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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甘龍病重

  在數年前那一次向天下頒布《求賢令》并借機招攬了一大批賢才之后,秦國這個處于華夏西部的秦國再次恢復到了往日的平靜之中。

  伴隨著霸主秦國所引發的這一場風波漸漸平息,天下各處發生的一場場戰事也逐漸進入到了尾聲。

  在東南之地的越國故地之上,縱使越國殘余不斷發動著抵抗,縱使其背后有某些大國的支持。

  在面對實力與他們根本不在一個層次的楚國之時,他們也只能抬頭仰望、長嘆一聲“有心復國,無力回天。”

  伴隨著楚國將軍上官祖釗不斷派遣自己麾下精銳對越國殘余勢力發動進攻,眼見著自己麾下士卒一個個倒下的越王諸咎心中就算有百般不愿,也不得不承認越國已經失去了那片原本屬于他們的土地。

  在知道自己等人已經注定失敗之后,越王諸咎率領殘部退入南方的百越之地,越國故地最終徹底成為了楚國的疆土。

  為了更好地管理這片原本的越國土地,楚國此番再次用上了自己從數百年之前就一直使用的方法。

  那便是將這片土地分封給那些原本就統治著這片土地的越國貴族,而作為交換條件那些越國貴族將會改頭換面,成為楚國治下的世族封君。

  土地還是屬于自己的土地,不過是換了一個國君而已,如此優渥的條件那些原本的貴族如何會不答應呢?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那些原本的越國貴族就像數百年來楚國擴張道路之上的那一干前輩一般,迅速將自己的精力投入到了治下的土地管理上來。

  內有原本的越國貴族、如今的楚國封君安撫百姓,外有楚國大軍坐鎮會稽,越國故地的局勢很快便平靜了下來。

  也就是在原本的越國之地迅速安定下來的同時,中原戰場之上梁、趙與齊、陳、吳雙方之間的形勢也漸漸變得明朗了起來。

  即使梁趙聯軍有龐涓這等名將領軍,但齊陳吳三國之中也有司馬一脈作為主將。

  加上此前梁趙兩國便已經在秦國手中吃了大虧,國家財富比之在前番大戰之中實力未損的齊、陳兩國稍差一籌。

  于是,在雙方之間多次大戰未分勝負過后的國力對拼的過程之中,梁趙聯軍逐漸顯出了幾分不支的頹勢。

  眼見戰局或許會倒向不利自己的那一面,梁侯魏罃根本沒有心思去聽麾下將軍龐涓的反對意見,當即派出使節前往齊國都城獻上求和文書。

  作為梁趙兩國同盟主導者的梁國獻上求和文書,這也就意味著這一場雙方之間長達數年的戰爭即將落下帷幕。

  雖然經歷了初期的連連失地,但是靠著陳國和吳國的支持以及自己所擁有的富裕國庫,齊國最終還是挺過了這一場戰爭。

  此戰過后,無論是梁、趙一方還是齊、陳、吳三國都沒有繼續擴張的心思,每個國家都卷曲著自己的身體默默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不過,天下之間的有識之士都能看出,這一段暫時的停戰不過只是一場中場休息。

  真正的大戰還未開始呢!

  秦國,咸陽,內宮之中。

  坐在幾案之后,手中攥著一份來自中原戰場的消息,秦王嬴連的目光卻是不時在身前的太子嬴渠梁身上停留。

  比之數年之前剛剛領政之時還帶著幾分年輕人的鋒芒畢露,主持秦國國政已經數年的太子嬴渠梁此刻的神情倒是給人有一種古井無波的感覺。

  以劍喻人,如果說數年之前的太子嬴渠梁是一把剛剛開鋒的長劍,鋒芒畢露的話;此刻的他便是一柄藏于劍鞘之中的名劍,少了幾分鋒芒,卻多了幾分內斂。

  不過你若是因為他的內斂便心生輕視的話,他仍舊比之以前更加鋒芒的劍刃,將會在你不注意的時候,一舉刺入你的咽喉。

  后世有位偉人說得好,寶劍永遠是在劍鞘之中最危險,而此刻的秦國太子嬴渠梁正是這柄寶劍。

  臉上幾分滿意的神情慢慢消失,秦王嬴連放下手中的這張帛書,目光隨即直直看向了對面的太子嬴渠梁。

  “渠梁,你以為這兩方之間的局勢將會如何?”

