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
滕瑞麒將楊漣之事簡略講了一通。
張云伯義憤填膺,“殺千刀的閹賊,此事包在我身上,我這就想辦法聯系姑姑送林大人入宮。”
他本就屬于東林黨,再加上正是熱血的年紀,心中的怒火瞬間就涌了上來。
“宜早不宜遲,速去速回。”陳定芳對二人講道。
回京路上,在滕瑞麒刻意引導話題下,張云伯與他越聊越投機,就差斬雞頭拜天地歃血為盟了。
“學生意氣,或許能為我用。”
滕瑞麒心中暗道,東林書院的學生實力不俗,正義感極強,趁他們沒有被東林黨徹底帶歪之前或許可以挖一波墻角作為自己的班底。
錦衣衛里面一幫老油子,肯定沒有學生容易掌控,而且學生可塑性更強,對任務的幫助也更大。
如此一想,滕瑞麒對張云伯更加熱情起來。
另一邊,魏府。
“義父,義父,楊漣招了,楊漣招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隔著老遠許顯純就大聲叫喊,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功勞一般。
裝模作樣看書的魏忠賢老臉笑成了褶子,也大喊道,“顯純,快快把證詞給我看看!”
“誒,好好好。”
魏忠賢接過證詞翻了幾下,確認真的是楊漣畫押確認之后就放到了一旁。
至于里面的內容,誰在乎呢,反正他也不識字。
“這次差事辦的合咱家心意,說吧,想要賞你什么?”
“為義父做事是孩兒該做的,義父開心就是對孩兒最大的賞賜。”
魏忠賢捏了個蘭花指,戳著許顯純額頭道,“這話說的真讓咱家高興,不過有功就要賞,不然以后誰還肯用心辦事?”
“這樣吧,咱家賞你一本崆峒秘術,早點突破到一流,也多為咱家盡盡心。”
許顯純大喜過望,跪到地上磕頭不止,“謝義父恩賞。”
就在二人“父子”情深之際,外面傳來客氏的聲音。
“義母找您有事,孩兒就先告退了。”
“嗯。”魏忠賢微微點頭,起身去外面迎接客氏。
客氏今年四十出頭,年紀雖大,但保養極好,皮膚雪白細嫩,比十七八的少女也不遑多讓,再加上長相艷麗作風浪蕩,許顯純在門口遇到時都不可避免的感到小腹一陣燥熱。
等客氏進到屋子里,魏忠賢揮手屏退左右,“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客氏嬌媚一笑,如一條豐腴的美女蛇般纏到魏忠賢身上,“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
“哈哈哈,好。過幾天我就向皇上建議納妃,到時候送我那侄女進宮。我這邊也有一個好消息,楊漣招了,過幾日三司會審結束就是東林黨的末日。”
客氏臉上閃過一絲驚詫,隨即狂喜,“朝堂之上再無敵手,天啟做他的明皇帝,我們做隱皇帝。”
魏忠賢推開客氏,擦了擦臉上的口水,“不,不止做隱皇帝,我還要讓我魏家血脈主宰大明。皇上沒本事生孩子,那我就找人替他生。”
“總不能看著偌大個大明沒有人繼位吧?”
客氏媚眼如絲,“大人,我快忍不了了。”
魏忠賢是自宮的,據說沒有切干凈,還留了半根。
滕瑞麒與張云伯返京之后,張云伯立刻托人從秘密渠道遞了一封信給張嫣。
張嫣父親被魏忠賢貶到鄉下不在京城,張家無人有資格入宮,因此一條傳遞消息的渠道必不可少,不然張家在外面遇到什么禍事她也沒辦法幫襯。
“娘娘,家里送來了一封信,您看看。”
王嬤嬤從下人手中接過遞給張嫣。
“又是誰想要蔭個一官半職?”
張嫣懶洋洋的喝著酸梅湯,帶著一股少女獨有的嬌憨氣,與平日雍容華貴母儀天下的樣子完全不同。
其實也正常,她現在的年紀也確確實實只是一個少女。
天啟元年入宮時十五歲,今年不過二十。
拿到信她先看了看落款,眉頭微皺,“云伯的信?”
張云伯算是張家比較有出息的后代,他所求之事必然不小。
放下酸梅湯,張嫣將長信通讀一遍,越讀越是激動。
她何嘗不知東林黨垮臺魏忠賢將會一家獨大,可她身為皇后又沒辦法與東林黨結盟。
而且,就東林黨那幫老頑固也不見得會搭理她。
沒想到,如今東林黨的人居然主動來找她尋求幫助要求結盟對付閹黨,這讓張嫣如何能不開心呢?
雖然扳倒魏忠賢與客氏仍舊有些遙遠,但總歸看到了一線希望。
壓抑住心中的激動,張嫣對王嬤嬤吩咐道,“你速速安排人聯系云伯,并想辦法帶一個人進宮見我。”
王嬤嬤作為張嫣的心腹,對她的命令沒有絲毫置喙,立刻帶人去安排。
傍晚時分,一輛掛著皇家招牌的馬車駛入張家,稍微駐留幾分鐘又轉身離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好奇。
皇后與本家有些書信來往或者交換些物件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馬車內坐著的小太監換了人。
張嫣派來的留在了張家,滕瑞麒則頂替小太監進了宮。
“王嬤嬤,您的車就不用查了。”
在車上坐了小半個時辰,滕瑞麒透過車窗縫隙看到侍衛在于王嬤嬤交涉。
皇后的車,誰敢亂查?
沒有絲毫滯礙,馬車長驅直入坤寧宮。
“錦衣衛右千戶所百戶林聞參見娘娘。”
張嫣上下看了幾眼,暗道一聲翩翩少年郎。
林聞這具身體與滕瑞麒本體樣貌頗有幾分相似,說是一體雙生也不為過。
原本的他整日垂頭喪氣,看上去自然不帥氣。
如今的滕瑞麒氣宇軒昂,眉眼間充滿自信,任誰見到都得夸一聲俊少年,更不要說張嫣久居深宮根本沒見過幾個男人了。
“平身吧。”
滕瑞麒抬起頭也打量起張嫣,心中不由出現一個字,媚。
不是風騷的媚,而是清純的媚。
“怪不得天啟這個糊涂蛋寧肯不順客氏的心意也要死保她。”
張嫣何曾見過如此大膽的眼光,直感覺渾身不自在。
她強壓心中不適,保持著住皇后的威嚴,“不知林百戶有什么事情需要本宮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