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你們所有人都過來。”
強撐著看完三分之一模特走了一圈,相赫實在是忍受不了了。然而那些年輕人還沉浸在自我陶醉的幻想里,并沒有聽見他的喊聲。
相赫一個閃身來到了樂隊的吉他手身邊,奪過了他的手中的武魂吉他,上面有一白一黃兩個魂環,看起來低調又寒酸。
大多數樂器武魂的魂師不出意外,全都是輔助系,而且人數寥寥,還很難找到適合他們的魂獸。就算找到了,他們的魂技左右也不過是一些干擾性的手段,缺乏足夠的殺傷力和控制力。
相赫深吸了一口氣,右手狠狠地擦動琴弦,發出了一陣刺耳的聲音,終于打斷了他們的孤芳自賞,將在場所有俊男美女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他這里。
那些人面面相覷,一個個不明所以,最后甚至有些不情愿的挪步過來。相赫敏銳地聽到,他們似乎對自己的步伐非常滿意,甚至有一個女孩夸下海口,她能在嘉年華的開幕典禮上抓住所有男人的眼球,哪怕是天斗帝國的太子殿下,都將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實際上,所有人的衣著里唯一能跟裙子沾邊的,只有黑漆漆的長款皮質風衣,其內側還藏著56把小型槍支。
從一開始,這場時裝秀不是為了出售時裝,而是為了宣傳那些面向平民的武器。當然對平民來說,這些東西以后會成為必需品,來彌補他們與戰魂師之間的力量差距。
但相赫相信無論是雪清河(千仞雪)戴維斯還是寧風致,都會發現這些小巧工具對于他們的價值。
所以從一開始,這場走秀的主題就叫做戰爭兵器。
雖然聽起來簡單但對于熱血的斗羅大陸人類的而言,這個簡單的詞匯就足以勾起他們的想象力。
這些自命不凡的模特慢慢朝他聚攏過來,之前被中傷的小舞,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面,一副我看看你到能說出什么來的樣子,就像一個不服管教的初中二年級學生。
而朱竹清冷靜地抱著胳膊站在旁邊,然而就算她本是貓科武魂,剛剛的表現也實在不盡人意。
相赫開門見山地說道:“你們所有人,從一開始,腦子里所預設的想法,就完全是錯誤的!我辦這場時裝秀的目的是為了販賣武器,讓平民們擁有力量上的自信,和自保于對抗暴力的決心,然而你們的表現,卻讓我誤以為闖入了什么縱容奇怪性癖的雞場鴨場。”
“你們理應扮演著自信滿滿,但又見慣了生死無常的冷漠戰士。甚至你們可以神經質一些,”說到這里,相赫指著小舞,“但絕不能扮成在戰場上天真爛漫的小女孩。如果我辦的是反戰活動,你這樣的角色就會第一時間被擊斃,用來激發激發觀眾的同情心。”
小舞登時鼓著臉就要反駁,卻被朱竹清抓住了胳膊,這才悶悶不樂地“哼”了一聲把頭轉到別的方向去了。
“還有大多數人,戰士理應擁有紀律,而不是一路走,一路拋著你那令人乏味的媚眼,你們以為自己能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但,看的人卻十分倒胃口。”
這一次,大部分人都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
“現在接受我的引導,閉上你們的眼睛,調動你們貧弱的想象力。”
相赫隨手撥動吉他,在發動薩勒芬尼的力量的同時,腦子里開始暢想風暴降生丹妮莉絲·坦格利安,懷著滿腔怒火和雄心壯志,率領著三頭巨龍和數百只軍艦,浩浩蕩蕩開向維斯特洛大陸的場景。
“如果你們有仇人,便想象你現在已經把他逼到了墻角。他無法做出任何反抗,用那張面目可憎的臉哭喊著求你放他一馬,而你要做的,就是走到這片小巷的盡頭,對他進行你已經想象了百次的審判。”
相赫的嗓音仿佛催眠的ASMR一般,伴隨伴隨著不算強烈,但節奏明顯的音樂碰觸著眾人的耳膜,不少曾經有過糟糕經歷的人都閉上了眼睛,幻想著自己即將大仇得報。
仇恨是斗羅大陸人類生存的必需品,每個人多少都會有那么一點,這是驅動他們生存的力量之一,可惜并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力量將復仇付諸于實踐。
