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性子要改一改了!”進清十郎忽然對橋本娜娜敏說道。
橋本娜娜敏一怔。
她承認自己的性格中確實有一些不好的地方,但除了至親之人,質疑別人的性格是非常失禮的行為。
而且,這也不像進清十郎的風格。
在她的認知中,進清十郎是那種不想沾惹麻煩的性格,且對人情關系較為疏離,就是那種會照顧人、對人好,但卻不會輕易和人交心的性格,這點和她很像。
不像是能說出這種話。
況且,進清十郎是讓她來家里吃飯,更不應該說這種話才對。
一時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不用那么謹小慎微。”這時,進清十郎又補充道。
生活經歷造就了她的性格,遇到陌生人總是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不是怕事,而是極力避免沾染任何可能的麻煩。
原來是這個。
橋本娜娜敏這才明白他的意思,是諄諄好意,點點頭,應道:“哦。”
不會直接反駁。
進清十郎知道她沒太往心里去,不過也沒多說,而是問道:“拿的什么?”
“給霧尼、哈比和夏露露買的禮物。”橋本娜娜敏揚了揚手提袋,回答道。
給他買禮物的話,無論貴還是便宜,都會被說,反倒不如直接給家里的寵物買。
“它們什么都不缺。”進清十郎搖搖頭,說道。
“真衣醬。”剛好,北野真衣出來迎接,橋本娜娜敏笑著和她打過招呼。
和年齡無關,對女性可愛的稱呼,既顯得親昵,又不失可愛,在年長女性中也很流行。
“娜娜敏。”北野真衣笑盈盈和她打過招呼,接過她手中的禮物。
哈比和夏露露迎了出來。
“又長大了!”橋本娜娜敏驚了一下,強忍著才沒有避開。
兩個小家伙幾乎和豹子一樣大,而且又是猞猁,而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貓,看著有點嚇人。
不過,它們倒是還記得橋本娜娜敏,親昵地過來蹭了蹭。
當貓養的。
橋本娜娜敏很快就和它們兩個熟絡起來。
畢竟曾一起生活將近一年,幾乎可以說看著它們兩個長大。
同時,聞到一股濃郁的飯菜香氣,胃里的饞蟲頓時被激活。
中華料理!
日式料理很少有這么濃郁的味道,
在這邊住了近一年,最近幾個月一直自己做飯的橋本娜娜敏,不爭氣地咽了一口口水。
她也是比較貪吃的類型。
“我先去沖個澡。”進清十郎說了一聲后,回屋拿了衣服,前往浴室。
每次棒球賽都很辛苦,控制力道不說,還要裝作很努力的樣子,還要弄出一身汗……球技沒什么變化,演技倒是顯著提升。
橋本娜娜敏洗過手后,去廚房幫忙。
終于見到那條2米多長的海鰻,可惜不是原狀。
一段50cm長,專門做的烤鰻魚,盛放在專用的托盤中,焦黃的肉質看著格外誘人;還有一大盤是蒸的,搭配各種調料,看著就很有食欲;還有一盤紅燒,香氣撲鼻,色澤誘人……就這一條海鰻,就足夠普通一家5口人飽餐一頓的!
不過,考慮到進清十郎的飯量,還是做了一些烤肉、排骨。
當然,也是為了招待她。
還特意熬了一鍋骨頭湯。
非常豐盛。
卻也讓橋本娜娜敏不由地感到一股壓力。
經過近一年的相處,不敢說完全了解進清十郎這個人,但卻足以清楚他對自己有什么企圖。
但也正是因此,才會讓她在感激之余又有一種無法言明的壓力。
不想欠別人任何東西,尤其是人情。
但早就已經欠下許多,再多一點似乎也沒什么——或許正是已經欠下太多的緣故,居然漸漸開始接受。
飯菜擺好不久,進清十郎也沖完澡出來。
換了一件短袖T恤、一條居家休閑褲,一頭短發很是清爽。
“我開動了。”等他坐下招呼一聲后,橋本娜娜敏才拿起筷子。
夾了一塊紅燒海鰻。
說是一塊,卻足足有進清十郎的巴掌大,一口咬下去,滿嘴都是肉,香濃酥軟,一股歡愉的情緒自口舌傳遞給大腦。
“最近怎么樣?”進清十郎等她吃完一塊后,隨口問道。
“每天都挺忙,辛苦,但很充實。”橋本娜娜敏擦了擦嘴角,回答道。
太大,不自覺嘴角就沾上一點醬汁。
“嗯,注意身體,我看你瘦了不少。”進清十郎說道。
“減肥來著。”橋本娜娜敏解釋道。
在這邊住的時候,伙食太好,想不長胖都難,但她這個職業又必須要維持身材。
“健康減肥。”進清十郎前世聽過不少因為過度減肥而生病的傳聞。
“我知道。”橋本娜娜敏應聲之后,忽然問道:“你是怎么保持身材的?”
