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山內正弘心里突然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呀!”朝陽翻著白眼說道。
這個時候從門外走出來一個身影,正是崛田文子。
“你怎么又回來了?”山內正弘無比震驚的看著崛田文子問道。
“江戶川先生早就已經叫柯南把這件事告訴我了,他要我將車子開出別墅后,就立馬停車回來。”崛田文子說道。
“可惡!”山內正弘眼見自己已經暴露,可最想殺死的兩個人之一,崛田文子還活的好好的,內心原本大仇得報的心情轉變為了不甘、著急和怨恨。拿起餐車里面放著的一把小刀,就朝著崛田文子沖了過去,他一定要殺死這個拋棄自己兒子的女人。
早就已經預料到這一切的朝陽,自然沒有讓山內正弘得逞,很快就用柔道制服了山內正弘。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殺了她,殺了她。”山內正弘惡狠狠的看著崛田文子吼道。
“愚蠢,文子小姐還單身著,你看見文子小姐的衣著,你難道還沒有明白過來什么嗎?”朝陽說道。
衣著?
眾人下意識的看著崛田文子,她穿著和昨天一樣的衣服,是一套黑色的連衣裙。
“崛田先生為什么看見文子小姐會那么生氣,就是因為文子小姐穿著黑色的衣服過來參加他的慶生會。”朝陽說道。
日本某些事情上西化有點嚴重,純黑色的衣服被視作不詳,所以一般只有喪父或者是喪夫的女性才會穿純黑色的衣服,而且一般都還只是在喪禮上穿穿,等喪禮后就不穿了。
崛田耕作沒有死,那崛田文子穿一身純黑色的衣服代表著什么,答案不言而喻,她這是把自己看做已經是嫁給了健太郎,在為他守活寡。
崛田文子打開了胸前項鏈上的隨身小相框,里面藏著的相片,正好是山內正弘大的兒子健太郎的。
“啊,這……”山內正弘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崛田文子。
“這些年來,其實我一直在恨我父親,甚至想殺了他。但是,我也沒有辦法原諒健太郎,他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個世上就離開了,還讓你這個父親為他做這些事情,他實在是太不孝了。”說著崛田文子眼眶中浮現出淚水來。
朝陽讓柯南將早就準備好的繩子拿出來,將殺人犯山內正弘捆綁了起來“雖然我這么說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但我還是要說,自殺的人都是懦夫,都是不一樣面對現實的懦夫,自私自利的膽小鬼。”
這個世界從來都是不公平的。
人心天生長得位子就是偏的。
哪一個人沒有受過委屈?
無論你的什么是什么,父母、親朋好友、老師、社會等,總有一天總會有人讓你感覺委屈。
所以自殺有什么用?
自殺是最愚蠢的行為,只會親者痛仇者快。
要朝陽說,哪怕就是一換一也比自殺強。
反正他是最看不起自殺的人。
或許有人會說,那是因為痛楚沒有落到自己身上,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時間沒辦法逆轉那就只能接受這個事實。哪怕就是真萬念俱灰,先一換一再自殺,也比這種自己什么都不說一個人吞到所有的痛楚自殺強。
你以為你是自己一個人承受一切,無比偉大。
實際上卻是自私自利的膽小鬼,沒有那個走出去站起來的勇氣。
自殺,你自己倒是輕松了,可留給親人的卻是無盡的痛楚。
尤其是那些欠債還不起的人,以為自殺了就能一了百了?除非你是孤兒一個親人也沒有,不然就是在想屁吃,債務依然存在著,轉給你的父母妻兒。
“不許你這么說健太郎。”山內正弘聞言呵斥道。
朝陽聞言卻冷笑著說道:“他只是手不能彈鋼琴,可四肢手腳還在,還能找其他工作做,一樣能養活自己。如果他不是自私自利的不愿意面對現實的膽小鬼,那么他在自殺之前,想過辛辛苦苦將他撫養長大的父母你嗎?學鋼琴學費可不便宜吧,普通工薪家庭的工資怕是要省吃儉用才能供得起。
他自殺的時候只想到了自己,覺得不能彈鋼琴就失去了人生,卻沒有半點為你們做父母的考慮,也沒有為文子小姐這個做女朋友的考慮,沒有想過他自殺后,你們會如何,這難道不是自私?再說了,這天底下難不成那么多人不會彈鋼琴就不活了?”