“如果你們有什么雄心壯志,哪怕是成為貴族、國王、甚至是成為教皇都可以,現在你是成千上萬人的領袖,要帶著他們進行一場決定了人類生死存亡戰戰爭,現在你要去到崇拜你敬仰你的士兵之中,而他們正在翹首以盼你說的每一個字。”
他們任憑音樂調動著他們的想象力,如同網絡小說家一般將自己無法實現的夢想,生動地做成影像,在大腦中不斷重復補充細節。
等到所有人都完成了這一步,相赫拍了拍手,“現在,我要你們將剛剛幻想的場景搬到這座天臺上來。現在,你們的仇人就在天橋的彼端,你們每走出一步,他都會離自己生命的終結更近一步。你要珍惜這一點時間,你兇狠冰冷又克制的表情,堅定短促的步伐,都將成為你折磨他的用工具。”
說到這兒,相赫看向情緒已經醞釀到了巔峰的朱竹清,他指了指天橋的另一頭,“開始走吧,去吧,給你的敵人最后一擊。”
然而話音剛落,相赫臉色劇變,直到他發現朱竹清依然沉浸在剛剛的情緒之中,這才稍微好轉。
無他,他扮演凱隱教朱竹清殺人時,說過一樣的話。
看著向前行進,似乎沒有什么異動的朱竹清,相赫趕緊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高聲提醒道:“注意步伐不要太大,如果你走的太快了,你的敵人恐懼的時間就會減少。''
朱竹清適時調整了姿勢,明明是輕盈的貓武魂,卻每一步看起來都像是在順便踐踏腳下嘍啰的尸體,她的形體兼顧性感與殘酷,仿佛走出了一條用鮮血鋪成的道路。
“太棒了!完美!”相赫贊許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定點動作完成后,朱竹清回身站定在原地,天橋對面響起了一片整齊的掌聲,尤其是小舞,她瘋狂的鼓掌,。她了解朱竹青所仇恨的對象,乃是一個詭異無比的鋼鐵疙瘩。憑借他們的力量想要報仇,還不知道要等多少年,尤其是那東西背后還有先驅者撐腰。
相赫滿意地給朱竹清比了一個贊的手勢,轉身看向了下一個模特:“記住她的感覺,開始走吧!'''
然而相赫沒有看到,就在他轉身的瞬間,天橋彼岸的朱竹清,望向他背影的眼神,充滿了不解和疑惑。
半個小時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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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譽與責任。記住!你現在是戰爭領袖、是皇帝、是教皇,你的每一個表情和每一個步伐,都要透露出你的絕對自信,但也不要太膚淺。”
“當他們樂觀時,你要預設到所有不好的結果;當他們悲觀時,你更要振奮他們的決心。想象一下你肩膀上沉甸甸的責任,但你卻主動承擔了它們。固定你的上半身,想象所有的觀眾都是你的士兵,你既要讓他們感覺到你愛兵如子,也要讓他們感覺到軍令如山不容侵犯。”
看著最后一個模特也以相對完美的步態走了出去,相赫在樂隊成員崇拜的目光中將吉他還了回去,畢竟這是人家的武魂。
“好,好,就是這樣!非常棒!”當模特到達終點后,相赫的稱贊讓她激動得跳了起來,“記住你們剛剛的想象和感覺,接下來的幾天,你們只需要保持這種狀態,互相糾正一些細微的錯誤就可以了。最后一天彩排的時候來叫我,到時候我再教你們如何和歌手互動。”
說完,他和面色如常的朱竹清以及故意不理他的小舞打了一個招呼,便急匆匆地走了。他現在只想回到游泳池,喝一杯超大杯的雪碧,半個小時的催眠和指揮,相赫感覺自己的嗓子都要冒煙。
看著相赫的背影消失,朱竹清一把搬過小舞的臉,嚴肅的問道:“小舞,我問你,相赫的變身能力,是能夠變成任何人,還是只能變成那些,被他稱為英雄的形態?”
“啊?你怎么會問這樣的問題啊?”
小舞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不是有講過嗎?相赫每激活一個魂環,就會變成那個魂環對應的形態。分別是蜥蜴(萬花通靈妮蔻),獅子(狂野獵手奈德麗),還有大樹(翠神)。他只能變成這些東西吧。”
“那他每個形態擁有幾個技能呢?”
朱竹清繼續追問,貫徹了她一貫一針見血的作風。
小舞揪著自己的辮子回憶道:“這他倒沒說,但是據小三和大師的說法,應該是三個吧……竹清,你問這些干什么啊,你該不會時喜歡上了那個小鬼了吧?!”