他的飯量比大胃王都要大,但身材卻始終沒有變化過,哪怕現在穿著一件寬松T恤,都能看到胸肌和腹肌的輪廓。
實名羨慕!
“一半是體質的原因吧,天生就是這樣,還有一半可能是我的能量消耗比較大。”如果是旁人,進清十郎完全可以找個“運動量大”之類的借口,但橋本娜娜敏卻知道他平時的作息習慣,只能把根源歸結到體質和腦力勞動對能量的消耗上。
“可能是這樣。”橋本娜娜敏艷羨地點點頭。
觀察過他的作息習慣,除此之外,想不到別的理由。
一邊吃飯一邊閑聊。
不知不覺中,就被進清十郎帶了節奏。
等橋本娜娜敏發覺時,已經吃得太飽!
和進清十郎一起吃飯,總會忍不住被他的節奏影響,感覺自己還沒吃多少,不自覺就吃多了。
飽到彎腰、蹲身都吃力!
收拾餐桌時,都是北野真衣自己在忙,沒讓她動手。
“晚上沒有通告了吧?”進清十郎在客廳和她喝茶聊天。
“沒了。”橋本娜娜敏抿了一小口茶水,回答道。
不是她這么文靜,而是吃得太飽,只能一點點喝茶水。
“不過明天很早就有通告,我還是回去比較好。”不等進清十郎開口,便又主動說道。
“嗯,一會兒讓北野幫你做些點心帶回去。”進清十郎點點頭。
“那就麻煩真衣醬了。”橋本娜娜敏沒有推辭。
北野真衣早已非常熟練。
收拾好餐桌后,很快又做了一些和果子,然后又把剩下的肉、排骨打包,還有一條已經處理好的海鰻。
“太多了……”橋本娜娜敏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過來蹭一頓飯也就算了,回去時卻還拎了幾大包東西,怪不好意思的。
“沒事,又不是外人。”進清十郎說道。
親戚不說,橋本娜娜敏還是他的幸運女神!
親自開車送她回去。
“我這來一趟,連吃帶拿。”橋本娜娜敏忍不住自嘲道。
“親戚嘛,不就是應該互相照顧嗎。而且,你可是我的幸運女神!”進清十郎笑道。
橋本娜娜敏只當他說的是游戲抽獎的事情,也沒多想,和北野真衣道別后,坐上車。
剛一進到車中,就聞到一股很好聞的淡淡藥草香氣。
那種香薰的氣味。
她也收到一些,事后想自己買,卻發現市場上根本沒有賣的。
正是這些細節才讓她意識到,進清十郎不可能只是一個普通的漫畫家。
市面上都沒有的東西,又豈是一個漫畫家能夠買到的?
還有,平時吃的那些,在市場也極少見到。
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也不是那種喜歡追根究底的性格。
進清十郎坐上駕駛席,問道:“沒有東西落下吧?”
“沒。”橋本娜娜敏檢查一下,搖搖頭。
“那就出發!”進清十郎熟練地發動車子。
22點多,已經可是說是深夜,小區中安靜下來,但新宿區卻正值喧囂熱鬧的時候,人來人往,燈紅酒綠,哪怕隔著車窗仿佛都可以聞到空氣中散發著一股奢靡的氣息。
進清十郎開車很穩。
雙眼看著前方,沒和她說話,很認真的樣子。
側臉輪廓非常帥氣。
怪不得會有那么多漫畫粉絲說他一個人拉高了漫畫界整體的顏值!
隨著車子進入江戶川區,迎來一段幽靜的路段。
路燈明顯變暗。
有的路段甚至沒有路燈,或者路燈已經損壞。
進清十郎不由微微皺眉。
這種地方,代表的往往是……
“小心!”橋本娜娜敏忽然提醒道。
不知從哪個胡同口跑出來兩個人攔在車子前方。
也不怕被撞死!
