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二虎前往西南再返回,一共花了三天時間,堪稱神速,不過代價便是累死了四匹馬。
三天三夜,除了略微瞇過兩個時辰外,其余時間都沒有休息過。
等收到他從西南帶回來的好消息后,滕瑞麒的心思便動了起來。
在頂端武力匱乏的情況下,他不敢太跳,不敢與東林黨、閹黨開戰,但援軍將至,也是時候讓三方勢力變成兩方勢力了。
在天啟不倒臺動不了魏忠賢的情況下,東林黨便成了唯一的選擇。
“楊大人啊楊大人,為了大明萬世基業,不得不犧牲東林黨啊,我相信東林上下袞袞諸公定會體諒我的,正如我體諒你們一樣。”
滕瑞麒拿著魏忠賢刊發的《東林點將錄》,喃喃自語道。
接下來一段時間,朝中風平浪靜,倒也沒有什么什么大事發生。
天啟得了一大筆錢財與上好木料,一門心思撲在木雕與造房子上,近乎不眠不休,不把身體當回事,反正就是打算讓自己早點和閻王爺見個面。
閹黨內因為魏忠賢天天琢磨如何演一出換太子的好戲,在缺乏主心骨的情況下并沒有對東林黨與走私派窮追猛打,只是維持之前的攻勢。
而楊漣那邊,雖沒有成功陷害滕瑞麒,但因為閹黨的壓力還是與走私派媾和在一起,目前雙方正忙著利益交換與抵抗閹黨,也沒有外出惹事的心思。
難得清靜,可不論是誰都清楚,這不過是更大風暴的序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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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榮,來嘗嘗這茶如何。”楊漣給崔景榮倒了一杯茶,“這可是我老家人送我的,也就是你過來我才舍得拿出來一點。”
“呼”
端起茶杯輕吹一下,崔景榮抿了口回味道,“好茶!”
“好在哪兒?”楊漣促狹道。
“這...”
崔景榮又喝了口,“好在家鄉二字,能讓家鄉人炒茶并送過來,可見楊大人的鄉望之重。”
“哈哈哈。”
二人相視大笑,楊漣道,“不愧是景榮,能言善辯。不過我這茶還真的不錯,給你喝卻是牛嚼牡丹了。”
說笑一陣,崔景榮表情憂慮,“林聞此子有皇后作保,又深得皇上歡心,如今執掌錦衣衛大權在握,我擔心他日后會成為下一個魏忠賢,甚至更加危險。”
猶豫片刻,他又講道,“文孺兄,你說我們要不要低頭服個軟,想辦法將林聞再爭取過來,免得他走上歧路為禍一方。”
楊漣喟嘆道,“晚了啊,在我們選擇魏國公的時候就已經晚了,現在去求和結盟,魏國公的殺孫之仇可怎么辦,走私派又怎么能準許。如今我們剛剛開始合作,不要節外生枝。”
他低頭飲茶,“世上沒有回頭路可以走,本以為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誰也沒料到一轉身就成大鱷。不過也不用擔心林聞會成為下一個魏忠賢,二者不是一路人。他雖然心機深沉些,但沒有什么壞心思。我同他相識于患難,自認看得還是比較清楚的,他是真心想要大明變得更好,只不過路子與我們不同而已。”
“他想走什么路子?”
“由下而上,徹徹底底地變革。”
崔景榮面露不屑,“他?哪怕張白圭權傾天下,為大明續命百年,可也是由上至下推行他的一條鞭法,依靠下面的愚民能有什么出息。想要改革,就要爭取世家大族、江湖豪族的支持,唯有如此才能成功。”
楊漣不置可否,“或許吧。”
燕山書院、開海、武盟再加上眾多的中低層官員,楊漣感覺滕瑞麒在下一盤大棋,可卻摸不到脈絡。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燕山之上多了一所書院之事根本瞞不過有心人,不過沒人把它放在眼中罷了,一所書院,幾百個窮苦孩子,能掀起什么波浪?
“不提這個,魏國公一脈經營南京百年,根深蒂固,遠非一個錦衣衛都指揮使可以比擬,既然沒有辦法挽回那就算了,有得必有失。”崔景榮揭過這個話題,“孫承宗大人不愿意回京嗎?”
楊漣搖搖頭,“他不愿意牽扯進黨爭之中,如此也好,起碼遼東可以穩住,避免局勢進一步糜爛下去。”
崔景榮跟著嘆口氣,心有不甘,“唉,如果帝師肯回來,魏忠賢與林聞何足道哉,比起陛下的信賴,誰能比得過帝師。”
“還是繼續談正事,我聽聞福建打算拿出從吏部挪一個位置給我們,希望京察的人放些水?”
“對,吏部的位置還是比較關鍵的。依我看賣他們這個人情也無妨,畢竟歷年京察也都是睜只眼閉只眼,頂多這次兩只眼睛全部閉上而已。”
楊漣閉目沉思片刻,“可以,只要別太過分都可以。吏部這個位置對我們很重要,必須要拿到,如此一來面對閹黨的步步緊逼在人事上也算有還手之力。”
“好,那我過去安排一下。”
與此同時,七個奇裝異服之人也從西南方向入京。
或著苗服、或著道袍、或類漁夫或類采桑女,各不相同。
“聽聞錦衣衛武庫包括萬象,比之少林藏經閣更富一籌,今日可要好好觀摩一二,爭取更上層樓。”
“難啊,到了你我這種階段,區區前人秘籍又能起多大作用,更多的還是靠悟,悟透了那就有了,悟不透怎么都是白搭。”
“話是如此,但總歸能作為一筆資糧。要是里面有《洗髓經》這種層次的絕學,說不得還真能突破。”
“不要異想天開了,這種絕學皆是不傳之秘,哪怕門派滅了也不能外傳,錦衣衛怎么可能會有。就你們蜀山的萬劍歸宗、天山的冰封萬里、青城的天遁劍哪個能讓外人學去?基礎的傳出去也就罷了,這種傳出去真的要讓老祖宗唾棄的。”
“看看總是沒錯的,武庫只是一個添頭,真正的重頭戲還是西南武林的劃分。錦衣衛都指揮使,好大的官,此番合作順利,說不得我們還能獲得一份發展機會。”
李星河出聲制止了眾人的討論,按照信件的地址向鎮撫司奔去。
援兵已至,大戰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