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古城金融學院，校長辦公室。
幾個人圍坐在辦公桌前。
桌上放著兩份文件，一份是馬樂的個人資料，一份是馬樂的高考志愿填報表。
陳校長一臉嚴肅地看著旁邊的幾個系主任，“大家說說，這事情怎么處理？”
計算機系主任程濤道：“馬樂報考的專業，在我們系的確沒有。按照流程，是無法直接錄取的。”
“所以要想辦法啊！到口的肥肉還能讓它溜了不成？！”
陳校長格外激動，站起來甩了一下頭發，用沙啞的聲音繼續道：“像我們這種三流野雞…普通大學，能招到尖子生不容易，更何況是高考狀元！必須想辦法給我留下！”
“而且你看看，”陳校長拿起馬樂的高考志愿填報表，“這位馬同學，第一志愿是古城金融學院，第二志愿才是水木，可見在馬同學心中，我們學校是多么的重要，我們是多么的榮幸！像他這種人，視水木為糞土，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曠世奇才，一種是神經病，你們認為是哪一種？”
眾人正待回答。
陳校長一拍桌子，站起來道：“當然是曠世奇才啊這還用想嗎！馬同學是承懷古城馬老爺子的嫡孫，家里有的是錢，本人又聰明，要上水木也不是難事，但為何偏偏選擇我們學校？大家好好想想！”
“程主任你想到沒有？”十秒后，陳校長直接問道。
“還沒，還在想……”程濤低聲答道。
“你們呢？”陳校長手指了一圈，問道。
眾人搖搖頭。
“榆木疙瘩！榆木腦袋！飯……”
關鍵時刻，陳校長閉上的嘴，咳嗽一聲后道：“是情懷，懂不？情懷！”
“馬同學生在古城，長在古城，對古城自然有深刻的感情，而且馬家在古城的影響力很大，馬同學肯定是想利用自己的知識，以后好好建設家鄉！各位認為我說得對不對？”
陳校長說完，叉著腰，一臉得意地看著眾人。
程濤對校長一驚一乍的作風早已習慣，但這次貌似校長說得在理，是自己的思維跟不上。
想想不禁汗顏。
其中一個老師小心翼翼道：“校長，就算真是這樣，還是解決不了馬同學的錄取問題啊。”
陳校長聽后，泄氣皮球一樣癱坐在椅子上，有氣無力道：“想，你們快想！”
過了一會，另一個老師試探性地說：“要不，給馬同學一些優厚的條件，例如做班長，減免學費……”
“啪！”
陳校長拍案而起，把眾人嚇了一跳。
“不是做班長，是做學生會主席！另外，不但免去四年學費，還給獎學金！妙！妙！妙！”
連說三個妙字后，陳校長一臉興奮，拍了拍那名老師的肩膀，“王主任，不愧是搞金融的，腦瓜子夠靈活！”
“校長過獎了。”王主任受寵若驚，連忙站了起來。
陳校長嘻嘻一笑，示意他坐下，“就按照這個方案，設法聯系上馬同學，學校里所有專業隨便他挑，只要他能來，獎勵馬上奉上！”
程濤道：“校長，明日在古城第五中學有個考核會議，教育局專家組會現場考核馬同學，萬一，我是說萬一馬同學考核不通過……”
“所以我想，等考核結束，再聯絡馬同學可能比較合適。”
陳校長聽后，沉吟了一會，道：“這個是相對穩妥的做法，也未嘗不可。這樣，明日你去旁聽，看情況，會后直接和馬同學見面，說明我們學校的意愿。馬同學見我們誠意拳拳，必然更加感動，那錄取之事也就板上釘釘了！”
十秒后，陳校長又道：“不，茲事體大，明日我和你一起去！這樣才能表達出我校求賢若渴的最大誠意！”
早上九點，古城第五中學，階梯會議廳。
能坐二百人的會場早已座無虛席，就連過道里也站滿了人。
現在雖然是假期，但同學們口口相傳，早已知曉專家團現場考核之事，所以一大早就蜂擁而至。
孰料，沒有最早，只有更早！
除了第一排留給媒體記者的位置空著外，會場內早就坐滿了人。
后來者只能站著，有些人直接攤開報紙席地而坐。
現場的媒體記者不少，十多支攝像槍一字排開，攝影師正對著主席臺調校著鏡頭。
校長會議室里，馬樂、莫老師、閻校長，還有專家考核組成員在一塊坐著。
專家考核組一共五人，一名考核組長、三名科目教師和一名陪同人員。
科目教師都是各個學校里資深的任課老師，分別負責語文、數學和英語的考核。
“馬樂同學，你真的決定要在公共場合進行考核嗎？”
考核組長問道。
考核組長姓吳，五十出頭，有點官場上的派頭，沒有透露具體的職務。
馬樂分析，他應該不是學校里的教師，更像是教育局的辦事專員。