“砰!”還未等他開口,其中一人已經用手里的棒球棍砸了一下車蓋,另外一手豎起中指。
“下來!”另外一人來到車門旁,喊道。
自己這是遇到打劫的了?
進清十郎情不自禁地恍惚一下。
從未想過這種事情居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鎖好車窗沒?”橋本娜娜敏嚇得臉色一白,不過卻沒有慌亂,一邊叮囑他鎖好車窗,一般拿出手機準備報警。
“不用!”進清十郎一邊說著,一邊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剛剛是因為感覺荒唐所以才愣了一下。
“不要!”橋本娜娜敏想要抓住他的胳膊,卻已經晚了一步。
“咣!”車門旁罵罵咧咧的那人被他一車門撞在身上,踉蹌著后退幾步。
生怕損壞車門,他沒有用力。
不過,人已經下車。
探手將被撞退的那人抓了過來,手上稍稍用力,將他整個倒轉,頭下腳上丟在地上。
“砰!”瞬間便沒了動靜。
不對,身體還在抽搐,手上的棒球棍早已無力放開。
頭部位置,黝黑的地面很快被一灘鮮血染成暗紅色。
車內,橋本娜娜敏沒能拉住他,急忙撥通報警電話,同時在車內尋找著可以幫忙的物品。
看到眼前的情形,頓時一愣。
之前敲車蓋的那個家伙,剛剛拎著棒球棍沖過來,見此情形,居然掉頭就跑。
一點義氣都沒!
然而,進清十郎怎么可能讓他逃掉!
他繼承的不僅僅是身體,還有前身的靈魂和記憶。這輛車是他對父母遺物中印象最為深刻的一樣,以前都是一家人開著這輛車出游野餐,5年時光,很多美好的記憶都銘刻在這輛車上。平時寶貝得很,結果不小心愣了下神,居然被這家伙用棒球棍砸了一下車蓋!
不可饒恕!
幾步便追上前去,揪住對方的后脖領,將他整個提了起來,而后順著他前奔的動力,一把將他按了下去。
“砰!”比剛剛那位更慘,整張臉結結實實貼在地面上。
“咔嚓!”鼻骨碎裂的聲音。
一時間,血流如注。
同先前丟下的同伙一樣,身體微微抽搐,半晌沒能恢復意識。
“歐尼醬!”橋本娜娜敏已經結束報警電話,跳下車,飛快地撿起丟在車門旁的棒球棍,想要上前幫忙,卻發現他已經結束戰斗。
或者用“毆打”來形容更為合適。
前后都沒1分鐘,一下一個,兩人都已經失去意識。
沒想到,他居然這么能打!
看他剛剛的行為,分明駕輕就熟,沒有一點生澀,很有經驗的樣子。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他們沒事吧?”橋本娜娜敏改為擔心兩個劫匪。
地上的血流了兩大灘,而且都是頭部,萬一有個意外,進清十郎會擔責。
“死不了!”進清十郎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手機。
“我已經報警了。”橋本娜娜敏急忙說道。
“我讓人幫忙處理下,我們就不用在這里等著了。”進清十郎說道。
這種事情,還是不要把橋本娜娜敏牽扯進來比較好。
和對錯無關,她作為一名偶像,很容易引來更多關注,對她的影響不好。
另外,并不打算就這么輕易饒恕兩個劫匪。
兩個年輕人,充其量也就20歲出頭,或者可能還不到20歲。
如果橋本娜娜敏沒有報警,他肯定是打給岡本雄一,讓兩個家伙好好“學習”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壞蛋。
現在改為打給鈴木知子。
“好了,走吧!”三言兩語解釋清楚后,便準備離開。
兩個家伙一時片刻醒不過來。
“沒關系嗎?”橋本娜娜敏很擔心,如果不處理的話,這兩個劫匪會不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亡。
“我有分寸,他們不會死,就是磕破鼻子、嘴唇、額頭而已。”進清十郎解釋道。
橋本娜娜敏忍不住抽了抽眼角。
這還叫“而已”?
還是不放心地去看了看兩名劫匪的情況。
不是關心兩人的身死,而是如果他們死了,進清十郎的人生也會受到巨大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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