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聞愧對九千歲厚愛,履職以來無甚成績,連做生意都險些折本,小小心意還請九千歲笑納。”
滕瑞麒將偽造的賬本連同一箱金銀遞給魏忠賢,自責道。
“行了,你有心就好,這點錢咱家還不在乎。最近半年皇后老實了許多,也沒在陛下面前編排咱家,你做的不錯。”
魏忠賢隨手翻了幾下賬本便還給了滕瑞麒,不過金銀卻留了下來。
他斗大字不識,別說賬本是專業人士造假的,哪怕是一本《三字經》他也看不明白。
“九千歲英明。”
滕瑞麒心中松了口氣,小小拍個馬屁便走人了。
隨著手下勢力的不斷擴張地位的水漲船高,他現在要處理的事情極多,也極為龐雜,無數大事小事都得他拍板,連習武都有些落下。
不過仰仗著獲取到的巨額財富,數不盡的丹藥灌下去,哪怕是頭豬也該突破到一流了。
“武道修為于我無益,哪怕再高也只能在本世界使用,無法帶回現實。或許,我該將精力放在修煉精神上...”
滕瑞麒不僅回想起方孟林傳授給自己的《安神咒》與仙鶴樁,與大明的武功相比它們雖然弱小,卻獨有特點,更多的追求內外統一,對精神的修煉有所增益。
早在紐曼克世界中,他與機甲大戰時便嘗到了精神突破的甜頭,潛力激發直接幫助他逆轉了戰局,在之后的民國世界中也受益匪淺。
既然身體上取得的成就無法永遠屬于自己,不妨換一個思路,將注意力放到內在上。
世間如苦海肉身為筏,與尋常人相比,自己最大的優勢是擁有無數筏子。
一念及此,滕瑞麒決定回去后將錦衣訣的修煉暫停,試試看能否在江湖中找到其他的精神修煉法門,其次文修與仙鶴樁齊頭并進,力爭在大明世界中把精神再升一個臺階。
回到林府剛剛坐下,家仆便稟報來了,“大人,南直隸徐家、浙江吳家與福建汪家那邊來了幾個人,說有事找您。”
“讓他們進來,再備幾壺茶。”
南直隸、浙江、閩南...
這些地方的豪族按理來講與他一個老本營在京城的錦衣衛大佬而言并無干系,突然拜訪必有所求。
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啊。
滕瑞麒默默在心中把最近的事情過了一遍,同時在記憶中尋找起關于這三地的材料。
等門外傳來腳步聲的時候,他差不多也把事情理順了,“海商一事沒曾想漕幫還沒上門找麻煩呢,一幫子干走私的老鼠居然先上門了,有點意思,呵呵。”
思索間,三個穿著富貴的青年人走了進來。
“學生徐仁才、吳志言、汪不器拜見林大人。”
滕瑞麒微微點頭,“坐。不知幾位前來見林某所為何事?”
“學生等人前來京城游玩,聽聞林大人的風采,心生仰慕,所以特地前來拜會。百聞不如一見,沒想到林大人風姿比傳聞更甚。”
“的確如此,英武不凡,當真年輕有為。我們三人比之大人差了不知多少,慚愧慚愧。”
“以后還要多多向林大人學習啊。”
滕瑞麒面不改色,擺擺手道,“行了,客套話稍后再說也不遲,先談正事。如果談的攏,你們繼續客套,談不攏,那我可要送客了。”
三人不愧是大族子弟,應變能力絕對不凡,微微一愣,吳志言便笑道,“林大人快人快語,與你打交道就是爽快。我三人前來正是為海商一事而來,有些東西要與大人協商。”
“哦?”滕瑞麒略微抬了下眼皮,輕抿一口茶,大佬氣派十足,“你們是怎么打算的。”
“這...”
無人答話。
人的名樹的影,滕瑞麒這段日子在京城如日中天,他們三人自然也聽說過他的事跡,深知接下來的話不太好聽,有些擔心被遷怒。
“盡管說,本官從不會因言治罪,哪怕有什么不恰當的地方,我也不會找你們三人麻煩。”
有這句話打底,汪不器膽子大了幾分,“我們聽說林大人得了皇上口諭經營海運,而且第一次出航已經回來,所獲頗豐。我們,不,南直隸、浙江、福建幾家大族便打算與林大人合作一番,我們出錢出人,林大人將這皇商的牌子借我們一用。”
果不其然,一切和滕瑞麒猜測的一樣。
要說滕瑞麒開海損失最大的是誰,反倒不是漕運。
漕運經營的均是大宗生意,以糧食為主,而瓷器、絲綢這些他們雖然也運,但量少而且不往海外運。
在規模不大的時候,滕瑞麒不會對他們產生影響。
而南直隸、浙江與福建這些地方,當地人多有經營走私生意的,甚至于朝廷官員都有參與其中者。
如今滕瑞麒打著皇商特許經營的旗號,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海經商,對于他們的生意是一個多大的沖擊?
財力的損失倒是其次,信譽的損失卻尤為關鍵,涉及生死存亡。
一些長期合作的走私販子,已經不打算繼續與幾大家合作,轉而準備進京尋求皇商的路子。
選擇違法且收取高額手續費的,還是選擇背景深厚路子正的,大家都是聰明人,都知道怎么選。
于是,幾家便派了三人前來京城談判,希望從他手中獲得皇商的牌匾,有財一起發。
“那怎么分賬呢?”
滕瑞麒目光如炬,看著三人。
南直隸達官貴人極多,徐仁才背后估計也有什么勛貴撐腰,他的膽子倒是比另外二人大上不少,“九一分賬。”
“什么?我九你們一,這使不得吧?”
滕瑞麒心中嗤笑一聲異想天開,故意戲弄道。
徐仁才面色有些僵硬,“是我們九,林大人一。我們出原料、出人,您只需要出一個名號,給林大人一成已經不容易了。”
“呵。”
滕瑞麒輕笑一聲,端起茶杯,“送客。”
對方既然毫無誠意,那也沒有必要談下去了。
“林大人,合則雙贏,分則兩傷,您可要考慮清楚了!”徐仁才語氣不善,隱含威脅。
南直隸、浙江、福建三地中舉的人在明代位列足足占據一半以上還要多,這些人多半占據朝中要職,而且與走私生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這才是三人背后的膽量。
他們代表的不是自己,也不是家族,而是三地所有與走私生意相勾連的官員,這是一個不遜色于漕幫甚至略有勝出的龐大利益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