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
楚燃說道。
“急!我得趕緊說完,回去了,晚了又得被啰嗦。”
鳴人說完,
揉了揉肚子。
旋即,
他趴在沙發上,望向客廳窗外,那深邃的黑夜。
漫天繁星在他腦海里,不由自主串聯出玖辛奈那一張充滿慈愛瞇眼微笑的臉龐,以及那一頭柔順的長發。
鳴人輕嘆口氣,一臉無奈。
“嗐~那挺好的。”
楚燃斜視著滿是擔憂的鳴人,雙手枕著后腦勺,回頭看了看勤勞忙碌的小七。
然后,
楚燃什么也不想,
仰頭望著天花板,
莫名其妙的說出這么一句。
他知道鳴人在煩惱什么。
前世,
學生時代。
楚燃比這種在嚴苛家庭管教下的鳴人也好不了多少。
所以,
他能理解鳴人現在的痛楚。
這確實是挺好的。
“嘿嘿,你也不用羨慕,再過幾年就好了,指不定夫妻和美,兒女成群。”
鳴人忽然猛地拍了拍陷入思緒楚燃的肩膀,一臉壞笑的看了看小七,隨后略帶暗示對著楚燃說道。
“打住打住,先別扯那么遠,還是說正事吧。”
楚燃汗顏,連忙將話題扭正。
“OKOK,說正事。”
鳴人神情一秒肅靜,但是卻并未轉回身子,雙眸依舊望向窗外,進入遐想狀態。
星空之下,
木葉西城。
零零散散的燈火在這片遍布森林略顯寂寥的大地上接連亮起,如同夏日廣袤稻田里麥穗下的螢火蟲。
整個欣欣網吧,
是一棟兩層樓的平頂房,
占地面積倒是挺廣的。
一樓是營業區。
二樓便是楚燃的租房。
而樓頂,
四個角方方正正,
毫無特色。
天臺上除了一個樓梯間,什么也沒有。
楚燃的租房大小也剛好,只要有三人左右活動,那便家味十足。
畫面轉到客廳之內。
鳴人沉聲開口道:
“這件事,
還得從云衣云間兄妹的父母,
日向焱夫婦說起;
倆人是一對守衛在國家西境,日向家族的精英上忍;同樣也是西境日向家忍者的總指揮使。”
說著,
鳴人囧囧有神的雙眸里,不禁閃爍出對邊境生活的向往。
這種目光,
楚燃在下河村與他談論人生時,也見過一次。
這個世界的忍者們,大多都以投奔國土邊線建功立業為終極目標。
楚燃剛來時,
便了解到,這里的忍者是有軍隊建制的,所以能夠理解鳴人的追求。
理了理思緒,
鳴人接著說道:
“火之國西境,
毗鄰原本是同盟的河之國,
再往前,
便是占地面積龐大但卻貧瘠的風之國。
由于惡劣的環境,
以及小國的治安問題,
再加之肆意橫行的變異種,從而導致那里完全變成了一塊多事之地。”
鳴人的聲音愈發低沉。
“西境,
風之國與河之國的流民難民極多。
日向焱夫婦便是負責調和并治理那片區域三個國家的民生關系。
西境本有著火之國重軍駐守,但偷渡的饑民實在太多,所以木葉不得不換著方法去穩固那片區域。”
偷渡……
楚燃能想象得到那令人膽顫的畫面。
城墻之上,
甲胄锃亮統一的忍者重兵,排列把守。
城門緊閉,
高聳的城下,
婦孺老人衣裳襤褸或倒或拄,枯瘦漢子伺在一旁磨礪鐵具。
難民哀嚎,
或掘草而食用,或扒樹充饑,
城墻角,
早已枯骨成群。
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便是雙目呆滯,毫無生機可言,如同喪尸。
假設火之國城防露出一小塊缺口,楚燃猜想他們必會不顧一切沖進城內。
這并非楚燃妄想,
在那種混亂的地界,饑荒流民于正常人而言那就是瘟神喪尸一般的存在。
“河之國在那個時候,本就是木葉的同盟國,所以木葉提供一些忍者協助調理兩邊國境,也是理所應當的。”
“日向焱夫婦在前往西境的三年里,為西境的難民提供了各方面的幫助,例如醫學以及教育,促使西境逐漸安穩。”
聽完,
楚燃忽然起身,
走向飲水機,
點頭回道:
“這是好事,雖然很圣母,但卻能很直觀的彰顯火之大國的科技實力與幫扶弱小的優良作風。”
“嗯,但圣母是什么?上帝嗎?”
鳴人撓頭不解道。
“沒事,這個策略不會是三代目提出的吧?”
楚燃給自己打了一杯水,
說著,
便將水杯放至嘴邊,抿了一口。
“嗯!治理西境民生的提議確實是三代目主張的,不錯嘛,看來你很關注木葉政治新聞啊!”
鳴人調侃道。
咳咳!!!
楚燃剛咽下一口水,又被嗆了出來。
“沒事吧?”