  “此番,對于戰爭發動者的梁趙一方來說,他們并沒有達成自己以速度瓜分齊國的目的;而對于戰爭應戰者的齊、陳、吳一方來說,他們雖然抵住了對面的進攻,但是受制于國力所限,無力發動進一步的反擊。”

  面對父王嬴連的詢問自己對于此事的看法,太子嬴渠梁先是分析了雙方之間的意圖,然后帶著幾分堅定的語氣說出了自己對于此事的判斷。

  “所以,渠梁以為這兩方之間的停戰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一旦時機合適,雙方之中的任何一方都有可能重開戰端。只不過究竟戰端何時再開,恐怕就非人力所能預料的了。”

  聽到自己對面太子嬴渠梁有理有據地論斷,秦王嬴連先是緩緩點了點頭,然后目光之中忽然多出了幾分寒光。

  “命潛伏在這五國之內的黑冰臺細作時刻緊盯各國動向,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即刻回稟。”

  “諾。”

  伴隨秦王嬴連的一聲令下,其身后突然傳來了一道幽幽的回應聲,隨后那人便如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消失在了這座大殿之中。

  對于自己父王身后這位行蹤詭秘的人,身為下一代國君的太子嬴渠梁臉上并沒有露出半點錯愕之色。

  雖然這么說有些不好,但是太子嬴渠梁知道這位被自己尊稱為黑伯的男人以及其背后的黑冰臺,將會在自己父王離世之后,成為自己手中暗藏的一柄利刃。

  大殿之中,對于那人離開都心知肚明的秦王嬴連與太子嬴渠梁相視一笑,極有默契地忽略了這人的存在。

  一笑過后,秦王嬴連話語一轉便將話題引導到了如今太子府中的兩位天下大才身上,“不知那公孫鞅與申不害兩人如何了?”

  “啟稟父王,在與兩人共事的這數年之間,渠梁越發覺得這兩人是天下少有的大才。”

  “其中,公孫鞅善于處理律法政務。渠梁每每遇到這兩方面的問題詢問此人,其不僅能夠對現行的律法給出極為合適的答案,更能根據自己對律法提出更好的解決方案。”

  “其對魏國先代相國李悝及武安君頗為推崇,并多次前往武安君府邸請教。在渠梁想來,咸陽鍛煉幾年之后,再將其下放地方或為縣令、或為郡守。如此一番磨練之后,此人將會是我大秦廷尉的不二人選。”

  “廷尉,也許吧。”

  對于嬴渠梁對于公孫鞅的看法,秦王嬴連既沒有表示認可,也沒有說出反對意見。

  沉思數息過后,秦王嬴連看向面前的太子嬴渠梁說道:“公孫鞅如今是你的屬官,以后他也會是你的臣子,如何安排自然由你。”

  “那申不害此人又如何呢?”

  聽到父王嬴連又問起申不害,太子嬴渠梁當即說道:“渠梁以為,此人才能不下公孫鞅。”

  “雖然此人在律法之上的見識較之公孫鞅差了一籌,但是其在人員處置之上的能力可謂超絕。”

  “原本我太子府屬官職權有些不明、歸屬也有些不清,但在此人的安排之下,不僅職權清晰,而且各自辦事的效率也快了不止一籌。”

  “若是再多磨煉幾年,渠梁以為他會是我大秦御史大夫的最佳人選。”

  “御史大夫嗎?倒也合適。”聽到對面的太子嬴渠梁對于申不害的安排,秦王嬴連這次卻是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隨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秦王嬴連有些感慨地說道:“若是甘龍人在咸陽的話,將此人交于他調教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可惜啊,如今秦渠就快要完工,作為此事重要參與人員的他,不久之前自請前往櫟陽督工。要不然……”

  說到這里,回想起一月之前甘龍向自己辭別之時的神情,秦王嬴連的心不知道為什么突然痛了起來。

  又想到數日之前櫟陽令傳來甘龍身體似乎有恙,自己連忙派出宮中醫官前往櫟陽探病這件事,秦王嬴連的視線一下子注視在了眼前的嬴渠梁身上。

  “這些日子以來,前往櫟陽的宮中醫官可有消息傳回?”

  “不曾。”

  就在太子嬴渠梁這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之際,大殿之外忽然傳來了一陣似乎有些慌張的聲音。

  “王上,太子,櫟陽有急報送到。”

  聽到殿門處傳來的這一道稟報聲,太子嬴渠梁迅速起身,幾步之間便已經來到了那名宮人身前。

  迅速從此人手中取過那一份帛書,太子嬴渠梁連忙看了起來,可是那上面的內容卻讓他立時心中一震。

  “櫟陽君病體沉重,恐時日無多。”

  當從太子嬴渠梁手中取過這份帛書粗粗看過之后,秦王嬴連臉上先是閃過了一絲難以相信的神情,然后便是滿臉的焦急之色。

  “快去備車……”

  “不,備馬,寡人要即刻趕去櫟陽。”

  “即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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