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既明心里對她的話存疑,但表面是卻不流露,而是繼續問道:“第一,幫里你我能得到什么?第二,我對那個燈籠并不了解,我該如何對付它?”
“我幫助你擺脫了它的控制,阻止你進入房屋,成為房屋的傀儡,這還不夠么?”小女孩對秦既明說道,她脖子下面隱約有東西游動,沿著扭曲的褶皺。
“我還想離開這里。”秦既明說道。
“不讓你離開這里的不是我,是那個燈籠。”小女孩的聲音也開始變得尖利可怖起來,看來她的耐心從秦既明進入這里之后的現在,已經快要達到極限了。
“自從它將村子帶到這片迷霧當中之后,村子就被固定在了這里,無法再離開了!”
迷霧外面是怪誕學園的西區,如果真如她所說,是那盞燈籠將這個村子帶到了這里,那有沒有可能是學園故意為之,這盞燈籠亦是學園所安排的呢?
“你是怎么進來的?”見秦既明沒有答復,那個小女孩似乎努力讓自己平靜了一些,審視著秦既明,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個拍戶外視頻的,在山里拍視頻,迷路之后走著走著就看到了這個村子,就趕緊走了進來。”
秦既明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繼續說道:“你想讓我怎么幫你?”
“燈籠為人編造夢境,需要進入先進入人的夢里。這里的村民都被我困在房屋里,成了房屋的奴隸,他們的靈魂已經被房屋吞噬。所以他們相當于一個空殼,任由燈籠為他們肆意編織夢境。但你不一樣,你是一個鮮活的靈魂,燈籠為你編織夢境的時候,你可以抵抗它!”
“然后呢?”
“你在夢境中拖住它,我來重新奪回被它控制的村民。奪回這些村民,我就可以奪回自己的力量,重新徹底掌控這個村子。”
“沒有了它的控制,我奪回那些村民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那之后,我會趁著它被你拖在你的夢境里的時候,將它擊殺。你也可以從夢境中脫離。”
秦既明面無表情,內心卻冷笑起來。
她恢復了力量之后真的會擊殺燈籠將他從夢境里帶出來么?恐怕不會。她只可能趁機將燈籠和他一起殺死。
但秦既明沒有表露,他只是露出思索的神色:“我只是一個膽子大一些的普通人,就算我尚未成為空殼,可也沒有什么力量去抵抗那個燈籠。如果它為我編織夢境并不比為那些村民編織夢境難多少呢?”
“的確可能有這個風險。”小女孩的語氣里透著與她的外表極其不一致的成熟:“但你還打算離開這里嗎?這是你唯一有機會離開這里的辦法了。如果不這樣做,即便你不進去房屋,不被它發現之后主動找到你將你控制,你也永遠沒有辦法離開這里。”
那也未必。秦既明在心里說了句。
這個村子雖然被迷霧所包圍,但它的確在怪誕學園的內部。而園丁可以見過他們,直接將自己送到村子外面,那說明這個村子并不是獨立的單獨一個空間或者一個場景,而是實實在在放置在怪誕學園西區樹林中的一個村落。
“這個村落為什么好在學園里面?如果是學園將他們限制在這里,那為什么工作內容會是讓我將這些迷路的人帶出來?”
“而如果不是學園在限制他們,那村子又為什么會來到怪誕學園里?”
思索良久,秦既明對小女孩點了點頭:“我還是要出去的,我答應你會竭盡全力在夢境中拖住燈籠,請你也記住自己的承諾。”
“我會的。”小女孩又笑了起來,她舒展著身體,對秦既明說道:“等凌晨時就是我們的機會,那時候它才會結束對村民的控制。”
秦既明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他將東西整理好,重新背上背包,一只手放入褲兜里面。
“如果我被夢境控制,請及時叫醒我。”秦既明頭微微低著,嘴里說道。
小女孩的笑容越發燦爛:“你放心吧。”
秦既明再一次往村子中間靠近過去,遠遠望過去,所有的村民仍舊像是雕塑一樣一動不動的立在那里,用力向下低著頭,像是脖子上壓著什么極其沉重的東西。
秦既明藏在房屋的陰影中,小女孩則不知道藏在了哪里。
“那個小女孩的話有真有假,我有必要與燈籠直接接觸一下,才能判斷。”
“但有可能她說的是真的,我會受到燈籠的控制。或者她會趁著燈籠試圖控制我的時候突然襲擊我和燈籠,坐收漁利。”
“但她不知道我還有四個朋友,其中一個的能力還恰好能夠作用于人的意識。”
時間在黑暗中流逝,村子里面的凌晨很快就到。
秦既明深吸了一口氣,將背包背好,消防帽戴上,然后再一次往那個漂浮在半空中的紙燈籠靠近了過去。
漸漸地,空氣變得粘稠,鼻尖縈繞著一股血腥味,視線開始被遮擋,好像身處在大霧當中一樣。
血霧不知不覺間彌漫開來,周圍的能見度變得只有兩三米遠。
但黑暗倒是漸漸褪去,秦既明左右看看,對周圍的景象大致有了一個認識——此刻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血紅色的村落,大霧遮蔽了天空,籠罩著一切。
血色的迷霧里突然出現了一些腳步聲,秦既明身形一動,立刻躲到旁邊的房屋后面。
片刻之后,彌漫著的血色迷霧當中走出了一個畸形怪物。它身體高大但畸形,各個部分都詭異的扭曲連接著,五官歪斜猙獰,穿著粗布外衣,一邊走過來,一邊東張西望,好像在尋找什么東西。
血霧彌漫,這個怪物從秦既明藏身的房屋前經過,很快就又融入了迷霧,消失不見。
“這個怪物又是什么?村子里村民嗎?”
“周圍的場景發生了變化,我已經被燈籠的能力影響,進入它編織的夢境了。但是奇怪,如果這個怪物是村民,那為什么在它編織的夢里,村民會是這幅樣子?如果是它為村民們編織了夢境,那村民難道不應該在夢里是自己最渴望的樣子嗎嗎,怎么會是怪物?”
秦既明冷靜的分析著自己面臨的現狀:“我的身體有王飛飛、王靈芝和劉志剛保護著,八手女可以進入我的意識將我的意識拉回去。沒有什么好擔心的。”
縱是如此寬慰著自己,秦既明的心跳還是不可抑制的加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