如果是四肢都完蛋,一天到晚只能躺在床上等死,那朝陽覺得自殺可以理解,自己解脫了,親人也解脫了。
可很顯然健太郎這種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還有一點,其實朝陽沒有說,他上輩子見過不少那樣的人。
家庭條件不是很好,當然這個不是很好是相對富豪階級來說,反正至少是能吃飽穿暖的家庭。這種家庭的父母期望自己的子女能夠往上爬,未來能夠比自己過得好,因此拼命的用自己有限的資源,供子女上最好的學校,學習很多他們這種家庭其實一輩子都不需要用不上的才藝技能,希望自己的孩子會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其實這種想法無可厚非,父母期望自己的女兒過的比自己好,人之常情。
可他們卻忘記了一個道理,孩子也是有自尊心的,孩子的記憶里有些時候非常好。
所以有很多人,在普通眼里看上去是人生贏家,名校出身,打扮的或是英俊帥氣或者是漂亮動人,坐在高樓大廈的空調辦公室內。實際上了,卻是月光族,存款還沒街邊擺地攤的多。
更有那種,表面上看著是四周人家中別人家的孩子,可在他那個圈子里卻是墻角默默無聞的一顆小草。
這樣有些反差的處境,讓這些人內心是極度的矛盾,既高傲又自卑,這樣人一般內心都極度敏感,很多別人覺得很普通的事情,都會觸及到他的敏感,讓他失常起來。
另外了,朝陽一直認為才藝這玩意,尤其是鋼琴、小提琴、古琴這種小眾高雅的藝術,本就是社會頂尖那一層完全吃穿不愁空閑時間非常多的人才有精力玩的玩意。
沒聽說,一句話嗎?
絕大多數的畫家,都是只有死后,畫作才能賣上錢,生前都是窮困潦倒。
那些能生前依靠才藝養活自己的人,簡直就是鳳毛麟角。
在朝陽看來,健太郎自殺的事情,山內正弘作為父親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作為一個父親沒有替兒子把控好未來的出路。身為工薪族,讓兒子學鋼琴就算了,還要讓自己兒子依靠這個吃飯。這也罷了,你倒是給你兒子做好心理輔導的工作呀!你自己也都說了你兒子沒什么名氣,之前一直默默無聞,那就要忍受得住這份黎明前的黑暗,交什么女朋友呀,那簡直是耽誤雙方。
還有一點,不覺得奇怪嗎?
山內正弘不知道自己兒子交的女朋友是誰,但健太郎自己是知道自己女朋友的身份的,因為他準確無誤的找上了崛田耕夫。
山內正弘自己也說了,健太郎只是在一個比賽上取得了優勝,才華被圈子里的人認可。
只是認可而已,還不是大紅大紫,你說你憑什么就有那底氣去找差不多世界五百強企業的老板要求人家將女兒嫁給你?
就因為崛田文子答應了你的求婚。
所以你就吃定人家了?
老實說,如果朝陽是崛田耕夫他也不會同意這門婚事,當然崛田耕夫踩斷健太郎的手指肯定是不對的。
但這種事情本來女方就要矜持一些,尤其是還是女方門第更高一些的情況下,前面拒絕個兩三次,試一試男方的決心,其實很正常,情理之中。
那種一聽,你求將女兒嫁給你,就一口答應的父母,反而有些失職。
你一個連自己溫飽都解決不了的人,對著一個資產幾十億美元的大老板,請求對方將女兒嫁給你,任憑誰都會拒絕。
什么兩情相悅?
