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辦公室內。
梅多斯坐在桌子對面的椅子上,但這一次她可不再像上一次表現的那般悠閑,甚至比在龐弗雷夫人面前時都要拘謹的多。她深深的低著頭,雙手放在膝蓋上,一副沉默的樣子。
在她的對面,鄧布利多顯然也是從龐弗雷那里聽到了這件事情,他一杯又一杯的倒著從卡蘭那里拿來的白蘭地,一邊深深的飲上一口,一邊不時悠悠嘆著氣。
不知過了多久,鄧布利多才抬頭看梅多斯一眼,他失望的搖搖頭,召來另一只酒杯,同樣斟滿,遞到梅多斯面前,對她問道:“要來一杯么?”
梅多斯默默的搖了搖頭。
“多卡斯,”鄧布利多輕聲說著:“這瓶酒,是桑斯特先生送給我的。”
梅多斯這才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是的,沒錯。”面對梅多斯詢問的目光,鄧布利多輕輕點了點頭:“不僅如此,如果他想的話,可以很輕松的就獲得一筆更大的財富,事實上,要遠比他現在擁有的更多。”
“但是他沒有這么做。”
鄧布利多又微微的飲了一口酒,隨后才緩緩說道。
“因為他遇到了一位早就看出他與眾不同的麻瓜老先生,那位老先生要遠比我們更早遇到桑斯特先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才是桑斯特先生的第一位老師。”
“也正是因為如此,桑斯特先生才沒有選擇那樣去做。”
“因為,他有底線。”
說道這里,鄧布利多已經將視線放在了梅多斯身上。
“我想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多卡斯。”
鄧布利多說道:“這是完全不同的。”
“完全不同。”
梅多斯低聲咕噥了幾句,但鄧布利多沒有再給她反駁的機會,他最終只是說道:“如果可以的話,去嘗試不要再把桑斯特先生當作一個孤兒來看待吧。他曾對我說過,對于一名孤兒來說,只需要一些很簡單的暗示,就可以讓其他人出現一些該有的固有印象。”
“但是,對于桑斯特先生來說,這絕不是他會去怨恨的事情。”
“正相反的,卻是他樂意見到的。”
“如果你愿意的話,梅多斯。”
在那雙湛藍雙眼的注視下,梅多斯默默點點頭,隨后便轉身走開了。
鄧布利多獨自坐在辦公室內,他閉著眼將最后一點酒飲盡,隨后低聲呢喃了一句。
“再等等吧。”
接下來的幾天,一名一年級學生在黑魔法防御課上被教授嚴重擊傷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學校,但好在卡蘭處理的足夠及時,并主動為梅多斯教授解圍,使得學校中的熱度很快就降了下去。
至于卡蘭的那個鐵甲咒,也被他用“輕而易舉被擊穿”的借口唬弄了過去,除了與他關系相近的幾個人仍有懷疑外,其他人都把那當做是一個偶然的意外的而已。
但是,雖然學校內的風波平息的很快,但在學校外就不是卡蘭當前能夠干涉的領域了。
“卡蘭,快看今天的預言家日報,你又又上報了!”
早餐時分,赫奇帕奇的餐桌上,斯蒂夫滿臉興奮的將一份預言家日報展示在卡蘭面前,上面的主版頁面是幾個明晃晃的大字:因為嫉妒而生恨?霍格沃茨新教授嚴重擊傷天才學生?
在這一篇報道上著重將卡蘭的鐵甲咒夸張的描寫了一遍,并為他樹立了一個天才巫師的形象,而梅多斯則被塑造成一個陰險奸詐的小人,因為嫉妒卡蘭的才能才會在課堂上故意將他擊傷,甚至還有著將他提前扼殺的險惡目的,總之是把梅多斯描述的要多壞有多壞。
至于嫉妒的原因,報紙上也有簡單的提了幾句,那就是梅多斯也曾是赫奇帕奇的學生,而且同樣是天才學員,她之所以這樣做,就是為了保住自己第一天才的名頭,再加上年輕易怒,所以才會造成如此嚴重的結果。
從這里開始,卡蘭就已經隱隱看出是在抹黑鄧布利多挑選教師的眼光了。
這已經不是第一篇對于這次傷害學生事件的報道了,而報道的著者,也都是同一個人——麗塔·斯基特。
說實話,在最初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卡蘭都有些懷疑這究竟是像馬爾福之類的純血家族刻意引導她去寫的,還是她自愿去做的。甚至夸張一點去想的話,也許還沒等到其他人的暗示,麗塔就已經興致勃勃的開始大書特書。
畢竟教師直接傷害學生這種事,哪怕是在霍格沃茲近百年來都是不多見的。卡蘭作為受害人也因此狠狠的刷了一波聲望,雖然他本人對此不是很喜歡。
卡蘭隨手將報紙撥弄到一邊,繼續平淡的吃著早餐,同時說道:“你哪來的錢訂報紙?那兩只貓頭鷹不用你養活了?”
一旁的格斯帕得贊同的點點頭,畢竟塞西爾還在斯蒂夫那里蹭吃蹭喝呢。
斯蒂夫卻不管不顧的繼續興奮道:“這可不是我訂的,應該是報社免費送給你的,你看,這里還有封信。”
“哦?”卡蘭頗有些嫌棄的將這支難看的金色信封打開,發現是麗塔·斯基特本人的一封邀請函,打算對他做一次采訪,并為此提供了一筆小小的報酬。
“十加隆?”斯蒂夫瞪大眼睛,這筆錢雖然看似沒有那么多,但卻如此輕而易舉的就能得到,只需要一場看似簡單的談話就可以了,他自己都有些心動了。
“才十加隆?”格斯帕得淡淡的表示了一下不屑,作為一個未來的發明家,這點小錢還是不被他看在眼里的。
相對于兩旁湊熱鬧的看客,卡蘭這個當事人卻有些猶豫了下去,當然,他并不是在猶豫是否接受采訪的事情,而是。
麗塔·斯基特,現在有沒有成為非法的阿尼瑪格斯呢?
在沉默了一會兒后,卡蘭最終還是放棄了威脅的想法,畢竟風險太大,他提筆寫了一封回信,但盡量讓自己拒絕的語氣顯得委婉,同時還把那天自己當眾說出的“在學校受傷總好過畢業遭遇險境”的觀點同樣寫了上去。
他當然知道斯基特不會因為這么簡單的一句話而改變大書特書的想法,但至少應該能幫助他免去對方的騷擾。
相對于這種小事來說,他可還有著太多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