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么,自從離開了韓醫生家之后,她那雙直勾勾盯著秦既明的眼睛就開始在秦既明腦海中揮之不去。
那種心里發毛的感覺也一直都在。
這讓秦既明的感覺很不好。
他不得不去洗了把臉,但仍沒有多少改善。
接下來秦既明休息的并不好,他甚至在睡夢中都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
晚上走出家門,他仰頭往樓上看了一眼。一絲不安縈繞在心底,不是他多疑,只是覺得,韓醫生看他的眼神,總感覺有些奇怪,好像在哪兒見過。
可一時間又沒有那么真切。
甩了甩頭,將這種感覺拋出腦海。馬上就要開始今晚的工作了,秦既明不希望這種感覺影響到他的工作。
為了撇開這種情緒,秦既明讓自己轉移思緒,去想些別的事情。
回過頭來看,這幾次工作明顯比之前做起來順了不少。自從員工等級提升之后,在學園中的阻力似乎就變小了。
尤其是那些游蕩在學園里的怪誕,會來主動打擾秦既明工作的已經不太多了。
甚至,秦既明還能或許一些怪誕的幫助。
這種轉變讓秦既明意識到,盡快提升員工等級,才是讓自己在怪誕學園中活下去的關鍵。
從零級員工到一級員工,是擁有了一千績效點。但員工細則里并沒有提升從一級員工到二級需要擁有多少,這需要秦既明自己去發現。
而唯一的方法,就是一直持續積累績效點。
說不定等到哪一天積累夠了,它就會像第一次晉升那樣毫無預兆的到來。
“不能隨意兌換績效點,就得想些別的門路搞點錢。”秦既明一路上想著:“我要不要直播一下晚上的工作?不知道這算不算暴露學園。”
“還是算了,不能冒這個險。員工守則太霸道,萬一算暴露學園,直接把我變成怪誕,我連哭都沒地方哭。”
這個問題困擾著秦既明,讓他在大學城吃晚飯的時候都不敢點大份了。
“我何時才能實現績效點自由?”秦既明仰天長嘆。
手機震動起來,今晚的工作又來了。
——每一次受到欺負,他就畫一張畫。他原以為那是解脫,直到有一天,他把自己也畫了進去。你可以去將驚惶不安的他帶來學園,在這里或許他能變得更勇敢一點。
工作內容的下面附了一個地址,向陽路四十四中一四班。
“四十四中?東都市有這個中學嗎?”秦既明皺起眉頭,他甚至連向陽路都沒有聽說過。
從手機上打開地圖,搜索了一下這個地址。沒有找到四十四中,但秦既明找到了向陽路。
原來這條路位于老城區,距離秦既明去送過照片的劉志剛家不算很遠。
打開網頁搜索了一下東都市和四十四中這兩個關鍵詞,秦既明總算有所發現。
但這些發現令秦既明心里又開始有些發毛。
與這個名字有關的都是些不知真假的都市傳說,比如學校的原址是一座殯儀館,或者里面的學生每個一段時間就會自殺幾個,又或是有人晚上回教室拿忘記帶走的東西時,發現樓梯多了一層……
林林總總的,這些關于四十四中的都市怪談居然足足有數十個之多,且每一個都有著諸多不同的版本。
但其中也有有用的信息,秦既明從中得知,這所中學早已經在十幾年前就關停了。
據說是因為接連有學生失蹤,于是沒有人愿意再將孩子往那里送。沒有了學生,學校自然就關閉了。
而且秦既明也從這些都市怪談中得知了這所學校的地址。
騎上心愛的小摩托,秦既明往老城區出發。
向陽路的位置以前是老城區的邊緣,現在就更加偏僻了。不過這里絕對算不上荒涼,頂多算是有些破舊,但人還是很多的。畢竟這些老樓房租金便宜,而且收入跟不上東都市房價上漲速度的還大有人在。
秦既明一路穿行,可偏偏夜幕上突然想起炸雷,云層越來越厚,不一會兒就下起了雨來。
好在秦既明電動車里放有雨衣,穿上之后繼續趕過去。
突如其來的暴雨讓街道上頓時沒有了什么人,秦既明得以加快速度,找到了搜索出來的那個地址。
不過,那里只有幾排房子,似乎是因為無人居住的緣故,里面沒有任何亮光透出。
往周圍找找,也沒有什么頭緒,秦既明找了個避雨的角落停放電動車,往那些房子后面找過去。
房子后面還是房子,不過跟前面的一樣,沒有一絲光亮。路也因為年久失修,上面的水泥層已經將近剝落完,露出下面的沙土,踩在腳下有一種踩進泥里的感覺。
雨越下越急,秦既明把雨衣的帽子往下拽了拽,取出手電筒,沿路繼續向前走去。
烏云壓頂,沉重得讓人透不過氣。雨幕密集,城市的霓虹被阻擋在了外面,一絲光也漏不進來。
秦既明來到路邊幾棟連著的建筑旁邊,走到近處才發現這些建筑已經荒廢了很久,有些墻壁都已經垮塌了。
有些門上還掛著生銹嚴重的鎖鏈,而窗戶上玻璃早已碎裂得無處可尋。
順著那些缺口向內看去,屋里凌亂得堆著一些破爛的家具和垃圾,偶爾還能看到一些多足的爬蟲從手電筒的光柱里匆匆穿行。
“連個人影都沒有,想問問路也沒的問。”
秦既明退回到路上,直皺眉頭,只得朝著更荒涼偏僻的地方摸索。
雨水砸落下來,水泥剝落后的路面變得極其泥濘。可能是因為很久沒有人在這里打理,所以路兩邊全是奇形怪狀的樹木枝杈,已經長到了路上。
“向陽路到這里已經接近末尾,再往前就到了別的路上了,附近只有這一個岔路口。”秦既明用手電筒四下照照:“這里這些建筑物也不像是學校的樣子。”
“這里距離向陽路上也不遠,可為什么好像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的樣子?”
下雨的夜晚天空會格外漆黑,周圍僅有的光源就是他手里的手電筒。
秦既明繼續往前走,一直走了將近二十分鐘,這才看到一段圍墻。上面已經被野藤爬滿,只有偶爾幾片地方露出下面銹跡斑斑的鐵柵欄。
但腳下已經沒路了,原本的路面已經長滿了帶刺的灌木,徹底將通往那里的道路斷絕。
秦既明拿出消防斧掃開前面的灌木,又往里走了十幾米,眼前的場景終于有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