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鈴鈴鈴。
下午第一節課的預備鈴響了。
炙熱的陽光,透過高二0班那綠色的半遮光窗簾,將余光和一股燥熱送進教室。因為每周都要輪換座位,孔書成和沙沫也已經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他倆的左手邊,就是周落霞和小辣椒。
孔書成低頭走進教室后,發現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優秀的聽力,讓他能夠聽得一清二楚,同學們正在低聲嘀咕著“他和俞紅老師的那些事兒”。
甚至,前排的程培風還悄悄地問馮堂:“俞老師最后報警了沒有?”
馮堂小聲回答:“報警?報什么警啊?子非俞,安知俞之樂。”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著:“就是就是,咱們孔哥要身材有身材,要長相有長相。說不定,真到了荷槍實彈的時候,俞老師還得給他紅包呢。”
孔書成:
坦白說,他有些無語了。
同學們的吃瓜精神,真的……有些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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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孔書成就是個“衣冠禽獸”一般。
靜靜地落座后,孔書成想一個人靜靜,但心有余悸的他,掏出了語文課本后,滿腦子里閃過的,全都是俞紅老師剛才暴怒的形象!
這時,同桌小卷毛用手肘輕輕地戳了他一下:“喂,你沒事兒吧?怎么六神無主?”
孔書成:“哦,沒,沒什么。”
沙沫立刻歪過腦袋,用鼻子嗅了嗅,突然道:“喂,孔乙己,你不對勁啊!”
孔書成:“什么不對勁?”
沙沫開始哼唱起來:“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沒猜錯的話,這香水的味道,好像是‘午夜飛行’哦。”
孔書成:“………!!!”
他正想說些什么,前排的馮堂就突然回頭笑道:“綠了,綠了,沙沫,你又綠了,孔仙人他又背叛你了,你春風又綠江南岸了。”
沙沫反手就將一本《天利38套(化學卷)》狠狠地砸向馮堂:“去你媽的,你才綠了呢!”
馮堂被砸得抱頭尖叫:“啊!別打我,剛才,高二8班的同學們都這么說,他們說………孔仙人馬上要做他們的孔俞爸爸了。”
孔書成:
沙沫:
坐在旁邊的周落霞雖沒說話,但也不大舒服地皺起了眉頭。她不知道,剛才孔書成到底在俞紅老師的辦公室里,做了些什么。她其實很想親耳聽聽,孔書成是怎么解釋的。
但是,孔書成沒有說。
這種事兒,他說也說不清楚。
難道,他說自己是“感應到了一張重要的語文試卷”?
難道,他說自己是“真的被俞紅老師暴力驅趕了出來”?
說多錯多,倒不如沉默是金。
這時,沙沫又小聲地問:“喂,孔乙己,剛才到底是怎么了嘛?我聽好幾個人都說,你挨俞紅老師的揍?”
孔書成無奈,只得點了點頭:“嗯,我大意了,沒有閃。”
沙沫倒吸了一口氣,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來:“不是吧,孔乙己,你是不是吃俞老師豆虎了?”
孔書成:“神經病,這怎么可能?吃她豆虎,還不如吃你豆虎呢!”
沙沫:“喂,你至于這樣瞧不起人嘛?告訴你,我好歹也是個C。”
孔書成:“鬼才信。”
沙沫:“你………”
故意倔強地挺了挺胸。
孔書成懶得去看,反正不可能是C。
沙沫繼續吃瓜:“喂,孔乙己,你去俞紅老師辦公室里,真的沒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孔書成:“蛇精病!”
沙沫:“那你怎么解釋,被俞紅老師追著打的事兒?”
孔書成:“她沒有追著我打啊,她只是……不怎么開心罷了。”
作為一枚資深瓜友,沙沫頓時就興奮起來了:“快說快說,孔乙己,我最喜歡聽有關你的八卦了,基本都是全程高能,充滿了玄幻色彩。”
孔書成:“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有意思?”
“少來。你不說,我還怕你憋在肚子里,憋成個中華鱉精呢!”
說著,沙沫又狠狠地用手擰了一下他的大腿:“喂,你到底說不說?”
孔書成:“不想說。”
沙沫:“喂,別以為,那天晚上,你跟周落霞去看電影的事兒,本姑娘不知道。實話告訴你吧,那天晚上,要不是我哥給我打電話,征詢了我的意見,你以為你倆能順利地把那十萬塊錢獎金拿走?就算是你們把錢拿走了,也有人會安排你的!”
“呃………”
孔書成悟了。
原來,那天晚上,沙沫的確出手相助了。
于是,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喂,你到底想聽什么嘛?”
沙沫繼續托著腮:“我就想聽聽,你和俞紅老師不得不說的秘密!”