馬樂淡然一笑道：“吳組長，現在事情已經街知巷聞，成了公眾事件了。在公共場合解決，也許是最好的方式。”
“好吧，我們尊重你的決定。”
吳組長說著，站了起來，臉上沒有太多表情。
馬樂也站了起來，看了一眼閻校長，見他臉色隱隱有擔憂之色。
班主任莫家琪倒是一臉輕松，還偷偷向他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
眾人離開校長辦公室，前往階梯會議廳。
剛進場，會場內就傳來一陣騷動，鎂光燈閃起，有人帶頭鼓起了掌。
馬樂等人來到舞臺中央的座位上坐下。
等眾人坐定后，閻校長稍稍撥弄了一下頭發，站起來道：“大家請安靜！”
“各位考核組領導，各位新聞媒體朋友，各位同學，今天是馬樂同學的現場考核會，應馬樂同學的要求，希望在公眾場合平息所有的猜疑。現在，會議正式開始。”
閻校長急急結束了講話，坐回到座位上，擦了一把虛汗。
看到閻校長的表情，馬樂不禁一笑。
“馬樂同學，你準備好了嗎？”
這時候，吳組長發話了。
馬樂淡淡一笑，做了個請的動作，“隨時開始。”
“好，請考核老師發問。”吳組長對身旁的老師道。
一個頗有學者氣質的老師道：“馬樂同學，我負責語文的考核，請看一下上面的投影。”
馬樂轉過頭，見巨大的投影幕布上投影著一份試卷。
“這就是今年高考的語文試卷，如果讓你再做一遍，你還能做出來嗎？”語文老師問道。
馬樂一聽，心中偷笑，這不是給我送分嗎！
連忙打開系統商城，把推演語文考試的歷史記錄調了出來。
為了謹慎起見，馬樂將試卷答案和現場試題的順序進行了對照。
見馬樂沒有吭聲，語文老師不禁皺起了眉頭。
會場內也開始小聲議論。
“馬樂同學……”語文老師再次喊道。
此時馬樂已經對照了二十多道題目，發現順序一致，這才放心。
當即道：“老師，這個當然可以。只是我希望呆會把我寫的答案投影出來，讓所有人一起見證。”
語文老師看了一眼考核組長，見后者點頭，于是道：“可以。”
馬樂接過答題卡，迅速地填了起來。
演戲演全套，馬樂看著試題，偶爾還假裝思考幾秒后，才填上答案。
馬樂一邊填著答案，一邊贊嘆著自己的演技。
十幾分鐘后，馬樂放下筆道：“老師，我寫完了，請您批改一下。”
語文老師掃視了一眼答題卡，然后把答題卡投影到幕布上。
同學們開始議論紛紛，竊竊私語。
“做完了？忒快了吧。”
“狀元不愧是狀元，答題卡都填得這般養眼！”
“忙中出錯，我估計懸……”
“……”
閻校長心情忐忑，悄悄問莫老師：“馬樂答得怎樣？”
莫老師看著投影出來的答題卡，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
吳組長見馬樂云淡風輕地完成了答題，內心暗暗稱奇，眼睛盯著語文老師。
幾分鐘后，語文老師對完答案，長長地松了一口氣道：“全中。”
吳組長強忍著內心的激動，“你是說，馬樂同學全部答對了？”
“對！”語文老師笑著點了點頭。
“全中！”忽然有個同學高聲喊道。
“全中！”
“全中！”
“全中！”
“……”
會場內歡呼聲一片，掌聲雷動！
閻校長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連忙站起來，示意大家安靜。
語文老師也站了起來，“馬樂同學果然聰慧，第一關過了。不知道作文題目是否還有印象？”
馬樂站起來笑道：“老師您請坐，您站著我有壓力。”
會場內又響起了一片笑聲。
語文老師微笑了一下，坐了下來。
“老師，我記性還算不錯，作文應該可以背出來。你看這樣行不行，把我的作文答卷投影上去，我一邊背你們一邊對照。”
“好，馬樂同學既然如此自信，就按這個方法辦！”
語文老師把馬樂的原始答卷拿了出來，投影到布幕上。
馬上閉上眼睛，在系統內把答案翻到作文部分，隨即念了起來。
現場的幾百雙眼睛，跟著馬樂的節奏，對比著作文內容。
連續念了六七分鐘，此時作文已經讀了一半多，馬樂緩緩睜開眼睛，笑道：“老師，還需要再背么？”
“一字不差！我作主了，這一關通過！”語文老師興奮道。
會場內又是一陣喝彩聲和掌聲。
“狀元果然是狀元！”
“就憑這種記憶力，不考第一名天理難容啊！”
“恐怖如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