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滕瑞麒踹門而入。
“誰!?”
坐在首位的劉掌柜一把抄起手邊的鋼刀,起身看向門口。
等他看清是誰后,緊張的心情松了口氣,“原來是你小子,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來投。”
“依我看啊,兄弟們也不用等明天了,現在搞定他,今晚我們就去。”
“劉哥說得對,反正今晚沒事,一鼓作氣。”
“真是找死。”
面對嘻嘻哈哈不把他當一回事的劉掌柜,滕瑞麒并沒有動怒,和一群將死之人置氣實在不理智。
“锃!”
鋼刀從手中飛出,刀口轉向自己。
劉掌柜五人被這一幕嚇傻了,“鬼!有鬼啊!”
“那小子不是人,肯定是變成鬼回來索命了,快跑!”
唰唰幾聲,客棧中六個人變成了八條腿。
唯一三條腿站著的只有滕瑞麒,其他五個人都只剩下一條腿了。
“疼!疼死我了!”
“我的腿啊,我的腿!”
“我兄弟沒了,我兄弟沒了!”
冷哼一聲,滕瑞麒說道,“再亂叫,不止是一條腿和二弟,腦袋也幫你們搬個家。”
場面瞬間安靜下來,哪怕再疼,五個人也不敢喊,咬牙硬撐著。
見他們老實下來,滕瑞麒用精神力抄起幾塊抹布將他們流血的地方堵住,施施然坐到桌邊準備吃飯。
如果有人用獻祭的方式把黃金奪走,那殺掉此人還是可以將乾麂子重新解救出來。
這也是他沒有立刻殺掉劉掌柜他們的原因。
現在殺,不過是泄憤。待會帶到土金之地殺,才算得上是功德圓滿。
“誰!?”
爭當滕瑞麒祭五臟廟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窸窸窣窣聲。
精神力探出,正打算動手,熟悉的聲音響起,“不要動手,是我。”
一頭皮毛潔白的小狐貍趴在門口,被嚇得瑟瑟發抖。
顯然,她可以感受到精神力,更能感知剛剛精神力的強大。
在滕瑞麒的注視下,小狐貍搖身一變,變成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
云髻霧鬟,面如桃花,一襲白衣。
“好一個狐媚兒。”
暗自咋舌一番小狐貍的容貌,滕瑞麒和聲道,“原來是姑娘,先前多虧你提醒,不然顧某就要葬身奸人之手了。”
小狐貍緩緩走進客棧,小心道,“妾身辛五娘,見過顧公子。小事一樁,不足掛齒,早知道你身懷絕技,我就沒必要開口了,徒增笑話。”
辛五娘頗為埋怨,有些怪罪滕瑞麒真人不露相。
可是,之前那是顧清河不是他,真的什么本事也沒有。
滕瑞麒微微一笑繞開這個話題,難以解釋不如不提。
“在下顧清河,見過辛五娘,不知你可是青丘之狐?”
根據辯妖的提示,這個世界中絕大多數狐貍精都來自青丘,只有少部分出身野外。
而根據辛五娘的打扮與實力,也只有青丘符合標準。
野外出身的想要修煉到可以化形的程度,不說是一方大妖王,可實力也不容小覷。而眼前的辛五娘,實力之弱超乎想象,僅僅比尋常女子強一些,明顯是用秘法化形。
對了,應該比顧清河要強。
“顧公子好眼光,妾身正是來自青丘。”
青丘狐一般很少出現在人間,哪怕行走也都是實力不俗之輩,像辛五娘這樣的幾乎不可能被放出來。
“五娘此番出青丘可有什么要事?”
聽到這個問題,辛五娘俏臉微紅,不好意思道,“妾身貪玩,趁父母不備偷溜出來的。”
辛五娘久居首丘,并沒有什么防備之心,一五一十講了出來。
耐心聽完,滕瑞麒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來,辛五娘從首丘溜出來不久便碰到了獵人的陷阱,絕望之際被一書生救了出來,于是便有了以身相許的念頭。
身為狐貍精,實力或許不強,但卻精通變化之術,騙不過強人,偏偏書生還是沒有問題的。
她幻化出父母與一座小屋,假裝偶遇書生,一番聊齋般的展開后便與書生訂了婚約,約定書生取得功名后便結婚。
書生家貧,五娘因為在青丘學過字畫,便代人寫信與賣字貼補書生,供養他繼續讀書。
如此兩年,書生學業精進,于去年赴京趕考,并約定不論考沒考上,只要考完就立刻回家娶她。
結果這一等就是一年,中間雖有書信報平安,可也都是說考上后在排隊等朝廷賜官,等有了官身再回鄉娶她。
五娘等不下去,便決定前往京城,主動找書生去完婚。
“也只有你等狐族女子才能做出如此大膽的舉動,近千里之路,尋常女子聽到就嚇壞了。”
滕瑞麒哈哈一笑,也不由被五娘為愛拼搏的勁頭感動,“想必那書生看到你前去,必定不勝歡喜。”
辛五娘甜蜜一笑,“借公子吉言。”
她指了指地上幾人,說道,“不知道公子打算怎么處置他們?我昨天路過聽聞他們的計劃,便嚇跑了商隊,沒想到公子不在,沒跟著一起走,只好晚上再獻丑,沒曾想是關公面前舞大刀。”
滕瑞麒冷哼一聲,將這里面的事情一五一十講了遍,“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當初他們用人命獻祭奪取黃金,如今正好用自己的命去化解那五個乾麂子的怨氣,助他們解脫地縛重返輪回,也算物盡其用。”
辛五娘哪怕身為狐妖,聽到這等喪盡天良之事,依舊義憤填膺,“這等人一刀殺了真是太便宜他們了,非要千刀萬剮方才解恨。”
有些人,是真的不如妖,并非虛言。
也是來到這個世界,滕瑞麒才知道異史氏所言不虛。
“無需你我動手,那些被他們所害的乾麂子會親自將他們碎尸萬段的,也唯有如此才能徹底化解他們心中怨氣。”
聽到滕瑞麒的話,劉掌柜五人嚇得臉色慘白,恨不得一死了之。
就在想要開口求饒之際,下巴已經被卸了下來,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個字。
“如此甚好,惡人自當有惡報。”辛五娘揮揮拳頭惡狠狠道,別有風情。
“等我收拾一番行禮,若是無事我二人便將他們帶過去。白日不妨結伴而行,恰好我也要去京城趕考。”滕瑞麒提議道。
“如此甚好,這一路不太平,妾身正擔心遇到什么意外,有顧公子相伴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