孔書成長嘆一聲,只得小聲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說了一遍。
聽完之后,沙沫石化了。
一瞬間,她的腦海里,就排山倒海般地多出了N個靈魂拷問。
沙沫:“不是吧,孔乙己,你居然有數學的必考題型,都不告訴我?你還是個人嘛?”
孔書成:“我也是剛剛才從特殊渠道搞到的,都沒來得及告訴你啊。再說了,那道數學題,你也會做,根本就不難。”
說著,孔書成將那道數學證明題,給沙沫瞅了一眼。
看過之后,沙沫立刻點頭:“嗯,這題簡單,喝湯一樣。”
頓了頓,她又問:“孔乙己,那………俞紅老師辦公室里的那張試卷,到底是一道什么題啊?還有,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孔書成笑了笑:“我說,我有特異功能,你肯定不信,是不是?那我就只好說,我做了個夢,夢到那里有張試卷了啊。哦對了,這件事兒,你知我知,別再到處宣揚了,好嘛?不然,我我描越黑。”
沙沫還是聽得云里霧里,不知道孔書成剛才說的“徒手摸試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雖然知道,孔書成有很多過人之處,但是………這一波神操作,的確有些燒腦啊!
她就這樣張大了嘴,愣愣地看著孔書成。
感覺,就像是在看………一個外星人。
孔書成扭頭掃了她一眼,然后搖了搖頭,長嘆一聲:“哎,我就知道,我說了這么多,你肯定都不相信!”
“不,孔乙己,我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會相信!”
沙沫瞪著大大的眼睛,一副24K純迷妹樣兒。
孔書成點了點頭:“謝謝你,相信我是清白的!告訴你,我真的沒有對俞老師做什么出格的事兒。我就只是說了一句‘你的柜子下面,那個抽屜里,藏了一張很重要的試卷’。”
沙沫歪著腦袋問:“你真就只說了這句話?”
孔書成:“嗯,就這句。”
沙沫:“然后呢?”
孔書成:“然后,她就把被子砸了,而且還拿桌子上的書砸我,并且還狂罵我………”
沙沫沉默了片刻,然后突然眼睛一亮:“孔乙己,我悟了,我真的悟了。”
孔書成:“你悟什么了?”
沙沫:“孔乙己,你知道,俞紅老師為什么要打你嘛?”
孔書成搖了搖頭:“不知道。”
沙沫:“因為,他懷疑你,偷看過她辦公室里那個資料柜里的東西。”
孔書成:“可是,我沒有偷看啊。”
沙沫:“你沒有偷看,那么,你怎么會知道,她的抽屜里有一張試卷呢?”
孔書成:
沙沫:“孔乙己,你完了,你徹底完了。”
孔書成暗吃一驚:“怎么說?”
沙沫:“有一句話,叫作聰明反被聰明誤,你應該聽說過吧?”
孔書成:“接著說。”
沙沫:“你剛才說,你能夠徒手摸出來,哪張試卷里面會有必考題型。這個,我就先不去批判它有多瘋狂和毫無理智可言了啊。”
孔書成:“說明,你還是不信我。”
沙沫:“行行行,我信你。我想說的是,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卻把事情給搞砸了,徹底搞砸了。”
孔書成:“這點我同意。”
沙沫:“孔乙己,你太想成全高二8班那群學渣了,你太想讓他們提前獲得考試重點了。甚至,為了這一點,你不惜犧牲自己,深入虎穴。”
孔書成皺了皺眉。
“虎穴”這個詞,怎么連她也會說?
沙沫:“孔乙己,這次………你真的大意了。你知不知道,俞紅老師為什么會那么生氣嘛?”
孔書成:“為什么啊?難道,就因為我看破了她資料柜里的那張試卷?”
沙沫搖了搖頭:“不不不,你太單純了。要我說,你不是看破了那張試卷,而是看破了,那個柜子里的其它的東西。”
孔書成:“不可能。這絕不可能。因為,除了對試卷敏感之外,我根本看不透其他東西,而且我連做夢都沒有夢到過其他東西。”
沙沫:“不不不。你想不想聽一聽,我的理解?”
孔書成點了點頭。
沙沫:“按照我的理解。你這次,的確是猜中了答案。在俞紅老師的柜子里,的確有一張極其重要的語文試卷。但是,除了這張極其重要的語文試卷之外,她的柜子里面,還有一樣其他的東西。而這種東西,是絕對不可以被世上第二個人看見的………”
孔書成:“………!?”
沙沫:“孔乙己,你想知道,俞紅老師的柜子里,究竟有什么嘛?”
孔書成點了點頭。
沙沫將嘴巴湊過去,然后用很小的聲音,說了三個字。
孔書成聽到那三個字后,整張臉刷的一下就紅了。像被火烤了一般。
沙沫啊沙沫,你特么真是個人才啊………!!!
這個答案,虧你也能想得到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