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詞叫:感情騙子,婚姻騙子。
健太郎的問題是,他太著急了,在崛田文子還沒想出解決辦法之前,就自己單獨一個人上了。
這說明什么?
他自信。
自信自己去求崛田耕作,對方就能看在他鋼琴師的份上答應這門婚事。
有自信是好事,可自信這東西其實也要看對象的。
再加上他前面默默無聞的時候,不敢向崛田文子求婚,這說明,他自卑。
既自信又自卑。
因此等他發現他手指不能彈鋼琴后,他敏感又脆弱的心態變得不穩,然后無法面對這個事實,無法接受其他人眼中為了一個女人就前途盡毀的失望眼神,無法接受原本別人對他還是崇拜的眼神變成了惋惜和嘲諷。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不能成為鋼琴家的自己,已經配不上崛田文子了。
內心的自卑發作,無法面對這個事實,因此健太郎自殺了。
而造成這種心態的原因,就在于原生家庭,在于父母對自己子女的思想培養。
希望自己的子女比自己過得好,沒有錯,培養孩子也沒有錯,可很多人都只注重了外在,而忽略了思想培養。而且某些家長特別喜歡拿別人和孩子作比較,借此訓斥孩子,讓孩子心里落下一種自己永遠都不如人的想法,變得自卑起來,因此經常會發生悲劇。
不過朝陽沒有說這些話,因為說出來在某些人看來就是歪理,你自己不努力不想過上流社會的生活,還要說人家做得不對,簡直是豈可修……并且這些話對已經失去兒子的山內正弘來說也有些殘忍。
另外了,無論是什么地方,教育這種事情都是人家的私事,旁人不好干預。尤其是這種馬后炮的說辭,更是像是在吃人血饅頭一般。
還是不說好了。
“山內管家,現在你可以說出良二先生在什么地方了吧?”朝陽問道:“我想他應該是被你軟禁了起來。”
既然崛田文子非但沒有拋棄自己的兒子,反而一直在為他守孝,山內正弘內心原本不甘氣惱的心情也沒了,變得釋然起來,聞言也沒有在狡辯,非常痛快的說道:“二少爺就在他房間的床底下,昨天晚上我趁他熟睡后,進了他的房間,將他捆綁了起來,為了以防你們提前發現,在別墅里尋找他,破壞我的計劃,所以我將他藏在了他房間的床底下。”
燈下黑的原理。
的確,要是一個人不見了,絕大多數人都會下意識的認為對方肯定不會在他消失的那間房間,而是會在其他地方。
山內正弘的確是個聰明人。
朝陽給柯南使了一個眼神,柯南會意,跟上了,聽了山內正弘的話后,急急忙忙跑去崛田良二屋子里的崛田浩一等人。
沒過多久崛田良二就被救了出來,他被膠帶封住了嘴巴,被麻生捆住了身子,一直都沒有人來救他,崛田良二都以為自己這一次要死了,都想要哭出來,哀悼自己短暫了二十幾年人生,沒想到卻被自己最討厭的哥哥救了出來。
一下子,崛田良二也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前面兩人還為了遺產爭斗個不停了,兄弟兩之間的氣氛一時之間挺尷尬的。
隨后就是打電話報警的事情,白天的信號比晚上要好,朝陽的手提電話也能用了。
報完警,等警察過來,帶走山內正弘,然后錄完筆跡,一切搞定。
換上了,崛田家友情提供的完好無損的輪胎,朝陽幾人繼續朝著埼玉縣駛去,說好了要去游玩,那就絕對不能半途而廢。
反正案件都已經發生了,沒辦法改變,還不如趁著案件發生后的幾天保護時間,好好的游玩一番。
朝陽仔細的查看了的,下一個案件是面膜的那個事件,地點在東京,按照柯學規律來說,只要他們不回東京,那么接下來就不會有案件發生,可以放心大膽的玩。
好不容易有一個怎么游玩都不會有案件發生的旅行,當然要玩夠本后再回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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