鳴人困惑道。
他想不出楚燃為什么激動。
楚燃拍了拍胸腔,揮手道:“沒事,沒事,接著說。”
果然,
這種懷柔之策也只有三代目能做的出來。
不過,
顯然是好心辦壞事了。
楚燃從墻角拿出拖把,拖了一遍地板,隨后快速回到沙發上。
“雖說是三代目主張的策略,當初卻是日向焱夫婦主動請命的。”
“嗯。”
這倒是沒有讓楚燃感到驚訝。
從鳴人先前粗略的描述來看,這對日向焱夫婦不用猜也知道,必然是一對實力超群,內心同樣又無比善良的老好人夫婦。
這樣的人設,
火影里好像是有的,
但楚燃一時半會想不起來,目光望向天花板,開口說道:“所以,他們出事了。”
“是啊,善良在那種澆血的土壤里,或許結不出果實。”
鳴人慘然一笑,無奈的搖頭。
“是你的話,其實與日向焱夫婦一樣,并未全然放棄它們吧。”
楚燃同樣笑了笑。
“你屬蛔蟲的嗎?”
鳴人直指楚燃,驚呼喊道。
雖然他也搞不懂這個明明相處時間不久的伙伴,憑什么這般了解自己。
鳴人也逐漸習慣了,楚燃這如同先知一樣的聊天方式。
難不成自己跟人聊天,
心思都寫在了臉上?
鳴人陷入沉思。
假如,
楚燃此刻能聽到鳴人的心聲,
必然會無奈嘆道:
“要說怎么會如此了解你?畢竟也是看著你長大的,不了解那才是見了鬼呢。”
可惜,
楚燃聽不到,隨之接著問道:“那,后面呢?”
“后面,
西境流民在日向焱夫婦的治理下,逐漸走向了正軌。
最鼎盛時期,
那片區域一度有了建立城市的趨勢。
日向焱夫婦也即將完成與三代目的約定,準備返回木葉。
只是,
可好景不長,
很快西境便傳來了噩耗。”
鳴人說著,臉上浮現出哀傷,旋即用手指抹一下鼻子,目光恢復過來,接著說道:
“日向焱夫婦在即將回木葉的前一周,流民區出現了高階變異種,為了不讓之前的努力付之東流,夫婦兩人得到了上面的首肯,親自帶領日向一族的精英,前往河之國內滅殺變異種......”
“這......說不通。”
楚燃不解道。
畢竟,
夫婦兩人已經為河之國邊境建設都做到這個份上。
不至于連這種事情還要親自替他們解決,,雖然河之國是個弱國,但也不至于事事都求著火之國。
如果連個高階變異種都解決不了,
那這個國家,
在這個世界里也就完全沒有存在的必要。
鳴人也搖搖頭說道:
“最終討伐高階變異種成功了,
可在回城的路上,
原本人困馬乏的日向家精英隊伍在野外,卻突然遭遇到了強敵的伏擊,以及為了守護河之國普通村民,不得不戰的陽謀。
據被掩護逃回西境,
日向家族的求援忍者上報。
日向焱夫婦為了守護手無寸鐵的河之國民眾,下達了死戰的命令。”
“這......”
楚燃一時無言以對,
因為結局顯而易見。
鳴人喝了一點水,接著沉聲道:
“待援軍到達河之國后,這支日向家的精英忍者隊伍,已經全部戰死沙場,河之國村莊里的民眾卻是被安全保了下來。”
“事情結束,
日向焱夫婦被木葉高層封為英雄烈士。
名字被鐫刻在了木葉紀念碑上。”
“可對于日向老婆婆和云衣云間來說,真正的噩夢才剛剛開始,河之國在事情發生兩周后立馬轉身依附了西面的鄰居風之國。”
“一時之間,
火之國內罵聲一片,
原本被封為烈士的日向焱夫婦也遭受波及。
日向家的怒火也徹底爆發,
那場戰役原本讓無數日向家族的家庭支離破碎,最終承受家族怒火的,便是日向焱夫婦存活于世的家人。”
鳴人說完,
一口氣將水杯中的水喝光,
緩緩站起身子,
將水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就回去了?”
楚燃長嘆口氣。
“嗯,歇息夠了,事情也說的差不多。”
鳴人臉上面無表情,
顯然心情十分低落。
“行,我送送你吧,順便再散散步。”
楚燃一同起身,叮囑了小七幾句后,便和鳴人走下樓去。
夜空之下。
西城街道。
“所以,最后日向婆婆迫于家族的輿論,便帶著云間離開了家族,自力更生。”
楚燃說著,雙手插兜,仰頭望向遙遠的星空。
“嗯,在云衣執行任務陣亡之后,據說那期間,日向婆婆還與家族發生了一些爭執,所以最后才離開了家族,具體事項我一個外人也不方便去了解。。”
鳴人點頭回道。
“云衣那個任務或許跟我有關。”
楚燃沉默了片刻,下意識將左手放在白眼上方撫摸額頭,低聲嘆道。
在這件事情里,
日向家并沒有錯,
那些失去丈夫或者兒子的婦人們,也確實這輩子永遠無法原諒日向婆婆一家人。
只是,
鳴人也并未親眼目睹當初那場戰役,
僅憑一面之詞,
楚燃也不好去批判日向焱夫婦的不是。
但若只以現在楚燃得到的信息來看待這件事情。
那不得不說,
日向焱夫婦當初的決定實在是太過圣母。
從側面也能看出,
在這個世界里,同盟也不過是一紙之約,比之口頭承諾或許還要來得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