，感覺到處都是雷區，而且還有許多“竹籃打水題”，花了時間，結果還是做不出來。
高二0班里面，最受煎熬的，當然還是處于低分段的同學。他們剛剛得知消息，高二0班將再次重組，而這次的九校聯考成績，將決定他們何去何從。如果他們發揮失常的話，就將和“免費特侖蘇”徹底無緣了。這種無形的壓力，將他們瞬間壓得喘不過氣來，仿佛失去了這次的機會，就像是輸掉了整個人生。
或許是因為題目太難，或許是因為壓力太大，高二0班，坐在最前排的那個小個子的彭福原愛，做著做著，就情不自禁地流起眼淚來………因為，平時的模擬考試，她每次都是排在三十名左右。她隱隱地感覺，這次的數學就要考砸了。她隱隱地感覺，自己將和高二0班說白白了。
兩位監考老師，看見彭福原愛一邊流淚，一邊做題，連忙給她遞了幾張紙巾，并且安慰道：“這位同學，這次的數學題雖然很難，但是也沒必要哭啊！”
監考老師不說還不要緊，他們一說“很難”兩個字，彭福原愛直接就崩潰了。
“嗚嗚嗚，嗚嗚嗚，我太難了………”
她竟趴在桌子上，哇哇大哭起來。
就連監考老師，都拿她沒辦法。
就在這時，坐在她后面的小卷毛沙沫同學終于忍不住了，她大吼一聲：“喂，彭福原愛，你哭什么哭啊？不要這么弱雞好不好？不就是一場數學考試嘛？又不是高考！大不了，你要是考去普通班了，姐姐我也跟著你去普通班。這總可以了吧？”
沙沫這么一兇，彭福原愛果然就不再哭了。
兩位監考老師也欣慰地點了點頭：“就是啊，不就一次普通的聯考嘛，至于這么緊張嘛？我看，你們班不還一兩位同學沒來考試嘛？”
說著，監考老師用手指了指第三組中間的一個空位。
沙沫卻笑了：“老師，這你就搞錯了。那個沒來考試的人啊，其實是咱們的大師兄，他去首都參加全國中學生計算機大賽了。”
監考老師：“你們那個大師兄，他很厲害嘛？”
沙沫：“那當然，就算咱們這個重點班，計劃只招收一個人，那也只能是我們的大師兄啊。”
她這么一說，全班同學都默默地點頭。
大家心里想：今天的數學試卷，或許只有大師兄一個人，才能輕松拿下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