小舞也只是開個玩笑,她當然不會這樣想。
但朱竹清壓根沒聽見那個數字以后的話。
三個?
可我的第二武魂,卻有五個技能(加上被動)……
凱隱獻祭給她的武魂,原本只有兩個魂環,但卻有5個技能的事情,一直被朱竹清記掛在心里。
原本她以為凱隱那出手必中的飛刀技巧,還有向空中拋出匕首,只是他的一個習慣。但當她獲得了這個武魂后,才知道那居然全都是技能。
可凱隱只有兩個魂環啊。
除了10萬年魂環,她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個魂環擁有超過兩個技能。況且凱隱死后,也沒有留下任何魂骨,因此這種情況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后來認識了相赫,朱竹清發現,這個人的魂技也是多到數不過來。
除了當初救她和戴沐白時使用的傳送,還有瞬移治療技能,所以就算他還有一個變形類的魂技,她也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之前,在相赫脫口而出那句話的瞬間,朱竹清便覺得兩個人的身影開始重疊,尤其是他們面對她那種下意識的逃避,實在是太像了。
但考慮到凱隱還有一個師兄劫,朱自清覺得自己可能是多想了。
“我只問一問。”朱竹清擠出一個笑容,“走吧,再練習一下吧,既然收了別人的福利,總得好好上班嘛。”
“不要吧!我快累死了……”雖然嘴上喊累,但小舞還是老實地跟了過去,比起原著中,她的確顯得沙雕了一點兒,但不服輸的性格卻沒有怎么變化。
另一邊。
相赫剛剛轉頭走進大斗魂場的員工通道,便突然聽到了一陣掌聲響起。
“說得真好,我沒有想到,小相赫還有一顆當皇帝甚至是教皇的心。”
“誰?”相赫立刻轉頭喝問出聲,接著,他便發現從柱子后面走出兩個人來。
來人竟是一老一少。
其中年輕的男子站在前面,身著華麗又不艷俗的斗羅大陸傳統貴族華服,白色的底色和青金色的裝飾相得益彰,很有一個翩翩公子的氣質。雖然在索托城這個現代城市中,他這個打扮,會顯得有些礙眼和特殊,但僅看對方那從容自若的神色,便知道他并不以為意。
后面的老者須發皆白,渾身上下有一股不同于大師的學究氣息,瞇著個眼上下打量著相赫,一副十分感興趣的表情。
相赫看到這個年輕人的身影,立刻戲精附體,一個原地起跳就扒拉到對方的身上:“太子哥哥,我想死你啦!”
來人正是天斗帝國的太子雪清河(千仞雪)。
讓相赫意外的是,明明早晨才接到日向白的情報,說太子的車隊恐怕得一個星期,也就是嘉年華開幕的時候才到,沒想到今天他就過來了,看來一定是武魂殿有所安排。
雪清河仍然保持著一副溫和的表情,但手上卻使勁把相赫的手往下掰,然而卻沒有半點用處,只能忍受這個一米四的矮冬瓜把耳朵貼在他的胸口上。
“相赫,你已經長大了,就不要這么頑皮了……”雪清河有些尷尬地看了老者一眼,像上一次見面一樣,摸了摸相赫粉藍色的頭發,后者這才聽話地放開手。
相赫瞅了一眼雪清河身后的老者,一副懵懂地樣子問道:“太子哥哥,這位是……”
“都是什么糟糕的稱呼啊。”雪清河內心吐槽,臉上卻不動聲色地介紹道,“這位是天斗皇家學院的校長夢神機夢前輩。”
“你好,老朽夢神機,這次充當太子殿下的保鏢,順便出來走走,沒想到多年不見,這索托城已經成了這副面貌。”夢神機呵呵一笑,倒是顯得非常友善,和雪清河一樣,沒有半點架子,十分平易近人。
“夢校長說笑了,能和前輩一路把酒言歡,乃是清河的榮幸。”
雪清河先是跟夢神機客套了一下,才低頭重新看向一副天真無害的相赫,爺爺傳來的話卻不斷在腦中回響,不由瞇著眼睛,一副開玩笑的表情問道:“相赫,剛剛聽你指揮他們訓練,你的志向不小啊?皇帝和教皇,你到底想當哪一個呢?”
相赫心里頓時一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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