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
滕瑞麒背著書簍與辛五娘并肩而行,左手牽一條鐵鏈子,上面拴著劉掌柜幾人。
一路叮叮當當響個不停,身體與石頭頻繁碰撞,幾人都布滿血跡,鼻青臉腫,不停哀嚎。
若非下巴被卸掉了,非得破口大罵。
反正必死無疑,求饒也無用,罵兩句起碼過過嘴癮。
“這地方好冷。”
辛五娘抱緊雙臂,打了個寒顫。
滕瑞麒伸手一指,“再走一里地差不多就就到了,那地方土金之氣滋生,是上好的養尸之所,寒氣外泄周遭都受到影響。我書簍里還有幾件厚衣服,五娘若是不嫌棄可以拿一件披上御寒。”
“妾身謝過顧公子。”
辛五娘作為狐妖,與尋常女子還是有些許不同的,對男女之防并不像真正的古代女子一般嚴防死守,反倒像現代女子,敢愛敢恨,不拘小節,區區穿衣御寒,不過小事一樁。
“無需客氣,我到了京城還少不得向令夫請教,學學如何應考呢。”滕瑞麒玩笑道。
辛五娘俏臉微紅,尚未完婚,再大大咧咧談起這個話題也有些羞澀。當然,完婚后另當別論,到時候羞澀的就該是滕瑞麒了。
“顧公子放心,玉郎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閑談幾句,二人就來到了洞口旁。
“洞底幽深,五娘稍等片刻,我將這幾個畜生送下去就上來。”
辛五娘俏皮一笑,“顧公子莫非忘了妾身是狐族一事,我們怎么會怕洞穴。一起下去即可,恰好也想看看他們的下場。惡有惡報,不外如是。”
對于辛五娘的請求,滕瑞麒自無不可,不過是多帶一個人而已。
精神力探出,不多時就下到了洞底。
“吼!”
原本被滕瑞麒挖出來的乾麂子見到劉掌柜五人,瞬間就撲了過來,抓住其中一人開始撕咬,狀極兇狠。
尿騷味、血腥味,在小小的洞穴中蔓延開來。
辛五娘不為所動,反倒看得頗為開心,不時還揮舞粉拳,似是為乾麂子加油助威,讓滕瑞麒不得不感嘆不愧是妖,膽量絕非常人所及。
等他再次將其余四個乾麂子挖出來后,剩下四人也遭了難。
“嘶吼”
“嗤”
“啊”
怒吼聲、撕咬聲、慘嚎聲,此起彼伏,場面極其血腥,宛如煉獄,美國所謂的血腥恐怖片見了這一幕也得甘拜下風。
差不多一刻鐘后,等五人被啃噬的僅剩下帶著些許血肉的骨架后,五個乾麂子齊齊跪在滕瑞麒與辛五娘面前。
“咚咚咚。”
三跪九叩大禮之后,他們臉上均掛上一抹解脫的微笑。
不過,這種微笑在干尸臉上呈現,怎么看怎么古怪。
“謝恩公主持公道,助我等脫離苦海,來世結草銜環,必當報之。”
說罷,五具干尸化為飛煙升騰而起,出了洞口。
精神一陣舒暢,又有所精進。
斬妖,已完成1/10
系統的提示聲姍姍來遲,令滕瑞麒心頭驚疑不定。
如果系統判定乾麂子算是妖,那他今晚一共超度了六頭,應該是6/10才對,如果判定劉掌柜五人算是妖,那也該是5/10,可偏偏是1/10。
“莫非,系統的斬妖判定是按照事件來算的?”
思來想去,似乎也唯有這個解釋比較靠譜,具體如何算的,繼續斬下去就知道了。
事情了結,滕瑞麒托起辛五娘來到地面上,搖頭感慨道,“唉,善惡到頭終有報,人間正道是滄桑。走吧,我們也該上路了。”
說罷,他用精神力抄起洞口邊上僅剩下人頭大小的黃金,又將整個洞穴徹底掩埋,避免有人繼續用這種方法謀財害命。
雄雞一唱天下白。
東邊山頂一輪大日緩緩升起,照亮半邊天空,路上也漸漸有了三兩行人。
“小二,上壺好茶!”
一隊商人走到昨夜滕瑞麒入住的客棧,放聲喊道。
“鬼啊!”
一進門,遍地斷腿將他們嚇了一跳,扭頭就跑。
跑了沒多遠就看到地上有一道血色小路,更是讓他們心驚膽戰。
后來,此間倒是也多了許多傳聞。
另一邊,滕瑞麒與辛五娘已經走到了黎陽縣城外。
二人邊走邊聊,倒也讓滕瑞麒從辛五娘那邊得知不少關于修行的知識。
此世修行以修道為主,除少部分江湖錘煉肉身,絕大多數都只修陰神。
陰神分五層,冥想、搬運、顯形、凝意、煉假化真,再之上據說還有陽神。
“不過,現在凝意的高手已經極少,煉假化真百年未逢一見,陽神更是聞所未聞,是真是假妾身祖母也無從分辨,只是說可能會有。”辛五娘如是講道。
青丘作為妖族中數得上的豪門,她水平雖有限,但見識卻不低。
“哦?那依五娘之見,我在第幾層?”滕瑞麒道。
辛五娘略一思考,“顧公子應在搬運境。”
“冥想是第一層,陰神被局限體內,只可內視不得離體。搬運境陰神可離體,并具備無窮威能,不止可以捉拿敵人,更可運用天地之力。而顯形則是陰神凝實,肉眼可觀,令人不由自主的信服,具備神通。”
“不錯,五娘好眼光。”
精神力與陰神修行當屬一道,而他把自己瞎琢磨出來的境界往陰神五境上一套,也的確是處于搬運境。
之后的顯形,不出所料也是尋找信念支撐,由虛化實,掌握一定的規則之力,也就是神通。
但,唯一的不同在于這里的搬運境可以運用天地之力,而他現在卻僅能搬東西,天地之力卻毫無頭緒。
不出所料,應該是運用特殊功法才可以達到這種效果。
暗中琢磨一番,滕瑞麒在科舉之外,也立下了尋找一門好功法的小目標,爭取在這個世界中有所突破,掌握天地之力學會法術,同時讓精神力,不,陰神更進一步,達到顯形。
“入城費,一人一文。”
黎陽縣城,城門處,守城將士攔下二人。
看了眼旁邊的,滕瑞麒發現全都老老實實交入城費。
既是規矩,理當遵從,沒有多言,他掏出兩文錢放到將士手中,與辛五娘一同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