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既明找到用貨車拉著水果在地攤街買的商販，花了不少錢，直接包圓了幾輛貨車的水果，并讓他們直接用貨車拉去西郊103路公交車終點站對面。
只是普通出現在那里，黑霧似乎沒有反應。
為了保險起見，秦既明一直在站臺上等著，等他們將水果都卸下來，并離開之后，秦既明才走去對面。
黑霧涌現，將秦既明連同他面前的那些水果一起帶入了學園之中。
堆積如山的各種水果看得秦既明有些肉疼，但考慮到跟學園內的同事們搞好關系的重要性，這筆錢花得還是值得的。
只是這一下又要緊衣縮食，而秦既明現在又不愿隨意兌換績效點。
“看來還是得去找一個白天能做的，又時間相對不那么嚴格的兼職。”秦既明考慮著：“鐘點工是個不錯的選擇，時間不長，也比較自由。可以讓我賺些外快，也能留出休息的時間。”
秦既明之前在大學的時候做過家教，待遇可以，時間不長。但唯一的問題是家教的時間大都在晚上，如果去做家教，他就需要帶著自己的背包和工作用品一起去。
秦既明搖了搖頭，這件事情回頭再考慮，眼下還是先去參加午夜茶話會吧。
秦既明從背包里拿出畫室登記冊，喚出還王靈芝，請她幫忙帶上那些水果箱子。
清新的白色碎花裙在風中漫飛，長發卷起那些水果箱子，穩穩當當的飄在空中，隨著王靈芝的前進而移動，看上去像是沒有重量一般。
看著眼前的場景秦既明不禁有些遺憾，假如每天讓王靈芝在學園外出現二十分鐘，她可以承包整整一個工地的搬磚！
何愁賺不來外快？
當然這些想法不能讓王靈芝發現，在將東西搬到大會議室里之后，秦既明還主動過去用手輕撫她的頭發作為鼓勵，并向她道謝：“可幫了我的大忙了，要不然我搬到天亮也搬不完！”
長發梳籠，那條簡潔的發帶安安靜靜地系在王靈芝的頭發上，恰好般配她清冷的氣質。
倘若不是她的臉色慘白到嚇人，一定是一副歲月靜好的畫面。
收回王靈芝，秦既明站在那堆水果山前，靜待著其他同事的到來。
大會議室里的氛圍一如既往的陰森可怖，黑暗在里面似乎沒有邊界，一旦步入這里面，就似乎陷入了一個無邊無際的沼澤，令人在其中沉淪，發狂。
忽然，一種莫名的悸動泛起在秦既明心底，一陣陣心悸的感覺令秦既明脖子發涼，身上的汗毛立起。
這種驚悸的感覺提示著秦既明，有其他的同事來了。
果然，很快秦既明的身側就多了一道影子。那道影子并不像人形，而是籠統的一片陰影，在地面上游動。
秦既明正有些緊張的盯著那片陰影，又聽見一片腳步聲，兩個身影漸漸浮現在大會議室里。
他們的外形奇特，一個四肢和頭都是手臂，一個四肢和頭則都是腿。兩個怪誕一起走了進來。
秦既明正悚然于他們的樣子，又立刻被另外一片窸窸窣窣的聲音所吸引了注意。
那個聲音像是堅硬的蟲足爬過，一條長長的蜈蚣出現在了墻壁上。它的每一個節支上都長著一張人臉，正流露著不同的神情。
“犯規了啊！”秦既明毛骨悚然，身體都開始想要發抖。他平生最怕的東西就是多足的昆蟲。
各種畸形可怖的怪誕之物陸續出現，這還是秦既明第一次用肉眼看到如此多的怪誕之物。
上一次開會，是“只感其怖，不見其人”。這一次直接出現在秦既明眼前，比上一次更震懾人心。
“大家都是學園員工，他們應該不會攻擊我吧？”秦既明心想。
上一次沒有一個怪誕現出身形，但秦既明只是聽著那些低語，就已經快要精神錯亂。
但這一次他們直接出現在眼前，除了身體和內心本能的恐懼之外，卻并沒有那種精神錯亂發狂的感覺。
或許是學園用了什么手段。
但這并不是秦既明能了解的層次了。
大會議室里的怪誕之物越來越多，秦既明想要在此刻開口說話，真的需要勇氣。
他極力平復著自己的內心，壓抑因心跳過于劇烈而引起的喘息，主動開口說道：“各位同事好，這是我成為員工以來第一次參加咱們學園的茶話會。這些水果請大家吃，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他的聲音很大，回蕩在大會議室里，一下就吸引了所有怪誕的注意。
堆積如山的水果看上去就很吸引人，這些怪誕得到了秦既明的邀請，都開始圍聚了過來。
看著向自己聚攏過來的各種怪誕之物，以及他們身上帶給人的本能的恐懼感，縱然頭皮發麻，心臟都好像要擠破胸口跳出來，秦既明也還是強迫自己保持笑容，以至于臉上都開始抽筋。
水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腐敗下去，直至消失不見，但神奇的是秦既明只看見他們聚攏過來，并沒有看見他們碰到水果。
一個像是一灘長滿眼睛的淤泥一樣的怪誕流到秦既明跟前，它身上除了眼睛之物布滿膿皰，身體表面盡是從中流出的膿液。
可偏偏那些膿液上散發出一種奇異的香氣，與它丑陋惡心的外表形成巨大的反差，所以顯得更加荒誕。
它的身體涌動一陣之后，猛地吐出一顆眼球一般的東西。
它將那顆眼球一般的東西往前拱了拱，推到秦既明腳邊，然后就又涌動著離開了。
似乎是將那東西送給了秦既明一般。
秦既明猶豫著要不要拿起來。
倒不是不想要，而是擔心如果直接用手觸碰，會不會對自己有所影響。
在它之后，又開始有一些其他的怪誕往秦既明跟前放東西，似乎是作為秦既明兩次請它們吃水果的回禮。
這些怪誕沒有與秦既明有什么別的交流，他們彼此之間似乎也沒有。
但是紛亂渺遠的切切低語回響在周圍，秦既明卻聽不真切，不知道那是不是怪誕們在對話。
那些低語猶如無數只螞蟻鉆入耳朵，進入大腦，令秦既明產生了一種天地倒懸的眩暈感。
“感覺我要得社交恐懼癥了。”秦既明不得不捂著胸口，閉上眼睛坐下來，以期好受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