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作為一名合格的教師,梅多斯并沒有打算真的傷害到幾人,最多也就只是嚇唬一下他們,讓他們吃點苦頭,再造成些簡單的治愈魔法就可以恢復的傷勢,例如擦傷之類的,這件事基本上也就這樣結束了。
卡蘭確實有些被嚇到,畢竟能造成擊飛效果的障礙咒和全身束縛咒他還是第一次見。
但卡蘭不喜歡吃苦頭。
在整個教室里所有人的注視下,卡蘭一聲不吭的走到梅多斯對面的位置,右手緊緊握住了那根白蠟木魔杖。
這一次,卡蘭可沒心思再對梅多斯翻白眼了,梅多斯對此好像也松了一口氣,這種眾目睽睽下的挑釁行為可是會讓她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威嚴全都散掉的。
不過該吃的苦頭還是一點都不能少的!
都已經四次了!
“我下一個將要施展的咒語是昏昏倒地。”
梅多斯輕描淡寫的說出這句話,但她的樣子依舊充滿威嚴。
二人將魔杖緩緩舉起。
“那么,”
“一——”
卡蘭的右手已經握的更緊了。
“二——”
梅多斯的目光緊緊盯在卡蘭身上。
“三!”
話聲一落,卡蘭猛地將魔杖用力一揮,并隨之大聲喊道。
“盔甲護身!”
“昏昏倒地!”
一道透明的墻壁立馬出現在卡蘭身前,在那一瞬間卡蘭好像看到了梅多斯眼中的訝異,與那么一絲可能抵擋住的希望。
但就在下一秒,這希望破裂了。
在閃爍的紅芒下,透明墻壁砰然炸裂,卡蘭好似感到一陣狂風向自己襲來,緊接著就被紅光命中,在倒飛的過程中漸漸昏迷了過去。
在昏迷前,他只剩下了最后一個想法。
“這咒語絕對加料了!”
“砰!”
卡蘭的身體被狠狠摔在地面上,這一下的聲響可比之前那三人要響的多。
看著一動不動的卡蘭,所有人都呆住了,包括梅多斯自己也不禁愣住了。
可閉目中的卡蘭卻忽然發現自己竟依然能夠察覺到教室中沉寂的氛圍。
他居然又被疼醒了!
這一瞬間,卡蘭的精神不禁出現了一絲恍惚。
“我是應該繼續裝昏呢?還是直接醒過來呢?”
但沒等他考慮太久,就忽然感覺腦后出現一股溫熱,同時還聞到一股有點熟悉的味道。
是血。
卡蘭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腦袋被摔破了。
嗯,問題不大,畢竟是魔法界,這點小傷算不了什么。
但為什么我又開始感到有些困了呢?是昏迷咒還沒徹底解除么?
卡蘭迷迷糊糊的想著,他忽然發現自己好像被誰給抱了起來,匆匆忙忙的向著哪里趕著。
好香。
到最后,只剩下那一抹幽香縈繞在卡蘭的鼻尖。
隨后他就再次昏過去了。
城堡二樓的校醫院中,龐弗雷夫人正在例常檢查著各個床位上的病人,他們住院的原因有的是因為上課時產生的失誤,有的則是因為相互間那無休無止的惡作劇,以及在她看來最是麻煩的不同學院之間的矛盾。
“不知還能閑著多久。”龐弗雷夫人莫名嘆了一句。
這時,她忽然看到梅多斯急沖沖的跑了過來,在她的懷里還抱著一個學生,最重要的,這個學生還在不停的流血!
“天吶!多卡斯!”龐弗雷夫人立馬將這個孩子接了過來,安置在一張空閑的床位上,但她依舊不敢置信的對梅多斯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說著,她還湊近梅多斯小聲問了一句:“是那些人進到學校里來了么?”
“額,不是。”即使在面對學生們時再如何嚴肅,梅多斯此時都不禁有些尷尬:“這是在我剛剛教課時,不小心意外造成的。”
“什么?!”龐弗雷瞪大眼睛:“這是幾年級的學生?”
“一年級的......”梅多斯的聲音更小了。
“一年級?!”龐弗雷夫人的聲音變得有些尖銳,她低頭看向卡蘭,又重新抬頭看向梅多斯:“一年級?!”
梅多斯站在原地,低著頭,像是一個正在挨訓的孩子。
龐弗雷夫人最后瞪了梅多斯一眼就沒再多說什么,畢竟當前救人才是要務,在為昏迷中的卡蘭仔細的檢查過一遍后,龐弗雷夫人細心的除去他身上的血污,隨后又沉默著為卡蘭包扎腦袋,整個過程都沒有說話,也沒有為梅多斯解釋具體的狀況,似乎是在有意用這股沉默懲罰著梅多斯。
而梅多斯也表現的確實愈加不安起來,她無意義的擺弄著自己的手指,似乎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
直到將卡蘭處理好后,龐弗雷夫人才沉著聲說道:“沒什么大礙,只是輕微的腦震蕩,過幾個小時就能徹底恢復。”
梅多斯這才像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我會把這件事情如實告訴鄧布利多校長的。”
龐弗雷夫人最后說了這么一句后,就直接轉身走開了,明顯依舊對梅多斯的做法感到十分不滿意。
直到龐弗雷夫人徹底離開后,梅多斯才重新抬起頭,認真注目著躺在病床上的卡蘭。
隨后,她從袍子里拿出一根魔杖,這是卡蘭昏倒時掉在地上的魔杖,也被她撿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這根魔杖究竟是何種材質,但她能看得出來,這并不是她曾沒被認可的那根魔杖。
她將這根魔杖輕輕放在卡蘭的床頭,隨后再次注視著卡蘭恬靜的面容,突然低聲罵了一句:“討厭的小子,不過吃點苦頭而已,非要用鐵甲咒來防御,結果倒霉的還不是你自己。”
“不過,這個年紀,居然就偷偷學會了鐵甲咒......”
又是一陣注視過后,梅多斯忽然抬手彈了彈卡蘭露在外面的耳朵,似乎很好玩的樣子。
她就這樣用力彈了四下,把卡蘭的耳朵彈得紅彤彤的,隨后似乎又有些不忍心,給他輕輕揉了揉。
最后的最后,梅多斯又看了一眼床頭的那根魔杖。
“可千萬不要是那種人啊......”
低沉的話語,不知是在說她自己,還是正昏迷著的卡蘭。
隨后,她轉身離開,走出了校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