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時間到了晚上,一家人坐在長桌前吃著飯,這時門被輕輕敲響了。
“是耶格爾醫生來了,小玲,快準備準備去,待一會好看病。”盧瑟面露喜色,他站起身子走向了屋門。
“吱呀——”
盧瑟打開了門,只見一個穿著風衣、帶著金絲眼鏡的高大男子站在門口,他手里提著藥箱,正靜靜等待著。
“耶格爾醫生,快請進,外面太冷了。”盧瑟一臉笑容的把那男子迎進了屋子,然后回身關上門。
“阿克曼先生,雁川女士。”耶格爾醫生向兩個大人打了個招呼,“不好意思,打擾你們吃飯了。”
“沒關系,您要一起吃點嗎?”雁川玲笑了笑,站起身向醫生說道。
“不用,我已經吃過了。”醫生輕輕搖了搖頭,脫下風衣掛在墻上,露出了一身整齊的西服。
“耶格爾醫生,您好....”三笠怯生生的向醫生鞠躬問好,就像第一次看見輕原軼那樣,小心得讓人感到心疼。
“你好啊三笠,”耶格爾醫生向三笠點了點頭,然后他看向了站在三笠身邊的輕原軼。
輕原軼沒說話,只是向著醫生微微欠了欠身,他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著,處于蓄勢待發的狀態。
因為輕原軼的生靈之火在醫生還沒邁進家門時就察覺到了異常,這位耶格爾醫生的生靈之火和三笠還有盧瑟一樣,是延展到了全身的,并且他的生靈之火的回路更加精妙和復雜。
而且醫生全身的細線都是光芒大作的,按照經驗來看,他的實力要比上輩子的輕原軼還強大數百倍,恐怕瞬間就能殺掉這一家四口人。
“這是?”耶格爾醫生疑惑的看向了盧瑟。
盧瑟無奈的說道:“這是我們收養的孩子,叫輕原軼,跟著我姓阿克曼。性子有點冷,剛見到他的時候對我挺客氣的,不知道為什么對您就這樣....”
醫生又看向了輕原軼,然后尷尬的說道:“這孩子很怕生嗎?我怎么感覺他看到我之后那么緊張?”
說完,他朝輕原軼微微笑了笑,道:“軼,你好,我叫格里沙·耶格爾,是你父母請來看病的醫生,我不是壞人哦!”
“嗯.....”輕原軼咬了咬嘴唇,然后咧開嘴做出了一個天真無邪外加爛漫無比的笑容:“耶格爾醫生您好,我叫輕原軼。”
他其實在心里是拒絕的,對一個滿臉胡子的大叔笑容滿面什么的還是算了吧,但他在剛才瞥到了盧瑟臉上為難的表情,所以才迫不得已“從良”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很單調。
盧瑟和雁川玲帶著格里沙走進臥室看病去了,只留下三笠和輕原軼在客廳里。
“哥哥,”三笠輕輕的走到輕原軼身邊拉住了他的手,“哥哥剛才為什么要那么緊張?我能感覺到你很害怕,為什么?”
“嗯,”輕原軼不想瞞著三笠什么,所以稍微組織了組織語言,說道:“我感覺到耶格爾醫生很可怕,幾乎讓我喘不過氣來了。”
“是嗎...”三笠摸不到頭腦的點了點頭。
輕原軼握緊了她軟軟的小手,今天見到格里沙讓他開始覺得自己實力嚴重不足,為了能擁有保護三笠的力量,他必須得額外增加項目來提升身體素質。
“等等!”
突然,他想起了一條捷徑,那就是利用自己的生靈之火去模擬三笠生靈之火的回路,一旦模擬完成,他沒準會直接得到阿克曼一族覺醒后的力量。
“可還是不夠,完全達不到格里沙的程度啊!”
如果把阿克曼回路和格里沙回路放在一起進行對比,那就是月亮和太陽的區別!雖然前者和后者的實力可能相差不大,但成長的潛力還是后者更強一些。
所以輕原軼認為,與其是去模擬阿克曼回路,倒不如再等一等,等生靈之火到達第二輪身體強化完成時直接去模擬格里沙回路好了。
想到這里,他把三笠拉進了自己的懷里,緊緊的抱住了她:“三笠放心吧,我很快就會擁有能保護你的力量了。”
“誒?”三笠一陣失神,但隨即就把臉頰貼到了輕原軼的胸口上。
感受著輕原軼的體溫,她不禁感到一陣心安:“哥哥的懷抱,好溫暖....”
......
臥室中。
雁川玲躺在床上,格里沙在給她檢查身體。
格里沙放下手中的聽診器,兩條眉毛都皺在了一起。
他有點為難的看向了坐在一邊的盧瑟,說道:“盧瑟,小玲的心臟可能撐不了多久了,如果你們仍然不愿意進入希娜之墻尋求治療的話,最多還有七到八年時間。”
“什么!”盧瑟猛的站了起來,手掌用力攥緊,“上回來不是還說有十幾年嗎?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這是長期飲食不規律和大量體力勞動導致的,”格里沙搖搖頭,“以你們的條件來看,這兩樣應該很難避免吧。”
“再加上小玲的這種慢性病很棘手,根本沒有相應的抑制措施,我知道的治愈方式只有希娜之墻內的一家地下診所有。”
“那你告訴我那家診所在哪里....”盧瑟想要詢問地址,但是卻被雁川玲打斷了。
“老公,沒有必要的,”她淺笑著搖了搖頭,“這已經足夠了,只要我以后注意一些,還是能看著三笠長大成人的,何況軼還會保護她,這我就放心了。”
“啊....”盧瑟眼睛通紅,然后抓住了格里沙的肩膀:“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格里沙沉重的搖了搖頭:“沒有別的辦法了。”
“......”
屋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盧瑟。”
雁川玲出聲打破了沉默:“無所謂的,我們的種族決定了我們無法進入希娜之墻,一旦進去被人察覺,那就再也出不來了.....”
隨后,她又看向了格里沙:“耶格爾醫生,很感謝您一直以來的幫助,我已經決定了,我要在這里看著兩個孩子長大成人,如果想要做到這一點,您告訴我,我該做點什么呢?”
她溫柔的笑著,但淚水卻在她臉上劃過兩道晶瑩的軌跡,她這樣說就代表著她自己放棄了生的希望,這種勇氣是一般人難以企及的。
“小玲...”盧瑟和雁川玲含淚的美眸對視著,他也流下了眼淚。
“我知道了。”
“如果你想這樣做的話,那么從明天開始就不要再熬夜了,三餐規律,心情保持樂觀開朗,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別再做大運動量的勞動了。”格里沙沉默了一會,沉聲說道,“一定要遵守,你才有可能看著兩個孩子長大成人。”
“我明白了,謝謝您。”雁川玲輕輕點點頭,說道。
“......”
“那我就先走了。”格里沙收拾好藥箱,站了起來。
“噢,我送送您吧。”盧瑟有些失魂落魄的說道。
“不必了,你也要堅強,別給小玲扯后腿了。”格里沙拍了拍盧瑟的肩膀,然后走了出去。
“請您別告訴三笠他們!”雁川玲突然說道,她不想讓孩子們因為她的事情而度過一個充滿憂愁的童年。
“我明白的。”格里沙點點頭,“我這次回去之后也會開始研究這種病,一旦有了暫時抑制的方法,我會給你們寫信的。”
說完,他開門走了出去,然后對客廳里的兩個小孩笑著打了個招呼,便穿上風衣,一頭扎進了寒冷的冬夜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